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天之境
上QQ阅读APP看本书,新人免费读10天
设备和账号都新为新人

第24章 故布迷云

水宗阙山崖间

秦天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刚才中的那一箭虽然伤势颇轻,但似乎有着麻痹作用,浑身上下都使不上劲来,尽管脑子清醒却再控制不了身体。

庄殊离秦天只有丈余距离,此时他手中的龙啸已毫光万丈、满弓待发,看着秦天趴在地上像只待宰的羔羊,嘴角不自居地露出一丝喜悦,手一松,一支黑箭带着疾风脱弓而出,直击秦天头部。

“又想偷懒了吗?”

秦天脑海中响起一阵声响,秦天如雷灌顶,求生欲再次让他振作起来,入定神识之中。

修炎闭目侧身躺着,左手撑住脑袋,正在打着哈欠,一副神思游离的状态,仿佛眼前的一切在他看来都不算危机。

秦天纵身过去朝他脸上就是一脚:“我都快要死了!你还在这里气定神闲的睡觉?!”

修炎嘿嘿一笑,从地上爬起来,像个孩子一般乖乖的站在原地:“其实很简单,魂源力才是你能力的根本,那你又为什么一定要透过那副空壳去施展呢?”

秦天一下就被问懵了,这个问题似乎没有反驳的余地,但是又实在不解,竟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

修炎偷偷睁开一只眼睛,看一眼呆若木鸡的秦天,又瞬间闭上,继续道:“看吧?你也发现了根本就没有将魂源力发挥到淋漓尽致吧?”

秦天皱紧眉头道:“那到底……”话未讲全,修炎奋力顿足,一阵虚影之后窜进秦天身体中,随即秦天浑身燃起火焰,头发瞬间变的火红,额间出现一朵火焰状红色印记,全身上下的血管像发光体一般透过肉身赫然醒目,血管中有一道彩色的光流在不停轮回穿梭。

秦天体内有一股强盛的力量在不断冲击,似乎要破体而出,心脏极速跳动,甚至有些呼吸困难,秦天终是忍受不住,用尽力气大声嘶喊。

龙啸黑箭匆匆而来,却愣生生的在离秦天头部三尺处停顿下来,再不能前进,一阵火焰自秦天周边燃起将其吞噬,庄殊从容站在对面,“岚风人”的身份发生再奇怪的事他都能接受,所以也不急着上手,只待静观其变。

火势渐弱,从中伸出一只手来,一把将黑箭握住,轻轻用力便将箭撵成齑粉,而后火焰全部被吸收,秦天完好无损的站在面前,只是满头红发和那眉间的火焰标记异常诡异,秦天左手的魂天亮到刺眼,秦天的双眼中似有火焰间歇窜出。

庄殊再次提起龙啸,右手魂源力流动,架于弓上,三支黑箭布满弓身,手一松,齐舞飞出。

第一支,秦天左手伸拳,拳劲便将其摧毁;第二支,秦天取下身后的光箭,投掷出去,双箭争锋相对,一阵寒光过后,黑箭被劈成两半;随后秦天化拳为掌,魂天瞬时扩张数倍,火焰从中滚滚而出,剩下的那支黑箭犹如飞蛾扑火一般。

火势汹涌,庄殊急急后退,秦天足下生风,人影一晃消失不见,庄殊左手收起龙啸,右手伏地击掌,成片的黑影从他手掌处往外拓展,地面再次陷入一阵黑暗,秦天从其背后现身,提着光箭便是奋力一掷,中了箭的“庄殊”像水波一般变成虚影。

黑色仍在漫延,空间再次被黑暗充斥,“二道,临世!”秦天右手一招,背后的六支光箭陆续而来,在其右手掌中化成一团星芒,秦天将魂天送至头顶之上,双手出掌,一道十字光芒从其头顶中送出,透过魂天后的十字光芒变成“米”字形状,速度也快了不止十倍,在这漫漫黑色空间中就像烟花一般绚烂。

爆炸声伴随着火光而来,黑色空间再一次消散,庄殊大喘粗气凌空而站,面对此时的秦天他正在渐渐的失去胜算。

“冥息!”庄殊将龙啸抛至空中,闭上双眼后浑身放松,龙啸在空中不停旋转,而后一道黑色光芒照耀在庄殊身上,一声龙吟,那把黑弓变作一条黑龙,盘旋而下随后钻进庄殊的体内,庄殊再次睁眼,双手多了两团火焰状的黑色雾气。

