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讲道
合上笔记，方泽思考起来。
若是只有一个两个前辈都如此，那倒是罢了。
而他面前有六本笔记，是距今千年之内门派之中修行过那秘法前辈的笔记，都是这个规律。
似乎里面有一些缘故内情。
方泽想了一会。
“消息不足，无法判断。”
“多想无益，还容易想偏。”
“还是等师父回来，直接问他好了，既然笔记是师父要子夫给我，那他一定也看过。”
“这几本笔记其中规律过于明显，想不注意到都难，师父他一定有所察觉，并有解释。”
方泽这点明确后，也就不费心神了。
他关闭油灯，准备睡觉。
…
第二天。
上午时候。
方泽来到在了卫渊宫的讲道院。
今早的时候，传功长老得知方泽回来，便要他去见一面。
到了讲道院后，传功长老告知，最近新有一批弟子入内门，问方泽是否愿意去代传一些基础的修行方法课程。
方泽欣然答应。
这其实也是他一个爱好。
那就是给新晋的弟子传授修行之道。
这并非单纯是好为人师，而是他早就发现，给人传道授业，其实是对自身掌握的修行精髓的一种极好补充。
能将一件事讲明白，尤其是给并无多少基础的人讲明白，就说明自身对这个知识理解的极为透彻。
如果哪里没有讲透，那么就是自身还没真正掌握。
并且能传授给新入门的弟子，获得师弟师妹们爱戴，也是颇为不错。
传功长老也觉得方泽讲的更好，今日赶巧赶上，便做了决定。
此时，讲道院。
里面已经有十五六名新入门的内门弟子。
他们大多都是十二三岁的少男少女，身穿门内弟子的灰白衣袍，带着兴奋和好奇的神色，坐在讲道院内的蒲团上。
这些人都是新进入门派的内门弟子。
万里归宗派门内，核心弟子只有七人，而真正的门派中坚力量，乃是内门弟子。
因为门派功法特殊，万里归宗派选拔弟子首看神魂，收弟子比别的门派难一些。
内门弟子，就是神魂强度比核心要弱，但比普通人和外门弟子强一些的人。
其中一部分是外门弟子的子孙辈。
宗门内每代弟子的划分，以当代核心大弟子入门时间为一代开始，后面每三年内门收徒一次，二十年左右为一代。
方泽是核心弟子中的大师兄，就是以他入门时间为这一代弟子辈分排序开始。
如今方泽这一代的内门弟子，累计起来大概有百余人左右。
此时，讲道院的铜钟敲响，那些新入门的弟子逐渐安静下来。
方泽缓步走入讲道院大厅。
下方那些新晋弟子已经有过礼数训练，马上站起，齐声说道：“大师兄好！”
方泽微笑点头。
看着下方这些少年少女们一个个憧憬，兴奋，或还带点朦胧的眼神，方泽心中微有感慨。
这种眼神，好生熟悉。
他走到讲道院讲席位置，盘膝坐下。
“诸位师弟师妹，你等新入我宗门，我便从最基础修行方法讲起……”
方泽说道。
…
转眼就是一个多时辰过去。
方泽已经将基本的修行方法讲了一遍。
看下方这些萌新弟子们意犹未尽的表情，方泽淡淡一笑，做了一些总结。
“武道一途，在乎循序渐进。”
“境界划分，有其内在规律。”
“大境界分为气血境，肉身境界，天人境，法相境。”
“气血境界三重，乃是养身，蓄气，炼神。”
“能养得其身，气血充盈，才能将气血转化为内气，进入蓄气。”
“蓄气大成，内气满溢，才有资粮化气练神。”
“身，气，神三者都到达巅峰状态，才有资格进行本质提升，肉身升华，进入肉身境界。”
“肉身九变，又分皮筋骨，眼耳口鼻，天地根这几个阶段。”
“其修炼方法，就是用气血境界学会的蓄气之法，炼化体内一个个穴窍。”
“当相关穴窍刺激到一定程度，就会发生质变，肉身的变化既是方法，又是衡量标准。”
“一旦突破肉身某一层次，肉身提升并且变化不会退转。”
“气血境的基础，决定是否能在肉身境走的远。”
“而肉身九变，是逐渐提升身体乃至生命层次，为下一大境界天人境做准备。”
“天人境界，乃是感悟天地法理，然而想感悟法理，自身身体的层次必然需要提升，否则就是无本之木，即便感悟也是虚妄。”
“至于法相境界，距离你们太远，先不用考虑。”
方泽说道。
“那，大师兄，肉身境界修炼的时候，是否可以跳阶？比如直接从皮筋骨跳到眼变？”一名内门萌新弟子问道。
“大师兄讲话，让你乱问了么？”讲道院内一名维持秩序的二十多岁的弟子想要呵斥这新人弟子。
方泽挥手，制止了那名维持纪律的弟子。
“你问的确实是一个值得注意的点。”
“先告知你答案。”
“答案是，不能。”
方泽看向提问的那少年，道：“武道修行，很讲究次第，也就是修行次序。”
“这次第并非是谁规定，而是无数这条道路上的前辈用生命实践，摸索出来的。”
“修炼的整个过程，就好比是用一个个倾斜的木桶接水。”
“上面的木桶满了，水才会流到下一个木桶，依次流淌。”
“像是你刚才所提问题，如果你硬要如此修行，虽然也不是完全不可行，但后果极为严重。”
“比如你肉身九变境界，跳过皮筋骨，而直接修眼变。”
“这未必不行，但事倍功半。”
“你强修眼变，不成功还好，若是成功，你的眼变消耗极大，又没皮筋骨三变提供的基础，占据内气真元，无论是你想回头再修皮筋骨，还是下层次的耳变，真气都不够。”
“肉身境身体变化一旦改变，无法退转，即便你用丹药补充也不行。”
“所以你这么修下去，这辈子的武道就到头了，别人十年后已经肉身九变齐开，你还就只有眼变。”
“等你年纪渐长，气血慢慢下降，你那眼变还会消耗太大，让你短命。”
“你那么修行，总结成一句话。”
“就是，练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