第38章 黎明的曙光和无边黑暗（4000字）
阿西莫夫宛若一道流光冲向天空，五万米高空的雷暴丝毫不能阻碍他的脚步。
他的速度很快，已经算是世间极速了，但天空之上局面恶化的速度更快。
天空之镜依靠庞大的信息储备，只进行了短暂的试探，以尼布甲尼撒为参照物就完全弄清楚大陆生灵的力量体系。
它开始加大自己的攻击力度。
空中花园已经受损严重，战斗力不复巅峰状态。
这个时候，面对天空之镜突然提升的攻击力，尼布甲尼撒明显难以招架，险象环生。
空中花园的外层机械单元已经完全损坏，中间部分的动力系统和火力系统开始遭遇打击。
完全肢解只在顷刻之间。
阿西莫夫也看到了这一幕，大量魔纹被启动，他进一步提升了飞行速度。
“糟了，来不及了。”
他心中焦急万分。
按照目前的发展情况来看，等自己赶到战场的时候，对方的灵魂估计都已经在战斗中被寂灭。
天空之上。
尼布甲尼撒也预感到了自己的结局。
他的灵魂遭遇重创，意识已经开始模糊，对空中花园的掌控力开始下降。
对于自己的死他并没有什么恐惧的，至少这场战斗帮大陆上的生灵估算出了这竖眼的实力。
好吧，这也许是他的一厢情愿，但好歹是认清楚差距有多大不是。
“可惜了，没能看到这天空之后的景象，不知道真实世界是什么样子，是否还有天空？”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开始燃烧，体内的五脏六腑在剧烈的战斗中破裂。
这种伤势，若非他是三阶强者早该死了。
现在的情况也不容乐观，灵魂愈发衰弱，即将陷入沉睡之中。
在意识即将消散的前一刻，尼布甲尼撒仿佛见到了一道耀眼的白光，击碎了所有朝他袭来的攻击。
“那是！”
圣彼得和阿西莫夫皆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
一道剑气，一道无与伦比的剑气，以超乎众人想象的速度划破天空，是真正意义上的划破天空。
剑气破开了天空之镜打向尼布甲尼撒的所有进攻，而后斩在天幕之上。
天幕在这道剑气下剧烈震荡，远超阿西莫夫当时的全力一指。
剑气中的能量肆意宣泄在天幕之上，硬生生将这已经长存了万年的天空撕开了一道口子。
“天，裂了！”
凡人不知道此刻天空中正在发生的战争，但是抬头望天，那裂开的一道口子实在太有威慑力了。
大陆之上，无数正在祈祷，请求上苍赎罪的生灵纷纷再次下跪。
“这是，末日要来了吗。”
他们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如果刚刚的火球只是某种征兆的话，那么眼下的天裂......
与凡人不同的是，在魔法师眼中，透过裂痕，他们看到了一个真实的世界。
学院里。
“好美，这就是真正的星空吗？”
“寂寥无垠，和之前看向天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为了让世界看起来更加合理，当初在苏明的设置下，天幕所折射出的星空只是一幅画。
如果用意念感知，进行观测的话，生灵只会觉得那些星辰不过是大一些的灯笼罢了。
此刻，面对真正的星河，无数魔法师、骑士开始在观测天上的星辰后纷纷面露不可思议之色，他们沉浸在对宇宙星空的美好幻想中。
每一颗星辰都远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我的意识完全无法探查到它们的边界，星辰在我的意识测量中无边无际，不可观测。”
圣城之中。
德米尔正在和一众枢机主教组织人员的安置工作，天空中闪过的亮光让所有人停下了手头的工作，全部朝天空望去。
“那是？”
“是谁在干预这场战斗吗？这绝不是老师或者院长。”
德米尔心中很是困惑，他不记得大陆哪位强者是喜欢用剑的。
“而且”
虽然对圣彼得的实力充满了信心，但是一剑荡平那天空巨眼的所有攻击，余势直接划破天空……
“这种力量，老师可以比拟吗？”
大陆的北方，众神沉睡之所，极致的寒冷让它在大陆生灵眼中一直是不毛之地。
剑气正是来源于此处。
