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蔷薇结社
“呼……呼……”
暴雨倾泻而下，伸手抓住自己的身体，李观鱼心脏狂跳不止。
或者说应该是韦天蛟的心脏狂跳不止。
跌下楼顶的一瞬间，他终于感受到了来自傩宿之龛内部的感应，顺从那种感应，召唤出来了一个头发半黑半白的古装人形生物。
这就是他的傩相，入殓师。
世界仿佛一瞬间安静了。
某种知识一下子灌入他的脑海之中，令他明白了自己傩相的能力。
然后飞在空中的“入殓师”一拳击打在精神萎缩的韦天蛟身上，将对方的灵体轰出身体，然后能力发动，李观鱼和韦天蛟灵体交换了身体。
几秒钟时间仿佛弹簧般被拉长了数十秒，当脑海中突然轰鸣一声，这条“弹簧”又骤然缩回！
他的世界恢复了嘈杂与喧闹。
于是才有了眼下的这一幕。
大雨不住的刷洗着这栋建筑，刷洗着雨幕中的二人。
韦天蛟灵体被换进李观鱼自己的身体，就等于是同时加了精神萎缩与肉体疲惫两个debuff，彻底丧失了反抗能力。
当然，在旁人眼里，此时是韦天蛟主动抓住了掉落屋顶的李观鱼。
那些名为“安保人员”，实为韦天蛟手下黑帮的想要过来帮忙，来不及理清自己的能力，李观鱼连忙把自己的身体拉上来，一掌打晕，然后以韦天蛟的身份发布指令。
让高尚楼顾清寒一群人安全离开。
……
“姐，你确定在这里？”
“确定。”
砰！
豪华包厢的门被一个发表幽蓝的年轻女人一把推开。
房间里的两人视线集中过去。
韦天蛟神色不变，一脸镇静的大佬模样，却是在等待着李观鱼的命令。
李观鱼端着一杯果汁，望见门外的年轻女人和张起云，惊讶道：“你们怎么来了？”
年轻女人皱起眉头，扫视一遍房内。
房里仅有李观鱼和韦天蛟两人正在对饮，李锦鲤躺在旁边沙发上，换了一身衣服，盖着毛毯。
直觉告诉她这房间里有异常，但从表面上，她却看不出一点问题。
李观鱼的表情很自然，她无视李观鱼，看向韦天蛟，也没从韦天蛟身上找到异常。
怎么会……那之前的攻击是哪里冒出来的？
“观鱼，我们看你和锦鲤一直没回来，还以为你们出了什么意外，话说，你和这位……”张起云目露疑惑。
得到李观鱼的示意，韦天蛟道：“我是李观鱼的朋友。”
“朋友？”张起云望着一副极道大佬打扮的韦天蛟，想起李观鱼确实和黑帮有一些联系。
“啊，对，老朋友了。”李观鱼打了个哈哈。
“那个，你朋友来了的话，你就先走吧。”韦天蛟配合道。
“那好，我们就先走了。”李观鱼也是配合着他演戏，走到沙发边环抱起李锦鲤就带着张起云和年轻女人离开了这个房间。
走在廊道里，张起云一直叽里呱啦地询问李观鱼发生了什么，李观鱼敷衍过去，却发现那个发表泛蓝的女人总是在偷偷摸摸的打量自己。
于是扭过头去，对她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
……
豪华包厢里。
李观鱼等人走后，过了一段时间。
靠窗的角落里，一个“美少女”从地上爬起，掀开窗帘走了出来。
这是之前被韦天蛟掏心的那个阿云。
“呼……”李观鱼舒了一口气。
入殓师可以发动能力的范围看起来不小嘛。
虽然行动距离只有方圆几米，但是居然可以感受到几十米外的尸体，并且入侵其中！
李观鱼目前领悟到的入殓师的能力有两个，一个是可以打出灵体并交换身体，第二个其实是第一个的变体，可以直接进入没有灵体的尸体。
当然，前提是李观鱼用渴血的水袋提前治愈了这副身体。
完全掌控这具身体后，李观鱼抬头环顾。
在李锦鲤等人赶来之前，高尚楼和顾清寒那群人就已离开，韦天蛟也遣散了一众手下，李锦鲤他们带着李观鱼走后，房间里仅有一人一尸，显得异常空旷。
对着玻璃夜景，李观鱼找了一些纸巾，沾了水，温柔地擦去少女身上的血迹。
还挺美……
等全部擦拭干净，不自觉的，李观鱼抬手抚摸了一下这具身体娇美的脸庞。
不对，你在做什么啊，变态！
连忙收回手，装作无事发生，李观鱼转过身，平静注视韦天蛟这个黑道大佬，
“之后把这具尸体安送回去，怎么摆脱麻烦我不管，并且，我不管你以前杀过多少人，但今后你要是再像这样滥杀无辜的人，你会知道后果。”
韦天蛟被他看得后背发凉，道：“是，以后我会注意。”
注视韦天蛟一秒，虽不知道对方这句话有几分出自真心，但有那种诡异的规则在，李观鱼相信他不敢违背自己的话，也就不关心那些事了。
当时控制了韦天蛟的身体后，一切就都好办了，知道韦天蛟的能力限制，李观鱼就让韦天蛟当着自己的傩相立了一个不用任何手段伤害自己和家人的契约还有一个韦天蛟以后必须听命与他的契约。
所以李观鱼竟然有种庆幸韦天蛟有这种能力的想法，否则他多半只能将之杀了。