“尽管做足了准备,最终还是低估了你,是你把我逼上这绝路的,可别怪我手下无情!”庄殊脸色雪白,丝毫不见血色,似乎他也是非常难受。

秦天转一转手腕:“哦?是吗?希望不要让我失望!三道,湮灭!”秦天伸掌便是一团火焰,背后的光箭再次归结在手中,挑起光枪,运起魂源力,脚底的火焰瞬间旺盛,身形再次晃动消失不见。

庄殊头顶,一朵火焰燃起,顿时火光冲天,秦天压枪朝下,奋力直击,庄殊伸出右手,雾气将光枪渐渐吞噬。

庄殊干白的脸上露出了笑容,着实瘆人:“这是‘虚暗夜’,是我用自己的魂源力换成的‘异空间’,能将多有的攻击都送至‘异空间’,所以对我造成不了任何影响!可惜的是这能力也在吞噬我的魂源力,所以你能看见已经是万幸了!”

秦天却神色平淡,微微摇头道:“是吗?”

庄殊听得对方疑问,瞳孔一缩,笑容瞬间消失,只一瞬又再次嘴角上扬,只是这份笑容中似乎带着一丝愤恨:“别总是摆出一副信誓旦旦的神情!你在我们眼里就是一只蝼蚁!”

秦天眼神迥然:“那就让这蝼蚁来击溃你这堤坝!”

秦天将光枪尽数刺进“虚暗夜”中,顺带将左手的魂天也一并送进去,庄殊笑容逐渐疯魔,大喊道:“菡萏盛放!”手中黑雾现出一朵黑色的菡萏飘到秦天面前,随后缓缓开放,直至全部盛开后瞬间爆炸,一道肉眼可见的波纹远远荡开,其接触到方圆数十里的山峰皆被斧劈刀砍一般移去峰顶。

那爆炸的速度之快,破坏力之大,以至于秦天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在空中失去了平衡掉落地面,浑身上下满是伤口,血流像脱缰的野马丝毫不愿停顿,一时间整个人都躺在血泊中,周边的山岩上、台阶上到处都是血渍。

秦天颤抖着双手艰难的握紧拳头,用处最后的一丝力气,微弱的喊了一声:“极……”只见庄殊手中的“虚暗夜”不停的膨胀,庄殊此时面露讶色,似乎察觉到了异样。

“怎……怎,么?开始……紧,紧张……了吗?”秦天虽然只剩最后一口气,脸上的神情却是格外的得意。

“你是什么时候发觉的?”庄殊此时像一位等待宣判的死刑犯,呆站在原地,心中的疑惑不断涌出。

“从,一,开始!刚见面……的那次攻击,我就,知道你的能力,虽然很厉害,但是范围却,却和你的……你的魂源力有关,所以……所以空间范围肯,定十分局限!”秦天大喘粗气,似乎对自己的猜想很是满意。

就在此时“哐啷”一声脆响,“虚暗夜”终是爆裂开化作灰烬,空中只剩下秦天的“魂天”闪闪发光,几乎同时,庄殊胸口挂着的一颗黑色的珠子也随着“虚暗夜”同时碎裂,散落在秦天身旁,庄殊面色一沉,一口鲜血喷涌而出,魂源力瞬间消散。

秦天终于闭上了眼睛,嘴角仍然上扬,庄殊回头看了一眼秦天,苦笑一声:“好一出同归于尽,你可千万别死了,我们下次再战……”说完他蹒跚前行,再不回头。

庄殊刚离开不久,那颗挂在胸口的黑色珠子碎片上闪过一阵光,光芒过后,苏之凡与白灵、馒头出现在秦天身旁。

“公子!公子……”白灵看见秦天躺在血泊中,急切的将其抱在胸口,眼泪瞬间决堤,双手不停的颤抖,紧紧的拥着秦天就是一阵撕心裂肺哭泣,她和秦天都是天真烂漫时相依,还未成人型时更是每天都同塌而眠,那份纯真的情感也算得上是半份“青梅竹马”。

