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落叶归根
山腹之内。
地脉龙气飘瑞万千。
许渊注视着那凹穴之内的金黄灵液以及龙型黄玉缓缓走过去。
高卒也紧紧跟在许渊身后走过去，蹲下身仔细打量了一眼这金黄液体抬手轻轻一招。
顿时有一团金黄灵液飞起落在高卒手间。
端详三息之后，张嘴吞咽到肚中，随后高卒回头起身看着许渊道：“小老爷，这是地脉龙气混合天地灵气形成的灵液，具备微薄的洗经伐髓之力，不过微乎其微，另外还具备治疗伤势，固本培元，回复法力等诸多好处，只是都不突出，是好东西，但是对我这般境界已经没了作用，与山泉水无恙。”
说罢，高卒眸子一动看向许渊腰间的黄皮葫芦道：“小老爷，您这水葫芦里不是装了一汪山泉吗？”
“您刚好可以将这一小池的龙脉灵液也收进葫芦里，将其稀释当作灵水天天喝，这般日久天长之下，对小老爷倒是有不小的好处。”
许渊点头，蹲下身捞起一捧喝上一口，入口就是纯和的灵力，一股厚重清凉涌向五脏六腑。
随后神色惊喜的看着高卒问道：“高叔，这龙脉灵液能治疗了尘前辈的伤势吗？”
“这老和尚？”
高卒面色疑惑，随后抬手按在一旁的了尘肩膀之上仔细感受。
十息之后，高卒松开手微微摇头道：“老和尚已经油尽灯枯，想让一位油尽灯枯的游神境起死回生不是这灵液能做到的。”
“就算这老和尚将这一池子灵液全喝了，能多活三天都是属王八的了！”
闻言了尘也是眸子含着笑意，慈眉善目的看着许渊平静道：“小道友不必自责，此番贫僧还要感谢小道友请来这位自家的长辈除去这山灵，这已经是了结了贫僧的心头病。”
“一饮一啄自有天定，若非小道友此次机缘巧合将我惊醒破封，一二十年之后贫僧一样油尽灯枯，如此这山灵脱困又得生恶。”
了尘和尚双手合十行个佛礼，自修行始，生死早已置之度外，所行所为，无非就是求心中佛，除世间恶。
如今能除恶而终，心中之佛明证。
此生足矣！
许渊神色肃穆的看着了尘，随后恭敬的做个道稽。
了尘所为，许渊自认为自己现在是做不到，他不在这个境界。
一旁的高卒也收起了脸上的嬉笑，对着了尘拱手一礼道：“你这和尚称得上高僧二字！”
“了尘大师！”
高卒再次开口，指了指黄玉中的剑胎道：“大师临去之前，可否再帮我家小老爷一次？”
闻言许渊疑惑的看向高卒，眼神费解。
了尘点头笑道：“小道友帮了贫僧，贫僧自然也要再最后助小道友一臂之力！”
许渊眸子疑惑的看着了尘问道：“了尘前辈，您和高叔这是再打什么哑谜？”
了尘脸上露出笑容，更加平易近人，随后一直漂浮的身子下沉，双脚再次触摸了地面。
“小道友，贫僧并非是大顺国人，而是大顺临国安来国之人，一路行脚走来大顺国所经历的风土人情也是让贫僧感触颇深，只是人都讲究一个落叶归根，贫僧也不例外，贫僧在此能否再求小道友一件事？”
许渊已经有所猜测，轻声道：“前辈是让我送您回安来国土？”
了尘点头一笑，追忆道：“那里是生我长我之地，承载了贫僧太多好与不好的回忆，那里是贫僧的家和根！”
“小道友也不必专门长途跋涉而去，贫僧会再次自封为石土，只请小道友十年百年，何时欲往我安来国瞧一瞧，看了看我安来风土人情之时能将贫僧捎带上。”
了尘双手合十，对着许渊躬身，许渊也连忙同步躬身行礼，随后搀扶起了尘点头应道：“前辈放心，我必定送前辈落叶归根！”
“不知前辈的家具体在何处？”
