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你洗澡了吗？”
[欢迎第10195802位人类玩家——“寂寞沙丁鱼”加入地球沙场！]
……
这个类似于主神的玩意的声音，不断地回响在四周的空间之内。
倒是听得苏寂本人有点愣住了。
人族？王座？战争？沙场？
一系列稀奇古怪的词汇，让他一下子有点摸不着头脑。
敢情你这个游戏世界观还挺大的，运营得花不少钱吧？
服务器够不够硬啊？爆率够不够高啊，一刀下去能不能999啊？
该不会又是那种氪金就是爹的游戏吧？求求了，我不想当你兄弟，我也不想啃你……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的精神境界还不够高的原因，这一大段的文字看下来，苏寂不仅没有半点热血沸腾的感觉，甚至还嗅到了一股三室一厅级别的尴尬。
哎，果然是老了啊，明明才二十岁出头的年纪，就已经中二不起来了啊……
苏寂默默地嘀咕了一下，就在这个时候，周遭的环境逐渐暗了下来，而他的眼前亮出了一行字。
[现界返回倒计时：10]
[现界返回倒计时：9]
[现界返回倒计时：8]
……
现界？
应该就是现实的世界吧？
所以这个地方真的是另一个时空，类似于里世界之类的东西么？
所以既然有现界的话，那应该也会有异界吧？
苏寂微微蹙眉思索着，他盯着眼前的那个倒计时，看着它的数字逐渐回退至0。
四周的所有声音在同一时刻戛然而止，像是切换成了一幕黑白色的哑剧。
光线和光影逐渐消失，像是被吸进了一个巨大的黑洞之中。
仿佛所有的世界线收束，苏寂觉得自己的意识短暂地迷失了一瞬。
*
*
苏寂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一块有点发灰的天花板。
一道橘红色的余晖从窗帘的缝隙中悄无声息地遁入，沿着苏寂盖在身上的被子，一路将昏暗的房间劈成了两半。
狭小的屋子里安静得有点过分，落针可闻，甚至可以清晰地听清闹钟的指针缓缓前进的声音。
弥漫在空气中的，则是一股淡淡的炸鸡味和泡面味……嗯，最经典的老坛酸菜牛肉面。
不过苏寂倒不是因为喜欢这个口味，纯粹只是因为这玩意在货架上是最便宜的一个。
也不知道为啥，老坛酸菜面最近频频降价，买一袋甚至还送一个碗，瓷的，还耐摔。
意识清醒之后，苏寂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用同样的方式，尝试控制意念调动系统。
［玩家：寂寞沙丁鱼］
［等级：lv1］
[经验：50%]
［……］
［……］
系统面板居然成功调出来了？看来这个游戏不是假的，我真的成玩家了……苏寂的心情变得有点复杂。
因为他在自己系统面板下，看到了一串清晰的提示。
［距离下一副本开启时间：七日之内］
一个礼拜之内？新的副本？
苏寂傻眼了。
意思是说，他好不容易才从那鬼地方里逃出来，结果连屁股还没坐热，就得再去一次？
救命，别搞我啊，我真的会栓Q的……苏寂疯狂地在胸前画十字。
那种令人窒息的恐惧感，和无路可逃的无助感，他这辈子都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
心情逐渐平复下来之后，苏寂盯着头顶上的吊灯，内心轻唤了几声：
“系统？”
“狗系统？”
“大帅逼系统？”
“系统爸爸？”
“……”
然而不论他怎么呼唤，那个熟悉的提示文字面板都没有再次出现。
苏寂有点无奈，这系统还有点脾气？
又或者说，这个提示文字的出现，本来就是不可控的？