馒头则不以为然,舔了舔秦天的血后,不停的干咳,似乎很不美味,便摇头晃脑的去舔黑珠碎片。

苏之凡见四周无人,秦天伤势如此严重,心中疑惑不已,方才与秦天一同下山时,突然坠入一片黑暗之中,不见路也不见墙,使出各种办法都没有挣脱,直到刚刚才回到现处,却不想秦天重伤不醒,看周边情形似乎有一场恶战。

白灵在一旁哭泣到哽咽,馒头却早已经呼呼大睡,苏之凡探了下秦天的脉搏,从其额间输了一道魂源力过去,却像泥牛入海毫无用处,眉头开始渐渐不平。

“害我一顿好找!原来在这里啊!我以为公子已经……还好还好,若真是如此那可就不完美了!”

正当苏之凡一筹莫展之际,一袭红衣从山上信步而下,苏之凡转过头去,额头上的皱纹瞬间舒展开来,来人正是樊千。

灵湍之上,风浪不迭,闻澜素眉紧皱,豆大的汗珠不断涌出雪嫩的肌肤,顺着脸颊滴落,显然凭她一己之力抵挡流霞与魇息两种力量有些吃力。

而其身后,轩辕阡招出另一个幻影,这个幻影虽然不是实体,但也有着轩辕阡十分之一的威力,闻澜此时光抵挡面前的攻势已是拼尽全力,哪里还有力量去查看身后?

幻影伸出右拳,黑色的拳劲随即而出,闻澜身后三条尾巴凌乱的摇摆,随着拳劲的逼近,一阵光芒大盛,三条尾巴同时化成零星点点,消失不见,闻澜只觉一阵气血翻腾,手中魂源力渐现弱象,点梦在空中不住的颤动,慢慢停下转动,面前的光罩随着点梦的静止消失,“流霞”趁势急急突刺,红光一闪,闻澜彻底失去了抵抗力,整个左手臂都被岩浆吞噬,疼痛直击内心,闻澜发出一阵急促的呼吸,只见她出气多进气少,没过多久便闭目晕厥过去,此时身体没了魂源力的支撑,直直的向灵湍掉落。

轩辕阡眼睁睁看着闻澜掉进灵湍,这才收了“流霞”,脚下生力,一个点步便腾起十数丈,到半空再次点步,飞速向着天府行进。

轩辕阡刚离开不久,闻澜的身子从水中慢慢浮现而出,看她面色惨白,双目紧闭,却也不像有意识,但此时明显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救起,下一刻,闻澜就凌空平躺的向着天府缓缓而进,而其身下不时有波浪涌动,看样子似乎是灵湍将其救起。

轩辕阡凌空疾行,盏茶功夫便已瞧见天府,刚运起魂源力准备举起“流霞”挥剑而下,天府整座山峰散出一阵白透的光芒,那光芒所至之处皆是雪白一片,被光芒照射后一股暖意随即而来,那光芒似乎能照射进五脏六腑之中,一时间轩辕阡心中所有的焦虑、烦闷、暴躁等不良情绪瞬间消失不见。

随即轩辕阡心头一阵紧张,被此光芒照射过后,身上的“魇息”明显减弱了不少,而刚才光芒亮起的一瞬间甚至感觉“魇息”完全消失。

“‘翘楚十二爵’果然不同凡响,难不成闻澜小妮子已经败下阵来?”

空中远远的传来一阵声响,听这语气似乎丝毫没有动怒,反而有一丝大人对着顽皮的小孩说话的语气。

轩辕阡闭目凝神,右手剑指只想眉间,一层层黑色的薄雾从其指尖向外慢慢的散去,突然,双目怒睁,抬起“流霞”便向右侧空处挥去,一声金戈交响传出,“流霞”抵着一把长剑僵持不下。

长剑之上,一人脚尖踮着剑柄现出身来,衣袂飘飘英姿飒爽,正是娄宇。

“原来是‘流霞’啊,这就不奇怪为什么闻澜小妮子会招架不住了!”娄宇嘴角上扬,似乎丝毫不惧他这口中所说的“翘楚十二爵”,只管继续道:“先是挑起秦天与我们的矛盾,再利用他把‘魇息’带进玄境,这些都是你们安排好的吧?”

