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中毒
“救命啊——娘亲——”小唐凉发出一阵惨叫声。
唐芊芊这才轻轻咳嗽了一声，将那些女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各位……夫人们。”
“你便是小公子的生母了吧？”一个穿着桃红色长裙的女人看向唐芊芊，笑道，“我叫何雪，今后咱们可就是姐妹了。”
唐芊芊笑了笑，不置可否。
小唐凉终于得以喘口气，赶紧从女人堆里钻了出去。
他几乎就要逃开，却被一双素手抓住。
何雪手上还拿着一件衣裳，款式材质看样子都是上等，朝着唐芊芊笑道：“这是姐姐平日里无聊亲手做的小衣裳，如今府上多了个小公子，总算能有用武之地了。”
“还有我，我也做了些。”
“我的好看！”
小唐凉再次被围住，对这些女人毫无招架之力，只能任由她们将衣裳套在自己身上。
骄阳似火，院子里虽然凉爽，可人一多起来，温度总归是升高了些。
小唐凉身上被套了一件又一件衣裳，也没人脱下来，鼓得像个粽子，女人们疯魔了似的，都只在意谁给小公子穿的衣裳更多，完全没人注意到小唐凉已经出现了不适的反应。
唐芊芊拧了拧眉，骤然发现有个侍女站在一旁，时不时玩笑似地插一句嘴，实则在煽风点火，让这些女人们更加疯狂。
这个侍女，还有几分眼熟……
“够了！”唐芊芊突然起身，满脸阴沉。
如同一盆冷水浇下，夫人们感受到唐芊芊冷飕飕的目光，纷纷停下手中动作，立马闭上了嘴，看向唐芊芊。
唐芊芊皱着眉，从女人们手中抢下晕头转向的小唐凉，将他身上的衣裳一件件褪下。
此时的唐凉已经窒息到快要晕过去，瘪了瘪嘴，委屈地要哭：“娘亲，我难受……”
“好了好了，没事了，娘亲在。”唐芊芊将唐凉送到清音手中，面容冷清，一瞬不瞬地盯着准备偷偷离开的侍女。
她脚下用力，一颗石子被踢了出去，刚好落在侍女即将落脚的地面。侍女猝不及防滑了一跤，整个人摔在地上摔了个狗吃屎。
唐芊芊的声音如同来自地狱一般阴森，那几位夫人不明所以，见到侍女的模样，再看到唐凉几乎要喘不过气的样子，马上想通了其中关窍，面色都有些难看。
此时的唐凉蜷在清音怀中，神志不清，面上露出几分难受的神色。
唐芊芊赶紧上前接过孩子，也不管院子里面面相觑的女人，自顾自抱着唐凉进了屋子。
这些日子她早已将唐凉看做自己的亲身孩子，若是有人胆敢在她的眼皮子底下作怪，那她绝对不会放过。
唐芊芊将寝殿里的窗子都打开通风，把唐凉放在床边的贵妃榻上，取来茶水亲自喂他喝下。
原本以为只是中暑，却发觉唐凉的嘴唇竟然有些发紫。
“凉儿……凉儿！”
唐凉勉强睁开眼，看向唐芊芊，带着哭腔轻声呻吟：“娘亲，凉儿好难受……”
唐芊芊目眦欲裂，凑近唐凉，忽然在一堆脂粉味中闻到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
她冷着脸从寝殿中走出，翻找着那些衣裳，从里头挑出来一件玄色的衣衫，眼瞳中杀气森森：“这件衣服是谁的！”
何雪缓步走了出来，眸子微微发抖，道：“是我的。”
“你下的寒衣散？凉儿不过是个孩童，你有什么不满冲我来便是，何必对一个孩子下这样的毒手？”唐芊芊目光冷厉，带着几分阴沉。
作为一个医学博士，这些日子她闲来无聊便翻看了一下古人撰写的医书，其中不乏许多现代早已绝迹的孤本，因而她一闻便知道那股味道是一本孤本中描写的会散发奇香、但是闻多了就会让人产生窒息感的寒衣散。
何雪瑟缩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茫然：“寒衣散是什么？我、我没有要害小公子的心思！你别污蔑我！”
唐芊芊皱眉，将衣裳用力甩在何雪脸上：“不知道是吧？那你给我好好闻闻，闻死了别怪任何人！”
何雪生平哪里被这样对待过，她在王府老实本分，却也是家里人捧在手心长大的，本想发怒，却联想起方才唐芊芊的话，意识到这衣裳上可能有毒，顿时后退了一步，将衣裳甩在地上。
她颤抖着声音，害怕地否认：“我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是方才来的路上遇见了苏姐姐，她说我做的这件衣裳好看，一定会很适合小公子，我才将这件衣服带来的！”
唐芊芊深吸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看向原本侍女摔倒的位置，如今已空空如也……
跑得倒是快。
也罢，这笔账，她迟早会算！
“清音，替我取药来。”
唐芊芊回了寝殿，写了一张药方递给清音，随后看向战战兢兢的女人们，心中叹了口气。
“还有，替我送客！”
“怎么回事？！”
秦朝暮刚回府，清音就来禀报中午发生在明霄阁的事。
一听那小家伙中了毒，秦朝暮顿时变脸，俊逸的脸上寒意森森，“孩子现在怎么样了？”
“回禀王爷，姑娘已经替小公子解毒了，王爷不必过于担忧。”
秦朝暮皱了皱眉：“何雪没有这种脑子，是谁动的手？苏染？”
清音并不多言，王爷心里已经有了定论。
所幸寒衣散不是什么剧毒，唐芊芊没有费多大力气就将毒解了。
当夜唐凉便恢复了平日里的精气神，活蹦乱跳了起来。
唐凉醒来的第一句话，居然是：“爹爹为什么有这么多女人！太可怕了！”
唐芊芊哭笑不得：“不错，咱们以后离她们远一点！”
他并不知道自己中了毒，只当是穿的太多闷的。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经历了此事，唐芊芊提起了十二分的警惕。
这哪是什么安逸之所，分明是吃人的地方！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次日天刚蒙蒙亮，寝殿外便传来嘈杂的声音。
唐芊芊低头一看，唐凉睡得正熟。
她轻手轻脚地起身，恰巧清音走了进来，低声道：“姑娘，是苏夫人带着那群女人来了……”
唐芊芊额角微微抽搐，一大清早扰人清梦，实在该天打雷劈！
“她来做什么？”
“说是为了昨天的事赔罪。”
“……”
没安好心！
苏夫人身后一群女人都是给了名分的，能进入睿王府，本身也是千金姑娘的身价，哪里受过这种委屈？
要她们向一个没名没分的野丫头低头，不少人早已在心里暗暗记恨上了唐芊芊。
唐芊芊洗漱整理完毕，才慢悠悠地走了出去，她换下了村子里带来的粗布麻衣，穿上了绫罗绸缎，乌黑的长发半挽起来，端得起一声风华绝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