“安来国狮驼城金果寺。”
说罢，了尘腿脚僵硬的往前挪动三步，柔和的目光静静的看着龙脉灵穴中的龙型玉石……以及这玉石之内的剑胎。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了尘口中轻念，面上笑容更加平淡晖真，那皱如陈皮的体表之上渐渐浮现一缕缕金色法力，而那法力之中又有淡淡龙脉气攀附裹着一丝金黄。
许渊皱眉看着这一幕，扭头看向高卒。
高卒朝着了尘再次行了一礼，传音道：“小老爷，您就等着吧！这是了尘大师能回报您所做的唯一一件事了！”
许渊狐疑的看着高卒，然后微微点头。
此时了尘的身躯在这聚散的法力金光之下犹如脱胎换骨一般一点点紧致年轻，犹如新生。
紧接着了尘泥丸宫之内缓缓走出一个婴肤小人。
许渊眸子微睁。
这是……了尘前辈的元神！
了尘元神走出之后，转身对着许渊和高卒和蔼一笑，小手一指，血肉本身之上的所有法力迅速凝结成一条丈长的小黄龙。
与此同时肉身血气迅速内敛，盘腿端坐，心跳缓缓归零，一道道土黄气从地面盘旋而上将肉身包裹在中间，一层层的地气包裹将肉身再次化作石塑一般的土黄雕像。
随后那法力黄龙飞来盘旋在了尘元神之外。
了尘面上带着笑容，在空中一一步向前，只是每走一步，元神小人便震荡一次，归化一部分力量到黄龙之内。
许渊眸子一缩，盯着了尘消散的元神凝重沉声道：“元神祭！”
随后扭头看向高卒。
高卒微微摇头，不发一言，眸子依旧落在了尘半消散的元神之上。
许渊皱着眉头看着了尘，到现在，他也知道两人之前的哑谜是何了！
空中，了尘元神一步步走向龙型玉石，不过十二息，了尘元神彻底消散融入黄龙之中，与此同时，黄龙眸中懵懂生出一丝灵慧。
随后看着眼前的金池直接欢快的游动在龙脉灵液之中，最后一头扎进那石中剑胎！
“昂~”
蓦然间！
地脉山腹之内传出一声龙吟，浸泡在龙脉灵液中的玉石猛然迸裂，一道龙纹缝隙蔓延开碎，那石中剑胎之上绽放黄光，一道黄龙影攀在剑上，剑柄犹如龙首，两缕松软龙须垂舞，似是天生的剑穗。
石中剑胎此刻已经再化剑型，有了九成半剑身，尚有半成在刃上，因这石剑未开锋。
剑生有灵，托着黄光悠悠而起绕着许渊和高卒徘徊，随后义无反顾的飞到许渊的身前，剑上龙影微微昂吟。
此时高卒才开口道：“了尘大师融了龙脉地灵的一部分本源，推剑而生只有他能做的到，小老爷不必因为这剑是了尘元神催生而有芥蒂。”
“不会。”
许渊缓缓摇头，右手握在剑柄上，剑上有一缕黄气搭在许渊手背。
“佛门重因果之说，就如了尘大师所说的一饮一啄自有天定，我尊重。”
“了尘前辈为我开剑，我送前辈落叶归根。”
“一因一果，一饮一啄，合了尘前辈的道理。”
许渊看着石封的了尘轻声诉说，随后盘坐在地将石剑置于胸前。
“劳高叔帮我护法，我便在此将这石剑祭练。”
高卒点头道：“小老爷安心祭练，周边有我守呢！”
许渊缓缓点头，右手指尖成罡划破左手掌心，鲜血流淌却不落地，漂浮在许渊身前。
随后法力封了伤口，双手迅速结印打出一道道法光落在鲜血上，凝结一道血法篆印。
抬手轻拍，血法篆印落在胸前石剑之上将其包裹，血色法光在石剑之上缓缓升腾。
许渊口中微张，九纹金色玄丹祭出落在剑身之上，一道道本源从玄丹之上祭出落在这黄石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