轩辕阡收起“流霞”倒也没有再轻举妄动,他很清楚,面前之人与闻澜的魂源力相差不是一星半点,直勾勾的看着娄宇终是憋出“胡道!”两个字来。

轩辕阡一个剑花划开,流霞大放异彩,火红的熔浆喷涌直出,娄宇轻蔑一笑,微微一踮脚,长剑凌空往下一顿之后激起一层三丈来高的浪花,熔浆瞬时被扑灭,只剩下“呲呲”的黑烟浮现于空中,待浪花落下,娄宇消失不见。

“放心,我没走!”

正当轩辕阡诧异之间,身后响起娄宇的声音,随即脖子上传来一丝凉意。只此一瞬间,轩辕阡便浑身冒冷汗,一抖肩,化作一团黑烟这才从娄宇手下讨的一条生路。

黑烟卷着“流霞”在空中凌舞,娄宇嘴角再次上扬,一打响指整个人身后化出一串虚影,直击黑烟,还未等黑烟察觉,娄宇身后的虚影渐渐化实,将黑烟团团围住,随后,黑烟大放光芒,流霞不停的旋转便涌上天际,点点鲜红的水滴状熔浆肆意挥洒,空中顿时下起了一场溶浆雨。

娄宇伸出右手便是一掌,那五六个虚影也跟着本体同时出掌,黑烟变回轩辕阡的模样,双手竖起剑指,直指左右太阳穴处,一道黑色的光亮自轩辕阡身体处直冲天际,空中再次出现了裂缝,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兽撕扯开一般,一声巨响过后,轩辕阡彻底消失在原地,随后空中的裂缝也恢复如初。

娄宇一道魂源力输到“流霞”剑身,“流霞”慢慢停止了旋转,随后落到娄宇手中,看着完好无损的“流霞”,娄宇目光凝重,神情开始不安,思索片刻后大叫一声“不好!”随即脚下运起魂源力,瞬间消失不见。

刚至天府处,只听见一声链条耸动的巨响,娄宇何等眼明手快,腰身一旋,一条粗如手臂的铁链带着火光从其身后呼啸而来。娄宇顺势取出长剑欲将其抵挡,一时间火花飞舞、星点星跳,娄宇身子在空中没有支点,被此一下击的是连连后退,终在运起魂源力后将那链条的攻势抵住。

樊千双眼紧闭,眉头急蹙,豆大的汗珠滚滚而落,盘腿坐于秦天身后,秦天则耷拉着身子,似乎仍旧在昏迷中,满身的血液此时已经凝固,秦天的脸上恢复了一丝血气,只是此次伤势实在过重,能保住性命已是万幸。

白灵在一旁跪坐着,还是满眼担心的看着秦天;有了樊千的出现,苏之凡倒安了十二分的心,翘着二郎腿舒舒服服的躺着;馒头更是酣声连天,四仰八叉的倒在一旁。

白灵幽怨的看了一眼馒头,起身走上前去就是一脚,馒头此时化作一只花猫,压根就没几斤,这一觉只把它踢到三丈开外,灵湍边上。

好好的做着梦突然被一脚踢飞,馒头一个激灵瞬间清醒,做出一副攻势,不停的来回环顾四周。

“怎么?还想咬我不成?公子身受重伤,你还有闲情逸致在这睡觉?!”白灵一个白眼瞟过去,馒头再傻也知道这一脚定是这个姑奶奶的杰作,“呜呜”了两声便屁颠屁颠的走了回来。

苏之凡原本也是轻轻挑动小脚,一副惬意盎然的姿态,看到这小妮子那副母老虎的姿态默默的放下了脚,缓慢的支撑起身子,坐了起来,动作幅度异常的小,生怕自己也被那“母老虎”一顿教训。

一阵红色的光芒散去,秦天缓缓睁开双眼,白灵赶忙搀扶住,樊千长舒一口气,面色憔悴,站起身来不停的擦拭着自己的汗水:“伤势已无大碍,只是这魂源力一下子使用过度,恐怕得要好好将养一番才能恢复,如果此时你们再去天府,那真的就是送命去了!”

