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向上至死不要终点
“保持清醒！保持清醒！”
地上躺着一个人，穿着黑色的护身服，他的瞳孔涣散已经死了。
旁边身穿白色衣服的人摇摇头检查完他的身体：“精神死亡，他到达临界点认为自己已经死了。”
“为什么？他的身体明明还有反应？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唉！让下一个试验对象开始吧。”
周围的环境变化，他眼前的门打开，舒适的温度让身体十分清爽。
“实验体李默做好准备，此项实验只有一项。”
实验人员将他引导至一片空旷的场地，一块高耸的石墙立在眼前。
地上有很大一个圆圈，靠近石墙的地步画着一个小圆圈上面写着‘站立点’。
“实验体上前！”
他换上衣服然后站在被标记的位置。
“打开底部。”
脚下除了站立点的位置，周围开始下沉，一直降到底部，他向下看去便全是黑暗，有股好像要将他吸下去的风传来，他不由得抓紧面前的石壁。
“难道要我从这爬上去？”
石墙顶部的颜色和顶部重复，所以看不到到底有多高。
但粗略估计，应该不会超过三十米。
石墙上印着一个人形，在手部和脚部的位置分别有凸起的圆环，能够踩踏，也能够用手臂抓住。
除此以外，唯一的问题就是没有任何保护措施。
所以也就是说，如果在一个小时内不能完成任务，那么就算通关失败，如果摔下去……恐怕不用说同样也是如此。
“实验体准备开始，请根据指示行动！”
他点点头：“好的。”
【攀岩】
【在出现提示后，进度才会出现，未在进度出现时完成进度，将会在一段时间后再次出现。】
“实验体李默请开始攀岩！”
他看到指示后有些发愣，不明白这次为什么没有从一开始就说明需要爬多高，他有些狐疑的看了看顶部：“难道登顶不是任务吗？”
伸手握住圆环，然后用脚踩踏，不断循环后，体力有明显的下降。
这算是达到热身阶段了，于是他便想着自己现在已经爬了多远了，眼前的指示却没有任何变化。
回头向下看时，立即被吓了一跳，那些研究人员都不在了，下面也全是黑漆漆的一片，隐约透过更深的底部发出微弱的光判断，这里已经很高了，恐怕有十多米二十米的样子，正好和他的心里预估相同。
他有些生气，为什么没有给他系绳子，这要是掉下去自己不就没命了吗？
“唉！回去的话任务就算失败，算了，再往上爬一会儿就应该到顶了，就算还有其他任务，应该至少也是安全的。”
他打着这样的主意继续向上，很快就遇到了第一个问题。
“为什么不是手环了？”
原本能够握住的手环变成了只能用手指扒住的支撑点。
“该不会逐渐变成真正的攀岩吧？”
如果只是单纯用力量向上爬他倒是会，但如果是需要技巧的攀岩，这会让他不知怎么做。
他有些犹豫，在之前任务介绍中，他将其想象成一个极端的力量训练，完全用光所有体力，没有危险。
但是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
“喂？有人吗？你们的测试是攀岩吗？我并不会攀岩！”
他们有人收到了他的声音，立即回复。
“跟随提示完成！”
只有一句简单的回答，他的目光重新落在岩壁上的攀登点，全息投影的动作提示落在石头上，示意让他抓住。
“好吧。”
他轻轻叹口气，只得继续。
之前训练时身体留下的酸痛又开始出现。
加上刚才消耗的体力，现在已经开始不停地喘气了。
为了不掉下去，落脚时每次都要小心翼翼，这样做确实安全，但是让他的精神和体能饱受考验。
不过他很确定，自己已经爬了很高，再怎么说也快到了。
尤其是当他看到下面底部的亮光距离自己越来越远，更加确信，马上就能触碰到顶部。
“再坚持一下吧，就快到了”他告诉自己。
可是第二个意外紧接而来。
没有顶部，眼前的支点还是一个接一个，可是向下看，那束亮光因为太远已经几乎看不到。
