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姑嫂遗产大战

关键词法定继承代位继承

2015年暑假，刘娟突然接到远在英国的嫂子周梅打来的电话。嫂子在电话里哭着说：“你哥刘鹏已经走了，我在储物间的衣柜里发现了他的尸体。发现时他瞪着眼睛，脸色青紫，面目狰狞，已经没了呼吸，身体已经僵硬。你哥就这样走了，没有任何交代。我想婆婆岁数大了身体不好，只能通知你了。”刘娟听到这个消息，如遭晴天霹雳！哥哥今年刚刚48岁，移民英国快20年了，身体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没了？哥哥怎么会如此痛苦地惨死家中，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刘娟依然记得两天前嫂子曾打过电话，说哥哥离家出走，不知去向。刘娟当时就有种不祥的预感。没想到哥哥半年前回国还好好的，这一走竟成了永别。这种奇怪的非正常死亡，更让人在感情上无法接受。刘娟对哥哥的死充满了疑惑，哥哥到底出了什么事？是自杀还是他杀？她甚至怀疑哥哥的死跟嫂子有关。

刘娟觉得，家里只有兄妹两人，查明哥哥的死因自己责无旁贷。刘娟在电话里质问嫂子：“我哥怎么突然就没了？人在你那儿，你得给我一个交代。我这就订机票赶过去。”嫂子答道：“你能赶过来最好，现在家里到处都是警察。你哥突然走了，我现在是一团乱麻。”刘娟从嫂子那儿没有得到更多的信息，她以最快的速度办理签证、订机票去英国，她要去看个究竟。

刘娟对哥哥感情深厚，两人相差5岁，从小哥哥看着自己长大，直到哥哥1997年全家移民英国以后，兄妹见面的时间才越来越少。近几年父母岁数大了，哥哥每年都会回国看望、陪伴父母。父亲退休前是机关里的公务员，母亲在学校当老师，也算是书香门第。2014年12月父亲去世，母亲情绪非常低落，需要人照顾，当时母亲非常希望哥哥留下来照顾她，但是嫂子不同意。所以，为了照顾母亲，刘娟办了提前退休手续，这样就有更多的时间陪伴母亲。刘娟怀疑嫂子也不是毫无根据，哥哥是个典型的“妻管严”，什么事都是嫂子做主，刘娟一直就看不惯。刘娟回想起哥哥在2015年7月初，大概是在出事前半个月打来的最后一个电话，哥哥曾在电话里对刘娟说，他现在看什么都是灰色的，一切都没有意义。当时，刘娟感觉到哥哥心情特别差，还问哥哥是不是和嫂子吵架了，哥哥却避而不答。刘娟觉得哥哥出事肯定跟嫂子有关。刘娟带着这些疑问，一周后，赶到了哥哥家中。

刘娟与哥哥半年不见已是阴阳相隔，哥哥死得蹊跷，刘娟心情难以平复，见了面就问嫂子出事的经过。嫂子说：2015年7月15日那天早上，刘鹏起得很早，当时也就是早上5点多钟，我没有感到任何异常，当天晚上很奇怪他没有回家。我打电话发现他手机在家里，就没有联系上。我以为他的单位临时安排他外出，忘带手机，才没告诉家里。可是，第二天单位打来电话，问他为什么没有去上班，我才意识到出事了，开始四处去找他。找遍了所有他可能去的地方，也没有找到，当天晚上就报了警。第三天早上，我坐在一楼沙发上想，他会去哪儿了呢？无意中发现楼梯后面储物间的门开了个拳头大小的门缝，这个储物间平时很少有人过去，门都是关着的。我感到有些奇怪，进去一看，发现大衣柜的门也是开着的，刘鹏就靠在大衣柜最下面的格子里，人已经僵硬了。我当时吓坏了，尖叫声惊动了儿子。后来打电话通知警察，警察过来把尸体拉走了，说要进一步解剖，查明死因。你哥走得太突然，死亡原因要等警方的尸检结果。刘娟打心里不相信嫂子，她觉得哥哥奇怪地死在家里，最可疑的就是嫂子。在警方下达正式结论之前，嫂子难逃嫌疑。