“如果怕死,我也不会出现在这里!”秦天睁开双眼,用力让自己身子坐直。

“这不是怕不怕死的问题,逞无谋之勇有何意义?不仅救不了自己还搭上朋友的性命,值得吗?”樊千一脸愤愤之色。

秦天苦笑一声:“早已经卷进来了,又何必再分你我,樊三卫多番相助相救我已是感激不尽,实在不忍再把你牵扯进来,你还是和我们保持些距离,来日若有命令要取我性命的话,你也只管开口便是!”

樊千连连摇头,哈哈大笑:“若我视你为敌,自不会相救与你,倒是你……哎,算了算了,这颗是固本培元的‘元灵酯’不能助你完全恢复也能保你回源半数。”樊千随手递过一颗蓝色的药丸。

秦天拱手接过,毫不犹豫便一口吞下,樊千见状转身便走,丝毫没有留恋,秦天托着疲惫的身子也是直向灵湍而去,苏之凡、白灵、馒头紧跟而上。

樊千刚至山坡下,回头看了一眼一望无际的灵湍,神情坦然眼中却多了一丝惆怅,独自一人喃喃而语道:“希望你的无畏能救得了你也能帮得了我……”

灵湍,是为天府天堑,乃是水祖元留下的一方力量,此中之水每一滴都能化作一弯江流,且它灵气充盈,润得玄境万物皆是灵品。

秦天服下元灵酯后,魂源力真真恢复了不少,面色也红润了许多,一众来到灵湍边,被这茫茫江河拦下,一时倒没了主意。

“这水看似平静,实则暗潮涌动,只怕这水下多生兽物。”秦天眼望远处,水面上濛濛的泛起一层水汽。

苏之凡看着手中捻着的狗尾巴草淡淡的说道:“过了这‘灵湍’就是天府座,那里的每一个人都比我们之前遇到的强上不止十倍,你可做好准备了?”

秦天嗤之以鼻道:“反正鬼门关前都走过好几遭了,也不差这一回了。”

苏之凡打了个响指:“也罢!那我就舍命陪君子吧!”说罢,右手一番掌,手心多了一个蓝色的小球,苏之凡将其向“灵湍”中抛去,那球一离开手掌就开始慢慢变大,等到了水面处已成一颗二人高的大球飘飘然的浮在水面上。

白灵异常的好奇,看着球只道好玩,起身一纵早已经到了球上,馒头见状挥动小短腿一阵快跑,只是那球体是个圆形,它又跳不了那么高,只能不停的用前脚拨弄,那球在其拨弄之下开始不停的翻滚,并慢慢的向前飘去,届时一朵浪花拍岸而来,那球瞬间被浪带走,馒头前脚一个补空,“噗通”一下掉落水里,一时间被水淹的呛鼻,只剩下“唔哩唔哩”的惨叫声不绝于耳。苏之凡与秦天相视一笑,二人纵身飞起,秦天随手一把将馒头带上,二人一犬安然落在球上,向着天府而进。

阳光格外的灿烂,似乎是在为刚才的乌云刷洗天空。微风徐徐浪迭不休,苏之凡心思沉重似乎有话要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是静静的看着秦天。

此时的秦天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仿佛有一种无形的魔力催促着他不停的向天府前行,先前实力的差距仍然历历在目,但不仅没有对他造成任何恐惧,反而几次下来让他充满了斗志。

白灵趴在球上,双手撑着下巴,看着馒头在那里不停的来回走动,似乎有着无尽的活力。

“咦?雷少呢?”白灵突然眼睛一亮,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沉静的气氛瞬间被打破,秦天瞬间站了起来:“对啊!我怎么把他给忘了!”

这一个起身将原本柔软的球压了下去,原本馒头站在边缘不停的看着水面,这一阵压力的反弹使其整个身子浮空,好在安稳的落在了原地,随后它满脸惊讶蹑手蹑脚的靠着秦天的方向缩了回去。

秦天转身向苏之凡作了个揖“苏兄!可否烦请再回去一趟,雷少本就是因为我们而来,若弃他不顾实属不义!”

