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从未远离的危险
就在江轩与新同伴们开心的畅想着一年、甚至五六年后的计划时候，死亡与毁灭，就这样毫无征兆的降临了。
“散开！”
乔景舟忽然厉声大喊。
别管反应过来没反应过来的其他丧尸，他一把抄起了江轩的腰，向着密林方向飞速后退。
江轩只觉得眼前一花，景物在瞬间倒飞，拖拽的力道，几乎要把她撕碎。
待乔景舟停稳，江轩已经被带进了二十多米外的密林内部。
目光越过重重叠叠的树干，她看到了让她此生难忘的一幕。
流火如同彗星坠落般，带着巨大的拖尾，从天而降。
伴随着沉闷的轰鸣声，重重的落在了一家尸崭新的小住所。
冲击掀起的气浪，向外荡开，席卷了周遭的植物。
新生的小树们成片的折断，那些没有远离的丧尸们，也像是出膛的爆米花一般被弹飞。
原本还和和睦睦的温馨晚饭时光，瞬间变成了绞肉场。
满地的残肢碎尸，挂在折断的树干上的血肉，淅淅沥沥的往下掉。
“不！”江轩眼睛一下子红了。
前一秒还说说笑笑的朋友，现在只能通过碎肉上的布料勉强分辨。
更多的是，完全无法分辨的肉泥。
而那个罪魁祸首的深坑里，一道人类的身躯缓缓的站起来，舒展了肩膀。
很难想象，那样巨大的冲击，连地面都轰出巨坑的动静，竟然是血肉之躯能够制造出来的。
宛如铁塔一般的身躯，让江轩仿佛看到了传说中的巨人族，那起码两米二起的身高，伸出的胳膊比正常人腰都粗。
黑色的头盔完全隔绝了窥探的视线，与头盔一体的外骨骼装甲，从脊椎往下，像极了爬行动物的背脊。
看清楚了那人胸前的纹样，江轩犹如被从噩梦中惊醒，立即扭头看向了乔景舟。
“是你们的人？是为你而来？”
那个纹样，她曾经在乔景舟制服上见过。
乔景舟的模样在她眼里变得空洞陌生了起来。
“是新城市的行动队。”乔景舟声音从牙关里挤出来了。
如果江轩不是刚目睹了同伴的死亡，她现在应该能分辨出乔景舟语气里的不安。
可她的脑子在窥破了敌人与乔景舟的联系之后，就卡住了。
末世之后，死亡每天都在发生。
但相熟之人的死去，还是不一样的，无论经历过多少次，那种锥心的剧痛，都无法淡然处之。
江轩孤独游荡了那么久，整整一年多，不敢跟任何人打交道。
这些丑兮兮被人类随意踩死的，不仅仅是一群有意识的智慧丧尸，更是她的同伴，是她的家人！
却因为乔景舟，因为她的不够坚持，而丧命。
“放开我！”江轩从乔景舟手里挣扎了起来，“我明知道你是不安定因素，我早该把你赶走的！”
她想过乔景舟会有危险，对他一直提防观察。
却万万没想到，除了乔景舟自己以外，他的存在竟然还会引来别的人类！
这一场浩劫里，江轩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在。
“是我的错，我没照顾好他们。”江轩哭了起来，深褐色的粘稠的血，从眼角滚落下来。
可怜、可悲，以她丧尸之躯，连哭的资格都没有。
乔景舟发现自己没法再狠下心，再强迫她什么。
明明小丧尸在自己身边更安全，他却迟疑着松开了手。
深坑里的壮汉，被动静惊动，精准的扭过头来，
乔景舟立即把江轩推到了自己身后。
他迎着壮汉，僵硬了半天，才从丧尸的叫声，切换成了结结巴巴的人类语言。
“别——动手。”
江轩本来该震惊的，可今夜发生的打击太大了。
乔景舟并不是丧尸身份，反而让江轩觉得没有那么大冲击力。
是啊，不是丧尸才是对的。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乔景舟是人类，这才让江轩更加能够接受他的背叛。
不然江轩无法认可为什么乔景舟要引来敌人，要伤害他们的同伴。
“原来你一直在骗我们？骗我、骗山发，骗我们大家。”
乔景舟嘴唇轻微的动了动，却什么都没说，也没有再给她半分眼神。
他的目光落在了远处的人类壮汉，将双手高举过头顶，示意自己没有攻击意向，隔着很远自报家门。
“行动二队队长，乔景舟。”
壮汉打开了头盔面罩，露出一张线条刚硬的脸，“行动九队，关南，代号黄蜂。”
交换了身份信息之后，壮汉关南依旧没有放松警惕，问道，“行动二队在十天前失联，你的其他队员呢？”
乔景舟顿了下，轻声回答，“全队牺牲了。”
对方举起了强光手电，隔着很远打在了乔景舟的脸上，特别在他覆盖着眼翳的眼睛上打转。
眼翳是丧尸化的最重要标志。
“你是什么情况？你的数据显示，八天前就彻底失去了生命反应。
乔景舟你是半感染者对吧？
是不是已经突破了丧尸化临界值？”
乔景舟丧尸化的外表还有什么好说的，根本就没有了生命体征，这是没法掩饰的。
他点头承认了，“是，我在返程途中，遭遇了植物潮。
力竭而死。”
乔景舟很平静，坦诚了自己的死亡。
江轩顿了顿，心脏某处莫名的紧缩了一下，愕然的看向了乔景舟的背影。
八天前……
是她借故落跑的时候。
那场植物潮，江轩很早就闻到了风中的气味，但是她为了能有逃命的机会，并没有出言提醒。
末世里头，本来就生死有命，况且他们还是敌对关系。
原来他后来是死于了那场植物潮的。
江轩那股子扭曲的恨意，莫名的凝滞了。
乔景舟的解释，并没有让对面的关南放下心来，反而仿佛看起来更加紧张了。
他不仅立即按下了呼救按钮，还放下了头盔面罩，抽出了武器，摆出了战斗姿态。
“你突破了丧尸化的临界值，为什么没有失去意识？
而且你在丧尸化之后，为什么寻回系统没有启动？
一直留在原地，没有返回城市？
你队伍得到的资料，还在你身上吗？”
问题一个接一个，完全就是审问犯人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