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重生的必然性
“我真的没有想到，你竟然会来这里。”H的外套围在腰间，两只鲜红的衣袖纠缠着。“C。”
“闲话少说，我要请你帮我一个忙，”C一瘸一拐地向H走近，“只要你肯帮我，我就能让你摆脱这里的束缚，再次见到你的男友。”
“都过去这么久了，他估计早把我忘了。”H端来一个托盘，“即使记得……”
“他没有变老，”C一时心急，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当初我给他也喝下了同样的药水，原谅我出此下策……”
“你毁了他！”H把托盘重重摔在吧台上，“你毁了他！”
“他是自愿的，他爱你。”C说，“我现在有法子了，可以改变这一切，可以改写我们的结局。但是，我一个人办不到，你要帮我。”
H看着C，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C接着说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从来没有，我一直都在想办法帮你，因为我知道，当初确实是我一时自负，伤害了你。”
“是我错了，我们都错了。”C老泪纵横，“我们不能一直错下去。”
“这个世界已经毁了，你又能有什么办法。”H捂住自己的胸口，啜泣着，“我在这里终年不见天日，就是死，我也想死在外面。”
说着，H向cafard的两扇玻璃门走去，她走得离门口很近很近了，伸出手去抚摸那门。可是，她的手还没有落到门上，门就向前进了一步。
或者说，是她向后退了一步。
“我能帮上你？”H轻声说道。
“我只要一样东西，那就是cafard屋顶上挂的沙漏。”C说。
“如果你能拿走它，那就拿吧。”H睨了C一眼，“恐怕我们都没有这个能力。”
“有一个人可以，”这时，L推门而入，C对L说，“年轻人，你去把那个沙漏摘下来，H已经同意了。”
“太高了，我拿不到。”L望着那沙漏说，“有梯子吗？”
“你不需要！”C瞪大眼睛看着L，“你只需要伸出手……”
“他是？”H大喊。
“他就是那个闯入者！”C说到。
“不可能！”H嘶吼着，她的暴怒席卷而来，“这不可能！”
“在这个虚幻的世界里，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C向H走去，步步逼近她，“只要你敢想，你就可以打破一切规则。”
说着，C变成了一只黑色的猫，闪动着棕色的眼眸，挥舞着它变幻莫测的长尾。
“你……”H一时无言以对。
C对L说：“快！”
L伸出手，对准那个沙漏。
他握住了那个沙漏。
顷刻间，整个cafard化作散沙，坍塌成了一片沙丘。L向H看去，她也化作了沙子。
而他们，已然身处一片沙漠中。L手握冰凉的沙漏，C迈着轻盈的步伐向他走来。
“她，是怎么了？”L有些难以置信的问C。
“H消失了。”C说，“这个世界里已经没有她了。”
“你是怎么和她商量好的？”L蹲下身，看着C。
“这没什么。”C说，“你拿着这个沙漏，往流沙倒流的地方走，一旦沙子下落，你就马上改变方向，千万小心，别碰上风暴。”
“走吧，抓紧时间。”C说，“走出这个沙漠，你就能回到现实世界。
“你会和我一起吗？”L问。
“会的，”C说，“当初，我和我的朋友，那个小男孩在这里探过险。我真怀念那些日子里……”
三天后
黄沙袭来，这大漠似乎看不到尽头，从南到北，从东到西，铺天盖地。
“我们一定能走出去，”C说，“不要灰心，我们要坚持下去。”
L却是坐在了地上，他说：“这也是幻境，对吧？”
“是的，但从这里我们能找到幻境与现实的交点，”C爬到L的膝上，“这个方法一定没有问题，当初那个死人就是用这种方法去的现实世界。”
“那么厉害，怎么还死了？”L问。
“她，觉得计划成功了，即使她死了，也是值得的。”C的双眸黯淡下来，“不过，还好她死了。如果她活着，她会失望的——因为她失败了。”
“也是一个疯子。”L说。
“起来吧，继续上路。”C催促他。
“这是幻境，你不是说过吗，没有什么不可能的，死在这里，也是一种可能。”L说，“我们在这个地方，兜了三天的圈子了。”
“你说什么？”C摇摇脑袋，后退了几步，“你再说一遍！”
“你有病吧？”L不想再理他。
“你再说一遍！”C咆哮着。
“我说，”L站起来，“这是幻境，什么都可以发生。”
“你还不明白吗？”C说。
“我明白什么？”L说，“这里什么都能发生，什么都可以……那我，杀了你试试。”
C的眸中布满恐惧，死死的盯着L。
“开玩笑的，我这个人很讲信用的，”L大笑。
这时，L想起那天晚上看的话剧，他感觉到：这个大漠，就像是那个话剧里的空房间。
“来，来桶水。”L试探的说着。可是什么都没发生。
C依旧用那种惊悚的目光看着L，它明白了一切：空房间之所以可以满足房间里人的心愿，是因为那里只有一个人。如果L杀了它，他就可以走出去。
“不灵啊？”L看向C，“不是这样。”
或者，C杀了L，它也可以走出去。C想着：想出去，要么我杀了他，要么他杀了我。
但是，幻境里的生死算什么？在幻境里死了，又不是真的死了。就像当年的作家一样，那称不上是死，那是重生啊！
杀了L的想法在C的头脑中滋生着。
此刻，C的脑海中闪过一个黑影，“是她！”它一动不动的僵在那里，“她是对的，她终究是成功了！”
“你也疯了？”L观察着C，“你也想想办法啊！”
C依旧没有走出它的思考：如果我不杀L，L也不杀我，我就只能自杀，那么，我依旧会成为自杀者，依旧会成为重生者！
C仰天望去，黄沙满天飞舞：在这个被遗弃的世界里，还有多少人被困在这样的幻境里？
C想到这里，禁不住战栗起来——果真，她预料到了一切！
“不用了，重生是必然的。”C终于开口，“就让我们静静的坐在这里，时间会告诉你答案。”
“不回去了？”L问到。
“你在这里坐着，不知不觉，就能回去了。”C说，“不过也要看运气，是你先撑不下去，还是我先撑不下去，先撑不下去的就会重生，后者回到现实世界。”
“你回现实世界有什么用啊？”L问到。
“我不想自杀。”C说，“让命运来抉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