苏之凡点了点头,右手一挥,一道蓝色的魂源力绕着球体旋转一周,那球瞬间停下,随即向后而返。

还未行出丈余,水面上浪潮渐大,不断涌来,且一浪更比一浪高,不下五次之后,巨浪便有三丈之高,这个小球在巨浪面前显得不堪一击,苏之凡见情势不对,双手竖起剑指交叉而旋,一点蓝色的光芒出现在双手交汇处,再推掌,那蓝色光芒化成一张蓝色网兜,将众人护在里面。

巨浪拍下,虽然不曾受伤,但是这球体本身便无定足,再受着连番打击,早已失去了控制,此时像断了线的风筝随处飘荡。

秦天等人还未定神,不远处又一巨浪拍来,苏之凡一脸焦虑,紧锁眉头,一旁的白灵难得的褪去了稚气,眼神凌厉的看着扑面而来的巨浪道:“有妖兽!而且等级不低。”众人各自戒备,就连馒头都做足了攻击的准备,迎接那不明情况的“巨浪”。

巨浪不断激荡而来,待其到众人面前怕有二三十丈,这小小的球体早被包裹住,还未等巨浪落下,其间一条血红色的条状物破浪而出。

秦天运起魂源力,伸出右手便是一拳,一道红色的火光迎面直击那红色条状物,随后苏之凡招出魂天一拳朝上,魂天离开其手臂,不断上升且不断变大,那魂天之内渐渐开始生成一阵旋风,越转越大,越转越猛,下一刻,那惊涛骇浪慢慢被旋风带走,不一时就变成一道冲天水柱。

巨浪被卷走,那红色条状物的本体终是现形,却是一条八爪红色章鱼,此时它只漏出小半个脑袋,但足有十丈方圆,众人在它面前犹如蝼蚁,巨浪卷走之后那章鱼张开了头顶的数十个黑色圆洞,每一个圆洞都比人体还大,细看去那可不正是它的眼睛?

章鱼见一击不成,涌出水面,露出其八条红爪,每一条都像磨盘般粗细,数十丈长短,像极了八条巨蟒。那八条爪直直的向秦天而去,似乎它的目标很明确——秦天!

别看它体型庞大,但是动作却极其迅猛,八条爪前后不一,但几乎同时到达秦天面前,秦天右手一紧,大喝一声:“天极罚!一道!天罗!”几乎同时,一道红色的光芒直指八条爪,红芒过处,火光不断,原本碧蓝的天空瞬间像被点着了火一般,茫茫水面不断的腾起蒸汽。

八条爪受到火光冲击,不自觉的便分开,却是绕过了秦天的攻击仍然向前,秦天面色已经显难看,显然魂源力还未完全恢复,见那怪不是一般的灵动,只得运起灵传。苏之凡、白灵此时早已凌空而站,馒头一声吼叫化出真身,扑腾着双翅,眼神凶狠的看着那章鱼。八条爪没了目标顿时钻入水中。

“阿天,你要小心一点,似乎那孽障是专门针对你而来的。”苏之凡叮嘱道。

秦天点点头,面色却不尽人意,魂源力也零零散散的不是很充足,双手隐隐的发颤,身体也没有之前那般灵活。

还未做好准备,那章鱼再次发起攻击,一条触手自水面下朝上直击而出,秦天一个侧身将将躲过,随即又一条触手而来,一而再再而三,转瞬间秦天被八条触手团团包围,秦天纵身想往空中而出,那触手缓缓相交,之后猛的便向水下压去,此过程只在转瞬间,秦天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阿天!”苏之凡见秦天被拖下水,急忙跟上,一头扎进水里,见那章鱼像强盗一般,托着秦天便向水底深处而去,苏之凡闭气捻诀,在水下运起灵传速度也不是很快,情急之下将魂天送出,苏之凡的魂天是水祖元,在水中倒是灵活的很,眨眼间就追上了大章鱼,一道寒光放出,那章鱼闭上了头上的十数只眼睛,速度顿时慢了下来,苏之凡右手一个弹指,三道蓝光迅速朝着那只缠住秦天的触手飞去,蓝光过后,那条触手被生生切断,苏之凡急忙将秦天抱住,转身便朝着水面而去,他却没有发现水底深处有一黑色庞然大物正在迅速向他逼近。

天府座外侧

娄宇举着长剑,衣衫猎猎作响,眉间的十字纹似乎让他看上去不那么焦虑,停顿一番,微微露出笑容道:“怎么?裂天大人是要把我就地处决了吗?”