刘娟赶到英国的第三天，警方出具了尸检报告，尸检结论是刘鹏服用了大量安眠药导致死亡。这一结论并没有打消刘娟心里的疑惑，那会不会是有人给哥哥下药，不能完全排除他杀的可能。刘娟一想到哥哥的尸体被解剖，至今还冷冻在太平间，心里格外难受。尸检结论一出来，刘娟就催着嫂子办理相关手续，一起安葬了哥哥。哥哥终于入土为安，可是警方正式的结案报告还没有做出来，到底是自杀还是他杀，还没有结论。此时，刘娟很想把哥哥的事情彻底搞清楚，但是保姆几次来电话催她回国，说老母亲天天问她去哪儿了，四处找她，不小心还摔倒了，现在卧床不起，让刘娟赶快回国。刘娟不得不赶回国内，照顾老母亲。

刘娟回国后不到半个月，嫂子给她打电话说警方做出了正式的结案报告。警方根据现场勘查，刘鹏家里并没有外人进入的痕迹，刘鹏身上的钱包、手机，家里的贵重物品也没有丢失。刘鹏身上没有外伤，没有血迹，没有被搬运的痕迹，死者手里还攥着剩余的安眠药。死者自行服用大量安眠药后靠在储物间衣柜里死亡，排除了他杀的可能，结论是自杀身亡。刘娟觉得好好的哥哥为什么自杀呢？总要有个原因吧，人要结束自己的生命得下多大的决心？对于哥哥自杀的原因，刘娟仍然想不明白，就算哥哥自杀，嫂子也有责任。

对于哥哥的死讯，刘娟对母亲是守口如瓶，每当母亲问起哥哥怎么这么长时间没打电话，刘娟就打马虎眼，找各种理由隐瞒。到了春节，实在是瞒不下去了，刘娟给嫂子打电话，让两个孩子给奶奶拜了个年。大家相约，都保守这个秘密。老人家虽然嘴上不说心里也产生了怀疑，身体越来越差。2016年2月3日老母亲病危，刘娟赶紧给远在英国的嫂子打电话，问能不能让老人家见孙子孙女最后一面？当时嫂子在电话里说她正在出差，两个孩子都上学赶不回来。刘娟听了非常失望！第二天老母亲就病逝了，刘娟独自处理了老人的后事。她觉得自己好累，连续三年失去了三位亲人。先是父亲2014年去世，哥哥2015年去世，母亲2016年去世，自己在失去亲人的悲痛中难以自拔，觉得孤零零、空荡荡。母亲去世，嫂子没有回国参加葬礼。刚处理完后事，嫂子就打来电话说：没能赶回去参加葬礼非常抱歉，很快就到暑假了，到时会带两个孩子回国祭拜二老！如今父母都已经过世了，父母留下的遗产也商量商量把手续办了，主要就是爸妈留下的两套房子。刘娟听到这儿非常生气，不客气地说：如今老人尸骨未寒，嫂子就这么着急分遗产吗？我哥死得不明不白，你别忘了，你还欠我们家一条人命呢！刘娟气得摔了电话，不想再听嫂子说话。此后，嫂子周梅又给刘娟打过几次电话，刘娟一看是国际长途就不接了，她不想见嫂子，更不想跟嫂子谈什么遗产。

时间很快到了2016年暑假，刘娟躲是躲不过去的，嫂子找上门来了。嫂子这次是有备而来，她希望能够心平气和地和小姑子聊一聊，打开小姑子的心结，化解对自己的误解。而刘娟一见嫂子没好气地说：你来干什么？不会是来分遗产的吧？嫂子周梅原本准备好的和解思路一下子被打乱了，气愤地回应：分遗产也是理所当然，爸妈的遗产当然有我们的份儿，爸妈在的时候就说过把大房子给我们。刘娟反问嫂子说：我怎么不知道爸妈要把大房子给你们？你有遗嘱吗？如果是来分遗产的，咱们法庭上见，我奉陪到底！周梅灰头土脸地被小姑子刘娟轰出家门。对于丈夫自杀的原因，周梅本想跟小姑子当面解释，好些话压在心底，可是刘娟并没有给她解释的机会。

