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进京见天子
五月的春日正好，明媚的阳光不似夏日那般毒辣，照射在身上暖暖的，樱花烂漫似红霞，一幅勃勃生机的春日景光图。
阳光洒满大地，照射在沿途已经失去温度的尸体上，照射在一脸麻木的农民脸上，那丝丝暖意对他们而言没有什么用处。
斯波义家看着沿途被焚烧的房屋、荒芜的田地和时不时出现的尸体，放下涂與的帷帘，叹了一口气。
细川六角联军和三好家战事尚未平息，这京都也是是非之地，沿途都是被军队劫掠和杀死的残败景象，让人触目惊心。
斯波义家也无能为力，只能从马上回到了涂與中，眼不见心不烦，感叹道：“兴亡，百姓苦啊！”
进入京都街道后，这种情况并没有得到改变，沿途都是衣衫褴褛的平民裹着破席，没有来来往往的町商，连穿的好点的人都看不见。
武备精良的斯波家队伍引起了一阵骚动，有的百姓高声呼喊着：“将军大人回来了！”有的则是抬头看了一眼，面无表情地抱住失去体温的孩子。
斯波义家将军队留在了京都郊外驻扎，自己带着数十名骑马武士前去拜访自己的岳父。
到了近卫稙家的官邸，斯波义家一惊，看向带路的百姓疑惑地问道：“这真的是近卫家官邸？”带路的百姓连连点头，毕竟谁也没胆子去骗一个看起来贼高贵的武士老爷。
斯波义家得到肯定，看着破破烂烂的官邸，还是有些难以相信，公家再没钱也不至于这样没钱吧，自己岳父可是近卫家啊！
算了，问问就知道了，斯波义家示意毛利家胜前去敲门，过了一会儿，一个打扮有些朴素的中年大叔打开了房门。
“这是本家的拜帖，本家殿下是太阁大人的女婿，还请速速通报！”毛利家胜恭恭敬敬地递上拜帖。
那大叔礼节颇为得体，受了拜帖，看向穿着华丽的斯波义家，询问道：“可是斯波武卫样？”毛利家胜点了点头。
那大叔笑起来，说道：“既然是主人的贤婿，还请去偏殿稍候，容小人禀报！”说完唤来一名小童，吩咐道：“引这几位贵人去偏殿休息，好好招待！”小童点了点头。
不多时，正在偏殿百无聊赖的斯波义家听到较为缓慢的脚步声，斯波义家正襟危坐，只见近卫晴嗣走进偏殿，笑着说道：“武卫样请，父上正在殿中等候！”
斯波义家行了一个礼，说道：“劳烦内府样了！”
其实偏殿离正殿算不上多远，斯波义家踏进正殿，就看见自己老丈人端坐在主位，身上是上次走的时候自己送的直衣，不过看起来很新，估计是没有穿几次。
斯波义家坐在下首处，向着近卫稙家行礼道：“拜见岳父大人！”近卫稙家微笑着说道：“义家啊，许久未见，吾甚是想念啊！”
斯波义家笑着说道：“多谢岳父大人挂念，绝姬一切安好，只是十分思念父亲与兄长，吾这次上洛也带来了一千贯钱孝敬岳父，还望岳父大人不要嫌少啊！”
近卫稙家听完一顿，眼中带着光，笑着说道：“义家样真的是客气，那就多谢了！”说完对着身旁小姓吩咐道：“去准备午食，将天子御赐的清酒拿出来，吾要好好款待贤婿！”
待小姓下去安排，近卫稙家笑着问道：“义家样这次可是要拜会天子？”斯波义家点了点头，说道：“正是如此，家臣们为本家之事颇为用心，此次也要让他们沾沾天子的福气！”
近卫稙家询问了矢作川之事，痛骂道：“这今川义元好生无礼，得了远江还不知足，居然觊觎尾张，此次给他一个教训，义家样做的好！”要是这个女婿没了，自己岂不是少了一个财源，可恨的今川义元！
斯波义家连连称是，近卫稙家点点头，说道：“面见天子的礼仪既然你学过，吾就不必多言，只是你此次打算献金多少？”
斯波义家恭恭敬敬地回复道：“小婿打算献金5000贯。”这五千贯是各个打算借这个机会讨要官职的各个国人凑出一部分，还是一部分就是从本证寺打的秋风。
近卫稙家几乎没坐稳，有些不敢置信地问道：“五千贯？”斯波义家点了点头，近卫稙家一下子高兴起来，心中想着这次天子和各个公家还能体面很长一段日子，对这个女婿自然更加上心。
第二天一早，近卫稙家带着束装完毕的斯波义家进宫面见后奈良天皇，原本一般武家只能通过武家传奏代为面见，只有五位上官职的公家和武家才能亲自面圣。
斯波义家的官品自然是够的，加上与近卫家的关系和此次献金数目之大，所以后奈良天皇以高礼仪来接待斯波义家。
进入殿中，斯波义家向着中间的帷帘恭恭敬敬地行礼道：“臣左兵卫佐、治部大辅斯波义家叩拜陛下，祝贺陛下福寿安康！”
然后在身后的武家传奏劝修寺晴丰的提醒下向着殿中的关白二条晴良、数位高级公卿一一行礼。
“嚯嚯嚯！武卫样此次献金五千贯可是解了朝廷之围，武卫样忠心耿耿，天子大人也是十分感激！”二条晴良笑着用鹤音称赞道。
斯波义家出身于公家化比较严重的武家高门，自然对于公家礼仪和鹤音了如指掌，于是回复道：“能为天子和朝廷解忧，是臣之福气！”
二条晴良也不意外斯波义家会鹤音，毕竟斯波家衰败不过斯波义统这一代，此前数位当主在都生活在京都，与各个公家联系密切，然后就被下克上了。
“武卫此举无疑是行忠君之事，朕理应重赏！”各个大臣转向帷帘，行礼道：“陛下所言极是！”
这时候帷帘缓缓升了上去，斯波义家赶紧低下头，听见后奈良天皇说道：“抬起头让朕看看！”
斯波义家这才抬头打量一番后奈良天皇，然后稍稍低下头，后奈良天皇身形消瘦，看得出来营养不良，而且身上那件精美的直衣很明显是上次自己送给近卫稙家的几件中的一件。
后奈良天皇赞叹道：“好一个翩翩少年，当真是年少英才。朕决心赐予武卫天杯与御剑，不尊朝廷法度者可自行讨伐！”
斯波义家大喜过望，恭恭敬敬地行礼道：“谢陛下厚恩，臣定不会辜负陛下恩义！”
待后奈良天皇退去后，二条晴良宣旨授予斯波义家从四位下右兵卫督，授予斯波义统正四位下权参议，然后就是自己上奏的一干家臣的官途。
回到近卫官邸的斯波义家心中十分高兴，自己如今手握讨伐不臣的大义，又有了三河远江守护宣称，如此一来自己对付今川家又多了几分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