此刻，一个黑点从永恒冰原冲出，以比之阿西莫夫更快的速度冲向天空战场。
“刚刚那一剑，他是准备斩向天空之镜的，只不过临时改成了救尼布甲尼撒。”
苏明之前一直注意着永恒冰原，刚刚看到乌尔第三世在天空之镜出现后就开始蓄力憋大招，他就明白对方十有八九是冲着天空之镜来的。
但是，他想不通的是，掌握大陆上一切信息的天空之镜居然没有提前做任何准备。
而是让对方打一个措手不及，把天幕划破了一个口子。
苏明分出一部分意识，开始在天幕的信息海洋中探索。
“一定是这里出现问题，让天空之镜失去了战斗中全知全能的优势。”
这些年海量的进化能量早已让苏明蜕变到了一个难以想象的层次，大陆上的修行等级完全不能用于衡量他此时的状态。
仅仅片刻，他便完成了对所有信息的检索。
“没有关于乌尔第三世这数百年来的信息记录。”
苏明眉头开始微微皱起，他开始回想自己是不是有什么遗漏的地方。
为了保持自己的人性，苏明需要不定时将无尽岁月中的知识和细节性记忆剥离出来单独存放，虚化自己对于岁月的感知。
在需要的时候再快速检索。
“是这永恒冰原，众神虽然陷入了半死不活的状态，但是属于高级生命体的生命波动还在，乌尔第三世将自己的气息融入这坟场之中，躲避天幕的信息搜集。”
“这是在躲避天幕的追踪？”
苏明满脸古怪，他想到了后世各种小说里的遮蔽天机。
面对剑气所造成的恐怖伤害。
天空之镜眼眸第一次出现了开阖。
它所搜集整理到的信息告诉它，能够发出那种攻击的主人对自己具有一定的威胁。
虽然对方击败它乃至于湮灭它的可能性只有1%，但是这已经足够了。
自其被创造出来，包括没有诞生智慧的时间在内，除了那冥冥中的存在，信息库里从来没有生灵做到过这一点。
它尝试根据剑气来鉴别其主人的信息，却发现完全没有任何记录、
裂开的天幕开始缓缓修复，很快便消失不见。
不少人为之扼腕，同时，期待那神秘强者的再一次出手。
他们想再感受一下真实世界的浩瀚无垠，如果能踏足其中，那就再好不过了。
乌尔第三世的飞行速度远超音速，与周边空气摩擦产生炙热的火花。
此时此刻，无数人仿佛看到了一条从大陆北部架起的火焰神梯，直通天际。
“出现了。”
有三阶强者惊呼。
就在刚刚，由于天空战场的魔能波动太强烈，尤其是刚刚乌尔迪三世那一击，直接让无数远程影像失联。
现在也只有三阶魔法师可以凭借对能量的精妙掌控，勉强投放出比之前模糊许多的画面投影。
“这种强者居然一直默默无闻，我怎么从来没有听清楚过。”
“又是一个类似梅林的强者吗？不出世则已，一出世便是要改变世界走向。”
影像过于模糊，众人看不清来者的脸，但通过对方的能量波动可以清晰的判断出：此人不是魔法师，而是一个骑士！
有在旁观看的骑士已经开始激动，梅林出现后，魔法师成为了大陆修炼的主流。
骑士这种修行速度慢，也不似魔法师那般充满实用性的修行路径逐渐开始沦为魔法的附庸。
只有部分几乎没有修成魔法希望，但在骑士一道上颇有天赋的生灵才会试试。
自那波尼德之后，再也没有生灵踏足过三阶骑士之境。
可今天，天上的那个金色人影让他们看到了未来。
“吾道不孤啊！此当是我骑士之道大兴之日。”
有骑士兴奋起来。
“那个背影那把剑好熟悉。”
投影画面的三阶强者在看到金色人影后就开始陷入沉思，他们这些人知道更多的秘闻。
有着那些一二阶底层和中层修行者所没有的信息渠道。
示意几名手下住嘴，不要打扰他的思考，而后有些不确定地说道；
“这个人，是乌尔第？”
“乌尔第大帝，可他不是修行者啊。”
有生灵脱口而出，提到乌尔第所有人第一时间想到的都是传奇大帝，天选之人，唯一一个亲眼见到过创世神的生灵—乌尔第一世。
但随之，他们反应过来，明白这名三阶强者指的是谁了。
“是那个人。”
一切修炼的源头，骑士修行体系的开创者，无冕之王乌尔第三世。
愈来愈多的生灵开始认出那金色人影的身份。
主要是那把剑，那把遗失千年的剑太过于显眼。
“这是人道与神道的对决吗？”
作为大陆修行第一人，乌尔第三世此时展现出来的实力，就连圣彼得和阿西莫夫联手估计也不能与其缨峰。
其现在代表的是凡人的顶峰。