周梅看来是没有办法和小姑子缓和关系，更没有可能协商分割遗产，只剩下打官司一条路了。周梅是请假回来的，要赶回英国上班，两个孩子也要赶回去上学，所以继承的案子只好委托律师代理。那么，刘鹏移民后有着怎样的遭遇，一家人在英国生活得怎么样？刘鹏自杀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这些周梅本打算跟小姑子解释的，现在只能跟律师讲了。周梅说，她和刘鹏两个人是大学同学，两人成绩都名列前茅，属于学霸级的，彼此欣赏。刘鹏研究生毕业分到大医院工作；周梅一直读到博士毕业，博士毕业后她分到研究院搞科研，两人也结束了爱情长跑，步入婚姻殿堂。结婚后生活幸福甜蜜，生了一个女儿，女儿两岁的时候周梅的单位公派她到英国学习。在20世纪90年代初，公派出国留学是非常时髦和难得的机会。她对英国向往已久，对一切都感到很新鲜，她勤奋好学顺利完成了学业。让周梅意外的是校方抛来了橄榄枝，推荐她到一家研究机构从事科研项目。这对周梅来说是一个难以拒绝的诱惑，那时候能留在英国发展的人可以说是凤毛麟角，有先进的科研设备，能和顶尖的人才一起工作，赚的是英镑，周梅当然不想错过这个好机会，最终决定留在英国。她向原单位递交了辞职信，还交了违约金。刘鹏看她在英国发展得不错，考虑到两个人有了女儿，长期分居也不叫个家啊，刘鹏打算一起出去打拼。这一想法遭到了公公婆婆反对，老两口认为医生是个铁饭碗，刘鹏不应该放弃这么好的工作而去国外过漂泊不定的生活，但是刘鹏没听父母的意见，辞去了工作。

周梅说，1997年她帮丈夫办了移民到英国的手续，就这样一家三口全部移民到英国。当时很多人都非常羡慕，对于新生活刘鹏也充满喜悦和期待。周梅科研项目的工作虽然很累，但收入还可以，可以养活三口人。刘鹏刚到英国时不适应，语言不通，生活不方便，更别说找工作了。刘鹏在国内的医生执业资格在英国根本就不被认可，在英国申请医生执照是非常困难的，刘鹏根本不符合条件。因此，他只能改行，从头学起。从学语言开始，他一边学语言，一边照顾孩子，就这样一直到女儿上学。刘鹏觉得自己可以试着在外面找份工作，结果四处碰壁。在国内他学的是医学，做的也是医生，除此之外，他什么也不会。周梅又帮丈夫联系学校学了两年计算机，毕业后刘鹏以自雇的形式接点活儿，贴补家用。也就在那一年，周梅怀上了二胎，两人生活并不富裕，周梅属于高龄产妇，工作压力太大了，承受不了，为了保住这个孩子，周梅选择了辞职。就这样，家里又添了个儿子，周梅在家带孩子两年没有工作，生活的重担全压在刘鹏身上。刘鹏为了养家吃了不少苦，什么活儿都干过，到餐馆当服务员刷盘子甚至是搬运工。周梅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她能够感受到刘鹏所遭受的打击和心理落差。两年后周梅重新找了一份公务员的工作，收入不高但比较稳定。那一年周梅贷款买了现在的房子，房贷基本上是她一个人在还。

刘鹏是个很孝顺的人，随着父母年龄越来越大，他每年都回国看望父母。因为刘鹏老请假回国，丢工作也是很正常的事。但是，刘鹏给妹妹的感觉是在国外混得不错。他不想让妹妹担心，也不想让同学朋友看不起他，所以，刘鹏是那种把苦都憋在心里的人。大概在三年前，周梅发现刘鹏的性格发生变化，越来越不爱说话，总是一个人若有所思，偶尔会问些莫名其妙的问题。发现刘鹏有些不正常，后来就督促刘鹏去看心理医生，结果经过医院诊断，刘鹏已经患有抑郁症，医生开了些抗抑郁的药，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病情得到有效控制，看上去也和正常人没有什么区别。但对于得病的事，刘鹏叮嘱不要和任何人说，包括父母和孩子，所以，周梅一直保守这个秘密。后来公公去世，刘鹏回国处理父亲的后事将近两个月，周梅非常担心，经常叮嘱他按时吃药。父亲的去世对刘鹏打击比较大，加重了他的病情，回到英国后情绪非常低落。父亲去世，母亲身体不好，他一直非常牵挂。刘鹏最后以这样的方式残忍地离开，没有任何交代，周梅一直很难接受，到底为什么？难道是治疗一点效果都没有？周梅拿着刘鹏吃的药去找以前给刘鹏看病的心理医生，这位心理医生对刘鹏的病情比较了解，调出了刘鹏三年来的病历，发现刘鹏自杀前一段时间自己擅自换了药，病情没有得到有效控制，抑郁症渐渐发展为重度抑郁，最终导致自杀。