“费什么话!你小子手中是何物?”空中远远的传来一声话语,那话语带着声声回响,似乎来自很遥远的地方。

娄宇看了一眼手中的流霞,无奈的摇头道:“这自然是从敌人手中夺下的‘流霞’,我来呈于天府座,有什么疑问?”

“好一句道貌岸然的‘呈于天府座’!莫不是风宗第三卫的楚漪负伤前来禀告,说你从境外携‘流霞’而来,将闻澜打成重伤,她也是勉强侥幸逃脱,我可真的就信以为真了!”裂天“唰”的一身瞬间出现在娄宇面前,手中的铁链正燃着蓝色的火焰。

“楚漪?她怎么会……”娄宇倒是被这名字惊住了,思虑片刻,神情急切的问道:“那闻澜小妮子呢?”

裂天冷哼一声道:“你还知道问她?此时她已经被你手上这‘流霞’打成重伤,即使救得精魂,恐怕也失了魂源力!”

“什么!”娄宇瞠目结舌,惊恐至极:“不可能,明明只是受了伤,而且我已经用魂源力护她回天……!”

“够了!”裂天打断了娄宇的话语,一把便甩出铁链:“别在说你的那些惺惺作态的话语了!”

铁链伴着火焰而来,一股热浪瞬间袭至娄宇面前,娄宇顺势用长剑挡下,他不死心,继续说道:“裂天大人,此剑被异境收去,我也刚刚夺来,这极可能是异境的阴谋,你不能凭借片面之词就妄下定论,你可见过傅大哥了吗?”

“你自来便惯会妖言惑众,颠倒黑白,我又何必与你对峙!”裂天用左手握住铁链,顺势送出铁链的另一端,迎面缠住娄宇手中的长剑,随即裂天飞身而来,右手一转现出一把血红色的锯齿剑,朝着娄宇就是迎面刺下。

一阵龙吟,娄宇身周现出淡淡的红色屏障,裂天的锯齿剑触之屏障后散出一阵火焰,而淡红色的屏障似乎水火无惧,裂天的攻击均被抵挡在外。

裂天见势收回锯齿剑,顺着左手所持的铁链便是一划,瞬间整条铁链都窜起熊熊焰火,娄宇手中所握的长剑正在慢慢变红,只感觉一阵阵灼痛感自手心袭来。

娄宇无奈地摇头,他为人沉着冷静且颇具逻辑,他自是知道这件事情无论如何自己都需要先打赢这场,要不然肯定是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想到此间,手一松,任由那长剑被裂天索取,左脚凌空轻轻一点,脚尖散出一道肉眼可见的波纹,整个身体瞬间往空中高跳起数丈。

“波澜于乾坤!”娄宇大喝一声已是使出灵改之力,此时娄宇身体周边已然围了一条火红色的龙,那巨龙较之之前大了何止数倍,且此时的龙已几乎化为实体,却不像之前那般只是虚影。

娄宇站在龙头之上,半伏着身体,那火龙正朝着裂天急速飞降而来,裂天甩出左右的铁链,顺势将娄宇的长剑抛出,再提起手中锯齿剑,一道魂源力输送过去,锯齿剑瞬间化作十把,排成一个三尺方圆的圆柱形状,裂天大喝一声“咄!”十把剑同时冒出火焰,而后一道三尺方圆的火柱朝着娄宇攻去。

一时间火光冲天,整个天府充斥着红色的光芒,娄宇所骑的火龙毫不示弱,在它眼里火可能正好对它的胃口,张开巨口,口中竟然吐出蓝色的火焰。

只听见一阵轰响,火光包裹近乎整片水域,双方消失在一片火海中,空中也洋洋洒洒的不断在下“火焰雨”,盏茶功夫,火海渐渐消散,娄宇端坐在火龙头上,满脸都是焦头土脸灼伤的痕迹,其座下的那条火龙倒完好无所,似乎心有不甘的腾空盘旋。

一旁的裂天则不知从何时起将手中的铁链缠绕着在身体外侧,空档处则有若隐若现的龟壳状光芒隐隐显现,似乎这次的攻击完全被他的铁链挡下。

娄宇大喘着粗气,嘴角紧闭,双手微微颤抖,眼睛中透露着愤恨和不甘,与裂天眼神对峙许久才开了口:“裂天大人,你我且罢手,待面见傅大人后我们再做定夺如何?”