又尝试了好几次之后，依然没有任何效果，于是苏寂只得放弃，就此作罢。
无力地赖在床上躺了一会后，稍微有点接受事实的苏寂，眯着眼睛，艰难地从床上拔起来。
凭借肌肉记忆从枕边某处摸来手机，摁亮屏幕。
已经是晚上六点整了。
实际上，哪怕不看手机，苏寂也能大概地猜出现在的时间点。
毕竟，他已经数不清多少次在像这样的傍晚时分中醒过来了。
对于苏寂而言，这大概就是他一天之中最emo和网抑的时刻了。
每每在黄昏时分苏醒的时候，他都会莫名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换一种说法就是孤单寂寞冷……
自然没有人喜欢这种感觉，苏寂也不例外。
然而没什么办法。
寂哥喜欢在深夜的时候思考人生，琢磨一些常人难以理解的问题。
比如说那个该死的韩信到底他妈的为什么要带净化，穿山甲到底说了什么，为什么这个磁力链接一到99%就卡住，为什么有人喜欢夜里相爱，有的人却要骑车开海……
当人生思考得差不多的时候，窗外的天也就差不多开始亮了。
寂哥也就开始困了，跟这个世界道晚安了。
眼睛一闭一睁，醒过来的时候，基本上就是现在这个点了。
——这便是苏寂，一个刚毕业没多久就失业的，家里蹲青年朴实无华的日常生活。
果然是回到现实世界之中了吗？苏寂下意识地环顾了四周，没错，这里就是他所住的出租房没错了。
打开微讯界面，果然不出意外的，一条新的消息都没有收到……苏寂平静地滑动着屏幕，刚想到这里的时候，一个小红点居然就刚好弹了出来。
苏寂的嘴角突然上扬，然后笑容又瞬间消失。
“小苏啊，你这房租到底什么时候交啊？”
“上上个月说下个月，上个月又说这个月，你自己看看，这个月还剩几天了？”
“知道你们刚毕业出来不容易，我才给你宽限了这么久的，小苏。”
“我跟你说啊，做人可不能这样啊小苏。”
“是不是别人不发火就把别人当傻子啊？”
“你再这样的话，阿姨可就不讲情面了……”
苏寂赶紧鸡啄米似的点头：“好嘞好嘞王阿姨，我知道的！我这段时间也一直在凑钱了阿姨，这个月底之前保证交上房租！”
“行，这可你说啊，男子汉大丈夫，说话可要讲信用啊。”
“那必须那必须，王阿姨您是我见过最人美心善的阿姨了，太谢谢您了！”苏寂火力全开。
打发走房东之后，苏寂以头击墙，企图唤醒一点神志。
生无可恋。
工作还没有着落，银行卡里的存款也即将见底，他想不到任何一种可能在月底前把房租垫上。
“看来唯一的办法只有一个了……”
“那就是去舔……不是，去拜托那个女人……”
苏寂疲惫地抽了两下鼻子，双手无力地撑着墙面，脸上写满了视死如归般的壮烈。
一想到他的命运居然要被掌握在那个女人的手里，苏寂就觉得自己的人生可能要逐渐开始朝着扯淡和离谱的方向发展了。
让他去和那个女人说话，就跟让他看全损画质的学习资料一样难受。
点了一份外卖之后，苏寂爬起身来，洗了个澡之后，逐渐开始清醒了过来。
打开门，接过外卖，闻到饭菜的香味后，苏寂觉得生活似乎又充满了一点希望。
至少今天暂时饿不死了……
前段时间他加了十几个羊毛群，疯狂地学习了各种各样的末日求生攻略，然后发现了一个堪称无解的话费卡。
这卡最近搞了个活动，是跟一个外卖app联名的。
活动期间每天必送一张无门槛的外卖券，点一份外卖才三块钱，简直强到没边儿，属实是把羊毛薅得干干净净再顺带着放一波血了。
就在这个时候，苏寂听到钥匙插进锁芯的声音，紧接着出租屋的大门便被打开了。
走进来的是一个化着精致妆容，身穿着套裙制服、黑色丝袜和细高跟鞋的女性。
窈窕有致，年轻靓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