周梅委托的律师把警方的结案报告，刘鹏患抑郁症的诊断和三年的病历，整理出来都作为证据提交法院，希望可以说服小姑子接受面对哥哥自杀的事实，化解姑嫂间的矛盾。可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姑嫂间的战争只是刚刚开始，更大的纠纷还在后面。

2016年8月的暑假即将结束，刘娟收到了法院的传票，嫂子和两个孩子作为原告要求分割父母留下的两套房产。两个月后，姑嫂在法庭上相见，作为被告的小姑子刘娟非常气愤，一开庭就表明不同意原告的诉讼请求。刘娟说，“父母在，不远游”，哥哥嫂子早年出国，尽管哥哥每年回来，但在国内的时间也非常有限，父母主要是自己赡养，因此，哥哥、嫂子未尽到赡养义务，应当不分或者少分。而且对于哥哥在英国的房产也应当作为遗产一并分割。哥哥刘鹏在英国先于母亲去世，母亲还在世，按中国的继承法，哥哥刘鹏在英国的房产是一套复式结构的户型，面积有180平方米，母亲也有继承权，母亲继承的份额就属于母亲的遗产，我对母亲的遗产也有继承权，所以就两抵了，两不相欠。

那么，刘娟的说法成立吗？对于英国的房产是否能作为遗产进行分割呢？

对于这个问题，周梅早有准备，这次她是拿着英国的判决书回来的。她在法庭上说，英国的房产房款基本上由她一人支付，刘鹏去世后，按照英国的法律是由配偶一方继承，父母是没有继承权的，这与国内的继承法有很大的区别。刘娟听明白了，合着嫂子在英国的房子已经拿到手了，现在就是来分国内父母留下的两套房子，她觉得这不公平，凭什么就适用英国的法律呢？对于涉外案件应当适用哪国的法律呢？法官在庭审中进行了释明，在我国，对于涉外继承案件实行专属管辖。

法律链接

●专属管辖

民事诉讼法第三十三条专属管辖

下列案件，由本条规定的人民法院专属管辖：（一）因不动产纠纷提起的诉讼，由不动产所在地人民法院管辖；（二）因港口作业中发生纠纷提起的诉讼，由港口所在地人民法院管辖；（三）因继承遗产纠纷提起的诉讼，由被继承人死亡时住所地或者主要遗产所在地人民法院管辖。

本案中，刘鹏死亡时住所地在英国家中，主要遗产房产所在地也在英国，因此应由英国法院管辖，适用英国法律。刘鹏去世后，该房屋经英国高等法院家事法庭的法院判决归原告周梅所有，所以不属于本案中分割的遗产范围。

周梅的代理律师提出，刘鹏的父母分别于2014年和2016年去世。登记在父亲名下的两套房产均是夫妻共同财产，在没有遗嘱的情况下应当按照法定继承分配。刘鹏的父亲最先去世，父亲所享有的房产1/2份额应作为遗产进行分割，应当由第一顺序继承人平均分割，第一顺序继承人为配偶、父母、子女，此时继承人有母亲、刘娟、刘鹏三人，三人各得1/6。对于刘鹏所得的1/6，在父亲没有遗嘱的情况下，按照《婚姻法》的规定，有妻子周梅一半即1/12份额，剩下的一半1/12份额作为刘鹏遗产予以分割。本案中刘鹏的父亲于2014年去世，当时考虑到母亲在世，母亲还住着房子，遗产并未进行分割。刘鹏去世后，他的1/12份额作为遗产由他的法定继承人转继承。当时他的母亲在世，因此由配偶周梅、母亲、两个子女四人继承各得1/48。2016年刘鹏的母亲去世，刘鹏母亲本身享有两套房产1/2份额再加上从老伴那儿继承的1/6、从儿子刘鹏那儿继承的1/48总共33/48份额，母亲去世后谁来继承？刘鹏已经先于母亲去世他还有权继承吗？我国继承法上有一个代位继承的概念，那什么是代位继承？