“这里恐怕快有五十米了吧？不可能，怎么会还没到最高的地方？”
“难道他们做了什么手脚？”
又看了眼指示进度，还没有开始，而他站在这里手臂发酸，脚也重的像是系了块石头，微微颤抖。
他原本想休息会儿，可是渐渐发现，自己紧紧是站在这里，体力也在消耗，身体好像越来越沉重。
“不对，我的后背，我为什么会那么沉？反而……”
他轻轻抬起脚，脚下的压力倒是轻松了些。
眼睛忽然一惊，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墙，随后将脸贴了上去，眼睛瞪着那本该垂直的墙壁：“这墙……是斜的？”
倾斜度不大，但确实是斜的，不然有腿支撑的情况下手不会一直发颤。
“只能爬了，这样下去的话我会掉下去的，必须要赶快爬到顶部！”
他开始咬紧牙关，要用掉最后一点力气。
可是终点似乎始终遥遥无期，而他每次向上，手指都颤抖的厉害，他只能强迫自己身体，从其他地方再挪用些力量过来。
但终究，到了极限。
这一次向上之前，他将身体完全贴紧在墙壁上，表情痛苦地喘息着，紧紧的闭上眼睛，嘴里不停重复，重复一句话：“拜托了，拜托了。”他在祈祷，祈求自己的身体吸住墙壁，他不想就此掉下去，因为这里太高了，一旦摔下去肯定会死的。
身体颤抖的厉害，完全不受控制，这让他更加不安，脚不停地抬起又重新落下，他想让自己快点移动，再往上就能上去了。
可是他手指一旦离开支点，就一定会像一块石头狠狠的摔下去，再也抬不起来。
于是不断抬起的腿也只是重新落在了原地。
他很清楚，自己到极限了，光是站在这里，就已经用尽了全身力气，如果他们还不赶快放他下去，那么摔死是迟早的事。
【0/3m】（5……4……）
眼前突然出现的倒计时让他一愣，然后立即叫喊着：“等等！”
他大喊着从身体里重新挤出一点力气，手臂松开后就要向上攀爬，但是眼前的时间已经来到了2……1。
他错过了这次机会。
“会有下次吗？！一定会有下次的！”
身体又冷却下来，刚才挤出来的力气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但任务的契机给了他希望，这股希望让他有了一些坚持的力量。
“快，快，再来！趁我还有些力气！快点开始！”
但正与他祈求相反的，刚才的倒计时只是昙花一现。
身体僵硬的站在那里，双眼无神充满了绝望，这个捉摸不透的任务好像在戏耍他。
他太累了，想要睡一觉，身体一放松，站在那里就有些摇摇欲坠。
他知道自己要死了，可是他明明确信的事情总是没有发生，那个明明应该出现的最高点为什么会没有看到！
凭什么死得不明不白！这扯淡的任务！根本就没有想要给他机会完成！
“摔死！摔死就摔死吧！但我也要往上看看！”
他接受了掉下去的必然结果，然后松开手向上继续攀爬。
如果不握住就掉下去，心里完全将掉下去这件事抛弃，只想着握住。
用手掌，用手指，哪怕是用指甲。
只要一用力就会疼，但他强忍着无视疼痛，屏住最后一口气。
“就算死，也要死在更高的地方！”
奇怪的事发生了，他一连爬了足足十米，面无表情的，目光聚集在一起，他的身体已经什么也感觉不到，忘掉了身体的疼痛，只知道不停地向上，抓住一个点，又登上另一个点。
身体完全麻木，他也做出向上爬的动作，在最后一次伸手时，那个支点仿佛无限远，他已经抬不起胳膊了。
身体也像是一张轻飘飘的纸片，脱离石壁飘飘荡荡地飞了下去。
直到落在地上被弹起，他才反应过来，他摔下来了。
他痴痴的看着石墙，从身体里好像有股精神冲了出去然后迫不及待的继续向上攀爬。
无视周围的人，直视最高处，他看到了最高的地方，可是却遗憾的叹了口气：“怎么会有终点？不该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