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命运之外的存在
即使没有所谓的修行，只要文明社会的制度架构没有崩塌，就意味着特权阶层几乎不可避免的出现。
在这个神国方案推行全大陆的时代，修为强大者及其家人依然可以过着普通生灵无法想象的生活。
神国法案推行数十年，却并没有为天空之镜带来持续性的能量增长。
相比之下，逃走的阿西莫夫和建木等人才是它现在所需要重点关注的，它需要除掉这些对自己有威胁的存在。
圣彼得在发现天空之镜对神国法案这件事的关注度有所下降后，便开始暗地里降低神国法案的执行力度。
法案的具体条例他无法更改，但是他可以将明面上的强制生育改成鼓励早婚早育多子等。
诸如此类的变相操作，总算是让大陆恢复了一点该有的生气。
普通的生灵可能还依然生活在水深火热、食不果腹的阶段，但修行者几乎已经完全回到了法案推行前的生活。
新神历六百三十二年，圣城。
相比于神国法案推行前，现在城中的商业活动明显凋零，还在运营的商人基本都是背靠城内一些二三阶教廷强者才得以生存下去的。
在这种环境下，街道旁如果出现一名摆摊的老者就会显得格外引人注意。
圣城之中已经几百年没有出现过小摊贩了。
一身虽然破烂到还算干净的麻衣，老者的脸被苍白的头发遮挡，他低着头盯着面前的一块破布，破布上还摆着各种小东西，应该是拿来贩卖的。
路旁不时有行人路过，却没有任何人来光顾老人的摊位。
或者更准确的说，老人完全无法被这些人看到。
“布斯爷爷，我想买这个。”
街道的另一头，一个小男孩兴奋地指着老人的摊位，自他出生以来，从来没有见过东西还可以摆摊贩卖的。
他叫加诺，父亲是一名二阶魔法师，除此之外，他们家还是当年学院系的后裔，与多位三阶枢机主教都是世交。
在圣城之中，除了那些修为达到三阶的枢机主教，他们家族就是最顶级的那一批了。
纵然是一些没有任何背景刚刚踏入三阶的枢机主教都愿意与他们家族交好，这涉及圣城里一个人人都知道的秘密。
永远不要去得罪当年那些学院系的后人。
这里的学院当然不是指现在由教廷接管后所建立的神学院，而是阿西莫夫和赛莉卡时代下的巫师学院。
早期的教廷中坚力量有相当一部分都是来自学院。
这些从学院毕业的学生进入教廷后几乎是天然的政治盟友，被统称为学院系。
巫师学院虽然不复存在，但是这批人及其后代几乎都活得很不错，是教廷里最庞大也是最团结的一股势力，说是党羽遍布大陆一点也不为过。
数百年过去，当初还活着的学院学生无一例外全部踏入三阶。
包括德米尔在内，这批人现在已经是教廷真正的高层。
而那些未能突破三阶，寿元耗尽的学生，他们的子嗣也得到了庇佑。
一些学生的后代修行天赋不是很好，很难继承祖辈留下的人脉关系，这个时候就会有一些来自神学院，自诩天赋绝顶的一阶魔法师前去追求这些家族的嫡女，希望入赘。
一旦拥有学院系这个名头，将意味着在教廷内他们会得到无数资源的倾斜，还能获得入赘家族所拥有的人脉关系。
哪个学院系家族不和一两名三阶枢机主教带点关系呢？
加诺的曾祖父便是学院的第十五届学生。
作为家族中的嫡子，他的身份不可谓不尊贵。
男孩的身旁，那名叫布斯的是一名管家模样的老者，他看向老人的摊位，眉头皱了皱。
在布斯眼中，这摆摊的老人一看就不像有后台的商人，这种平民圣城城卫军怎么会放进城来的，一般不应该直接拉去地里干活，或者送去圣祭吗？
心里虽然带着疑问，他还是面带慈祥的微笑看向男孩，“好好，我们这就去买。”
来到老人的摊位前，男孩开始挑挑拣拣，而名为布斯的管家老人则在打量着摆摊老者。
“老人家，你叫什么名字。”
老人没有回话，这让布斯有点不太高兴，刚要继续说什么，就被一旁的男孩打断，
“老爷爷，我要这个。”
男孩的手中是一块古朴的玉牌，没有什么特殊的装饰，对于加诺所在的家族而言，这块玉牌明显配不上他家族少爷的身份。
布斯被打断，没有任何不高兴的神色，一脸宠爱的摸了摸加诺的头，转身对摆摊老人说道，“这个多少钱？我们要了。”
老人缓缓伸出五根手指。
“五个铜板，行。”
布斯刚准备让随行仆役付钱，却看到老人摆了摆手，示意他刚刚说得数不对。
“不是？这玉牌你准备收五个银币，这也太贵了吧。”
“不，是五枚金币。”老人第一次开口说话，苍老的声音传出。
“什么，你这是在敲诈吧！”
布斯几乎要跳脚，但是立马看到了面带渴求之色的加诺。
他恨恨不已，掏出五枚金币递了上去，没好气道，“收好了，多拿一会儿，说不定过段时间你连五个铜板都没机会碰了。”
老人伸手，接过布斯递来的金币，不再言语，继续低头看着自己的摊位。
对方显然没有被自己的话吓到，布斯心情十分不愉快，他拉住身旁男孩的手，
“少爷，我们走吧。”
“嗯，好的。”得到玉牌的加诺非常开心，在手里不断把玩着。
中午，二人回去后不久，布斯便找来一名上午跟着的仆役。
“你赶紧去通知城卫军，有贱民混进来摆摊，就是上午那个老头，他还骗了我们五十枚金币，你让城卫军赶紧想办法捉到那个人。”
“好的，大人，我这就去告诉他们。”
仆役匆忙离去，
两个时辰后，仆役回来了，还带来一名身穿城卫军服饰的一阶初期骑士。
仆役：“大人，这是负责那片街区的统领，他叫......”
布斯挥手打断，“人呢？”
仆役和那统领对视一眼，面露尴尬之色，不知该不该说。
布斯见二人在这里搞小动作，愈发不悦，“有什么不能当我面说的吗？”
还是那名统领最后上前，说道：“布斯管家，您说的那个人我们完全找不到啊，也问了周边的商家，都说完全没有见过什么老头摆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