“定夺?闻澜身上只残留了你和‘流霞’的魂源力,且她现在昏迷不醒,魂源力也散的七七八八了;楚漪可是楚莲的妹妹,你打小便和楚莲交好,怎么也能下得了手?另外,魇息只出现在了空境,又何时在灵湍有迹象?老子劝你还是束手就擒的好,免得动了干戈,面子上难看。”裂天道道分析,声声有据,似乎这一切真如他所说的发生过一般。

此话一出,娄宇心里更是没底,他闭目伸掌观察了正片灵湍,确实没有魇息的痕迹,方才情急之下又只顾将闻澜送去天府,丝毫没想到那异境来的小子用了什么功法藏了魂源力,而且眼下“流霞”又在他手里,一时间倒真的毫无辩驳之力。

娄宇连连摇头:“不!这一定和那几个叛贼有关,定不会这么简单!”

裂天似乎有点不耐烦了:“好了!别说那么多了,上头也就让我来将你带去‘蚀骨塔’,并没说有什么极刑施下,况且你现在是皇尊,哪能那么轻易就处置于你?”说罢,裂天再次伸手,铁链像活物一般游走向娄宇。

瞧那娄宇,倒也不是怕和裂天动真格,只是如今自己不明不白的就背上了判境的罪名,心中着实窝火,刚运起魂源力,忽觉得空中一股无形的力量扑面而来,娄宇和裂天同时抬头,只见一道白色的身影自天而降,瞧那身形,正是叶无耀。

娄宇心中一阵欣喜,大声喝道:“无耀!”再细看叶无耀手中,那水波状的剑纹,蓝色的光芒纯净清透,光芒照在身上,像巨峦压顶一般,只感觉行动都缓了下来。

叶无耀蹲伏身子凌空落在娄宇面前,身子站稳道道蓝光飒飒而出,裂天手中的铁链刚一接触蓝光就像灼了火的树枝一般蔫掉,裂天见势急急收回铁链。

“牙口小儿!你们山宗是准备集体判境吗?”裂天破开便是大喝,心中不免产生一丝焦虑,毕竟这山宗皇尊和侍尊同在还是有些威势的,至少一时之间难以大获全胜。

叶无耀站起身来,冷面一笑,右手提起“尘月”,一道魂源力便输送过去,“尘月”周身隐隐有一道旋风卷起:“裂天大人说的哪里的话!玄境之人哪能轻易判境?这莫须有的名义我可担当不起,只是我在境外差点送了性命,这将息数月方才得以恢复,此时自然是来报仇的!”

裂天哈哈大笑:“大言不惭!你的意思是老子对你动手了?呵呵!要是老子想杀你,你恐怕早就死无全尸了!”

叶无耀手腕一转,将“尘月”朝身后,脚下生风,迅速向裂天窜去,眼见马上就要与裂天相撞,叶无耀猛的一个转身,右手运起一道魂源力将“尘月”送出,寒光凛冽,“尘月”直挺挺的穿过娄宇的胸膛,叶无耀见得势,咧嘴笑道:“娄宇大人你可不能怪我,若不是你在境外想用‘流霞’杀害于我,我也不至于对你做出这等事来!”

裂天原本做足了准备,想要奋力一搏,但此时眼前的一切都让他不禁心头一颤,虽然他也相信娄宇夺了“流霞”意欲判境,不过娄宇想杀自己下属这件事着实让他震惊,更重要的是叶无耀的狠辣居然让他后背一凉。

对面娄宇胸口被开了个洞,面色惨白,嘴巴张大却再也说不出任何一个字来,那双睁的巨大的瞳孔与狰狞的表情此时显得格外的无助,没有魂源力的支撑,座下火龙瞬间消失不见,娄宇的身体渐渐下坠,最终落入灵湍沉入水底,只留下“流霞”在空中微微浮动。

叶无耀回身微微颔首,随后携着“尘月”瞬间消失在原地,裂天手一招,那柄流霞缓缓飞来,裂天看了一眼早已平静了的水面微微摇头,带上“流霞”向着天府座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