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高人已尽数在身
坐落石台之上的僧人像猛然崩裂，一道气血之力从裂缝之下散发，紧接着整座僧人像之上如蛛网密布出现一道道缝隙。
许渊眉头微皱，看着徒然发生变化的僧人像缓缓后退，抬手一招，三枚铜钱飞舞着流光落在许渊身前小心戒备。
咔咔……咔
那僧人像之上的裂缝迅速震荡，一道道土石碎片从中剥离脱落，露出里面一身灰色僧袍近乎腐朽的老僧身影。
皮肤发皱犹如陈皮，沟壑之间满夹尘土，那干瘪的胸膛微微起伏，幅度也越来越大，沉重的心跳声，声声入耳。
“被土石封锁的身躯这么多年还有生机？”
许渊沉声自语，眸子更是凝重，这绝对不是炼气境能做到的！
此时前往刨山鬼玄丹的宋命手提白骨杖迅速跑回来，右手上还留有一些尚未擦干净的血污，手掌心握着一颗桂圆大的黑色圆珠，其上有缕缕法力往外宣泄。
若是不封存，三日之内便成废丹。
“前辈！我帮您刨来了，您收好！”
宋命一路跑到许渊身前毕恭毕敬的将手上的山鬼玄丹递过去。
许渊接过玄丹，从袖中拿出一张封灵符贴上，然后裹了一圈将其收到袖子里。
“哇哇哇哇！”
趴在宋命脑袋上的小鬼忽然瞪大眼睛看向古刹废墟中的僧人，宋命迅速扭头疑惑道：“有人？”
嗡~
一声轻鸣。
老僧人身上突兀浮现一抹法光，眼皮微微跳动，缓缓睁开了双眼。
那双枯井无波的眸子有些茫然的扫视一眼已经沦为废墟的古刹缓缓回过神来。
嘴巴微张，神色惊愕。
“谁把贫僧庙堂拆了？”
旋即眸光一震，看着台下废墟中压着的诸多人尸妖尸又是眉头一凝，好重的血腥。
许渊眉头微跳，不动声色的收起铜钱缓缓转身。
“小道友莫走！”
许渊右肩膀突然搭上了一只沾满尘土的老手，身后传来老僧人的低语。
好快的速度！
化神境？
许渊心思电光火石般转动，然后腼腆的露出笑容转身拱手一礼和气道：“不知老前辈叫住晚辈是有何事？”
老僧人收回手掌，顺便帮忙拍了拍许渊道袍上的巴掌灰印，这才双手合十行个礼道：“小友可知贫僧这庙堂是怎么回事？”
许渊立马摇头：“不知，小道刚刚路过这里，正准备走呢！”
“呵呵呵！”
老僧人友善一笑，左右看了一眼，慈眉善目道：“这左边还有一具山魈尸体，那边还有一道尸灰，想来应当是小友你做的吧！”
“贫僧对小友并无恶意，只是固步自封久矣，不知今夕是何年？”
许渊看着老僧，随后客气道：“如今是大顺历八百五十二年。”
“八百五十二年……”
老僧嘀咕一声有些怅然。
“一百余年了……”
随后对着许渊躬身道：“多谢小友告知，贫僧也是罪过，竟容当面之下有妖鬼行凶食人，谢小友除恶！”
他方醒来之时还有些迷惑，不过此间痕迹并未清除，他一览无余，也猜得出发生了何事。
至于庙堂。
拆了就拆了吧，除恶嘛！应当的。
许渊拱手一笑道：“前辈客气，还不知前辈如何称呼？”
“贫僧了尘，小友如何称呼。”
“晚辈许渊。”
了尘笑着点头，赞叹道：“年纪轻轻便有如此修为，大顺道门果真是昌盛。”
许渊微微一笑，随后躬身怎道：“了尘前辈，这庙堂已经塌了，你可要在这地方再立一座？”
他是想要在这山里建观的，但若是有主了，那也只能舍弃，毕竟看这古刹年头可不小。
“不必了，反正贫僧也要死了，再建造一座也没有意义。”
了尘低声说道，话语平淡，对于死亡并无畏惧。
许渊眉头微挑，疑惑道：“前辈要死了？”
“本就是将死之躯，一直延续了百多年，如今破了封，生机流逝，也不过一日之寿元罢了！”
了尘笑着说道，并无什么感触。
许渊微微皱眉，看一眼古刹废墟低声道：“是晚辈的原因导致前辈破封？”
了尘微微摇头，和善道：“一饮一啄自有天命，你说是你，我说却不是你，小友也不必自责，只是贫僧有一事相求，万望小友能应下！”
许渊躬身道：“前辈请说！”
应不应的听完再考虑。
了尘微微点头，回首看了一眼古刹废墟低声道：“这山其实是这地界的地势龙脉抬头之山，贫僧这古刹就坐落在这龙首天灵之处。”
“贫僧在此地建庙堂，其实是布下阵基，封了这龙脉。”
“只因这山下龙脉之中有一头被怨念污染的游神境地脉山灵，百年前贫僧以降龙罗汉尊印将其降服镇压在龙脉当中，只是当时贫僧已经重伤，只能施展秘法以自身压阵镇压其百多年。”
“如今贫僧大限已至，这法阵撑不了太久，小友如此年纪就有如此修为，身后必定有师门高人，劳请小友请背后师门高人出山对付这山灵！”
许渊眉头微挑：“游神境的山灵，那倒是不难应对。”
闻言了尘眸子一亮，好奇道：“小友是何方道门弟子？”
“樵山观。”
了尘眸子疑惑，缓缓摇头：“是贫僧孤陋寡闻了！”
许渊摇头一笑，知道樵山观的本就没有几个，也就附近之人知道樵山有神异罢了。
“这事情小道应下了，卧榻之地岂能容忍山灵作祟！只是小道还有一事不解，山灵这般精怪不同寻常妖怪，既无口腹之欲，又无痛定思痒，前辈这污染二字又是从何说起？”
见许渊面色疑惑，了尘面色微微沉重，叹息一声道：“我与那山灵斗法之时曾在龙脉山穴当中见到一具尸骨，其上怨气难消，但是魂魄却不知所踪，应当是被那山灵孕育之时所融，这也是其被污染的根源所在。”
“贫僧曾尝试化解，但是无一不是以失败告终。”
“原来如此，那前辈咱们走吧！”许渊手握铜钱躬身作请。
了尘神色一怔，道：“去哪？”
许渊面上一笑：“自然是去龙脉山穴当中拿下这头被污染的山灵！”
“呃……”
了尘一时无言，沉默一瞬后才开口道：“小友误会了，我不是让小友去解决，是请小友师门高人！”
“我知道啊！”
许渊笑着点头，然后就在了尘疑惑的目光中解下了一直背在身后的竹筒，从中拿出一副染血画卷，右手往怀里一掏又拿出一枚槐叶。
袖子微微一卷，一炷灵香出现在手中，手掌心又有一枚金色法篆一闪而逝。
“了尘前辈，现在咱们走吧！”
“小道背后的高人已经尽数在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