“入殓师”能力效用时间目前不到五分钟，时间紧迫，叮嘱完无辜惨死的少女的事，李观鱼向韦天蛟询问：
“你知不知道‘吴子豪’这个名字？”
“吴子豪？”韦天蛟眼皮一条，答道：“我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不过，我可以让手下人去打听。”韦天蛟苦笑，“你还能提供关于他的更多信息吗？”
李观鱼皱眉，“我只知道他以前是西成区那边的黑帮，三年前失踪，治安署查无此人。”
韦天蛟一愣，这信息实在有限，他恐怕查不出什么。
他是去年才来的老城区，也就是南城区，对西成区的事情也不了解。
江城有四个城区，临江的南城老区与东城新区，不临江的西成区和北城区。
韦天蛟能够直接影响的，也就只有老城区这一片地方，其他地方，他顶多能借别人的手施加影响。
因此要去打听一个西成区三年前的小黑社会，实在不是一件易事。
“果然没办法吗？”李观鱼还以为同为黑帮的韦天蛟能提供点助力。
“我来老城也不到一年，对西成也不熟悉，连治安署都查不到的人，找到他的希望不大，但是我会尽力而为。”
“行吧。”李观鱼本就只是尝试一下，也没抱多大希望。
他紧接着问出了眼下更关键的问题。
“告诉我，和这个东西有关的所有事情。”李观鱼抬手，一道黑白古装的人影从他身上飞出。
“入殓师”飘浮在空中，皮肤苍白，形容枯槁，状如死人。
韦天蛟眼角一抽，也反问了一个问题：“你难道不是其他势力的人？”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也是今天才发现这东西的存在。”李观鱼疑惑道，“还有，你说的势力是指？”
“你说你今天才唤醒的傩相？这怎么可能！”
韦天蛟眉毛皱起，心中微微惊愕，同时不敢相信。
他居然被一个彻头彻尾的新人打败了？！
李观鱼挑眉，不明所以道：“嗯？为什么不可能？”
看着李观鱼淡然的模样，韦天蛟思维一时凝滞了。
他现在才算是对李观鱼有些服气了……
随后韦天蛟也不再纠结李观鱼是不是新人傩主的问题，向李观鱼回答了他好奇的问题。
“蔷薇结社，是我所在的组织的名字，目前是这个组织里最低级的一种干部。我说的‘势力’，指的就是类似我们的组织。”
蔷薇……听到这个敏感词，李观鱼略微皱眉，然后道：
“你只是最低级的干部？”
韦天蛟再老城区已经属于可以呼风唤雨的人物，而他这样的人，居然只是“蔷薇结社”最低级的干部。
那这个“蔷薇结社”的高级干部又该是什么人物？
“啊这个……确实……”看出李观鱼的惊讶，似乎是有些瞧不起自己的地位，韦天蛟尴尬解释道：“但干部以下还有普通成员，结社成员的等级是根据贡献划分的，并不是简单依据身份地位来区分。”
“但你还是低级干部啊。”
“额……”
不低了，低级干部不低了……
感受到李观鱼的轻蔑，韦天蛟很想这样反驳证明自己。
但想了想，他确实是低级干部…李观鱼也没说错……
“你们结社里面，所有人都拥有这种存在？”李观鱼指的是傩相。
“不是，只有少部分人拥有傩相。”韦天蛟摇头。
他苦笑：“你拥有傩相，想必也知道，这些家伙就是一头恶兽，你若掌控不了它们，在利用它们吞噬敌人的同时，也可能把你自己反噬。”
我并不知道……李观鱼暗自皱眉，韦天蛟的意思，难道是说傩相还有什么副作用？
“你的意思是？”李观鱼追问。
注意到李观鱼茫然的表情，韦天蛟眼皮一跳，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什么？”李观鱼不动声色。
韦天蛟眼底掠过一抹暗光，苦笑道：“我是说傩相的能力就好比一把双刃剑，比如我的规则，同时也会给我自己带来枷锁，还有你一旦灵魂离体，本体就彻底没有了防护，成为最大的弱点、”
韦天蛟摊了摊手：“有时，傩相不仅不会给我们带来帮助，还会给我带来麻烦。”
“是啊。”李观鱼面无表情地扫了韦天蛟一眼，他看出韦天蛟隐瞒了什么，但是他现在不打算揭穿对方，他想看看韦天蛟还有什么小心思。
韦天蛟接着道：“所以，并非结社里的所有人都拥有傩相，像我一样的干部里，就有很多没有傩相的。而我手下的成员里，也有不少人拥有傩相。”
“原来如此。”李观鱼点头。
忽然，他指了指韦天蛟的胸袋。
“我数了数，从一开始，你的视线落在胸口的次数总共是134次。”
“视线如此频繁的望向一个地方，显然不合常理。”
李观鱼凝眸注视韦天蛟，伸出手掌：
“那里面藏着什么，拿出来给我看。”
心中咯噔一下，韦天蛟表情僵住，手指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