然而，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大战并没有发生。
乌尔第三世出现在尼布甲尼撒的身旁，卷起对方便走，返回大陆。
天空之镜试图锁定对方的身影，却以失败告终。
虽然当初被苏明设计成了一只眼睛的形状，但它并不依赖视觉进行观测，而是以天幕作为信息搜集网络。
这恰恰成为了它最大的弱点。
乌尔第三世找到了某种利用众神掩盖自身气息的方法。
正欲冲上前去助阵的阿西莫夫身体忽地一顿，停留在天上。
“跑，跑了？”
正当他愣神之际。
一道声音突兀地出现在他的耳旁，“按照指引跑，我不是它的对手。”
阿西莫夫身体一激灵。
是乌尔迪三世！
他立刻顺着对方传过来的空间坐标寻去。
天空之镜没有找到乌尔第三世，于它而言，这无异于系统里多了一个隐藏的病毒。
大陆上居然有能够威胁到自己的生灵。
它对能量的渴望比之前更盛了。
“唉，这一天还是要来临了吗。”
圣彼得通过权杖感受到了天空之镜流露出来的，对灵魂的巨大渴求，按照他对对方的认知，其之后必定会下界，开启一场盛宴。
“罢了，能救多少就救多少吧。”
圣彼得匆忙返回圣城。
从他刚刚离去到现在回来，其实不过短短几十分钟的时间。
他想要庇护圣城，躲过这场可能到来的灭世之灾，但万万没想到的是，天空之镜居然不准备收割众生的灵魂。
他收到了从权杖中传来的信息，而后满脸诧异。
但是，接下来又一道意念传来，让他瞬间打消了自己的侥幸心理，面色也随之沉了下来。
他握紧手中的权杖，不甘的看向天空。
湛蓝的天空上，伴随着尼布甲尼撒被乌尔第三世带走，残留的空中花园躯壳失去控制，迅速崩解化作无数火球坠向大地。
这一幕让圣彼得回想起刚才的战争，刚刚燃起的怒火瞬间被浇了一头冷水，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也罢，即使这样也终究算是保全了。”
新神历九十五年。
在世界真相刚刚被揭开，无数人对前一日发生的事情还没消化过来的时候，一则重磅消息再次传来。
教宗圣彼得宣布即日起将执行伟大神圣意志的指示，于凡间建立一个梦幻神国。
“神圣意志？”
无数收到消息和教廷宣传册的众人看向教廷所发的宣传册封面上的图案和介绍，全部打了一个寒颤。
一直以来，教廷所建教堂中那眼一样的符号居然指的就是昨日天上的竖眼。
他们本以为这可能是代表创世神看向凡间的慈爱之眼，现在告诉他们，教廷信仰的是一个把众生当鸟一样关起来养的幕后黑手。
这还不是最令人吃惊的。
真正让人难以接受的是宣传册中的内容，那是教宗宣布推行大陆的世界新秩序。
【欲建神国……
第一、所有三阶以下魔法师，满二十年修为没有精进的均应当用魔法来辅助凡人的劳动，提高生产力。】
这条规定让不少修行者都开始不满。
“这算什么，让我们去帮凡人种田！”
他们觉得自己受到了不公正待遇，教廷没资格帮他们做选择。
纵然其是大陆第一势力，再如何的有威势，也不能强迫他们去做这些事情啊。
但是很快觉得受到不公正待遇的他们在翻到第二条的时候全部沉默了下来。
“这是在养布隆鸟吗？母的留着下蛋，公的到年限了杀掉。”
【第二、一切雌性生灵无修为天赋者满足生育条件后必须时刻保持怀孕和哺育的状态，不断产出子嗣，孕育能力下降后立刻执行圣祭。
第三、所有男性生灵无修行天赋者需每日完成劳动任务和生育任务，一旦出现受伤患病等情况应立即对其执行圣祭。
第四、生灵进入中年后体能下降或无法从事上述两种生产活动后，一律圣祭。
……】
天空之镜智慧的提高让它明白了，一次性收割灵魂是在竭泽而渔。
但是，现在大陆上的生灵产出的精神和灵魂完全不能满足它的胃口。
为了追求更多的灵魂产出和精神效益，它决定如尼布甲尼撒的流水线工厂一般，不断生产出生灵，尽一切可能榨干生灵的每一处价值。
《创世纪·罪恶》希望的曙光和无尽的黑暗于同一天出现，从今天的视角来看，那是通向黎明前的必由之路，也是最后的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