法点释义：代为继承

代位继承是指被继承人的子女先于被继承人死亡或被宣告死亡，被继承人的子女的晚辈直系血亲代替被继承人子女的继承顺序，继承被继承人子女的应继承的遗产份额的制度。继承法第十一条规定，被继承人的子女先于被继承人死亡的，由被继承人的子女的晚辈直系血亲代位继承。代位继承人一般只能继承他的父亲或者母亲有权继承的遗产份额。

结合本案，刘鹏的母亲去世时，刘鹏已经死亡，虽然刘鹏自身已经无法再继承，但是他的两个子女可以代位继承奶奶的遗产。根据上述规定计算下来，三原告继承两套房产的份额合计47/96，被告刘娟继承份额为49/96，刘娟的份额比一半多一点点。

在这样一个前提下，双方都是亲人，法官尽量促成和解。平时姑嫂两个人沟通很少，猜疑记恨很多，在法庭上，刘娟第一次看到哥哥刘鹏抑郁症的诊断和三年来看病的病历。她没有想到，一向优秀、外表坚强的哥哥，其实内心早已是一潭死水，刘娟也更没有想到嫂子一家人在英国如此艰难。最近，她整理父母的遗物时也发现了哥哥写给父母的一些信件，里面的确也提到过在英国工作不稳定，曾经读书期间还跟父母借过钱，看来嫂子说的是实情。哥哥从小很优越，一向都是好学校优等生，工作分配到好单位，学习、工作、生活都一帆风顺，没有吃过苦，移民英国以后一直没有找到自己的位置。他从心里怎么能接受最底层的工作？对哥哥来说这无疑是一种折磨，他吃了太多的苦，最后看不到希望而崩溃。刘娟甚至觉得哥哥移民英国也许就是个错误的决定，如果一直在国内发展，凭哥哥的条件一定会发展得不错，不可能得什么抑郁症。嫂子周梅一再解释说，她打这场官司并不是为自己，而是为儿子争取学费，因为儿子已经接到了英国名校的入学通知，但是她现在根本无力支付学费。刘娟作为姑姑，听到这儿心软了，说她一直不愿意跟嫂子分割遗产就是想等两个孩子长大成人。双方在法官的主持下最终达成和解，大房子归国内的刘娟所有，小房子归三原告（嫂子和两个子女）所有。鉴于两个房屋面积相差30平方米，刘娟同意一次性补偿三原告房屋折价款100万元。案子到这儿就结束了。

案件感言：房产继承

房子是很多家庭最主要的资产，房产的继承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继承的手续还是很烦琐的，需要提供身份和财产方面诸多证明材料，包括：（1）法定继承人的身份证明（如居民身份证、户口簿及复印件）；（2）法定继承人的亲属关系证明；（3）被继承人的婚姻、父母、子女情况证明；（4）被继承人死亡证明，如涉及祖父母、外祖父母的死亡证明；（5）遗产权属证明（如房产证）等。一旦进入继承通道的遗产，就必须要提供这些证明材料。这起继承案件因为嫂子周梅无法取得亲属关系证明、立案后申请法官调取被继承人公公婆婆的档案，调取证据的时间不在审限之内，整个案子在法院打了一年多的时间，耗时耗力伤感情。所以建议老人在生前立好遗嘱，实现定向传承，将房产给到您想给的人，照顾到您想照顾的人，一定程度上也可避免争遗产大战。同时，老人要提前准备好将来子女继承所需的证明材料，避免将来子女难以获取，房子无法办理继承，只能继续居住，无法过户，也无法变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