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虎妞的歌
江都，这是一座灯火璀璨的不夜城。
尽管已经是晚上，但在那座濒临江边的上百层江门大厦仍旧亮着灯火，一间名为叶子传媒公司正在有条不紊地忙碌开来。
瓜子传媒是斗音最大的公会，他们通过数据造假和通过直播间狂刷礼物的方式，利用用户从众心理来为主播造势。
现如今，他们不仅坐拥很多娜娜这种唱歌类大主播，而且还有着顶级头部大游戏主播，致使斗音平台都要卖他们几分面子。
打压新冒头的虎魁直播间不过是瓜子公会的常规操作，对潜力的新人主播要么加入自己，要么则是被自己踩死。
主管看到娜娜跟虎妞约战成功，亦是发去消息道：“不管对方打赏多少，我们公会只多不少，定然会让你体面赢下这场PK！”
娜娜当即回了一个微笑，只是她深知公会的打赏一分钱都落不入自己的口袋，当即又是假惺惺向着自己的金主哭诉，还趁机向同公会的大主播寻求支持。
其实她压根没有将一个主播新人放在眼里，之所以如此乐此不疲地求援，一则是想博得更多的关注度，二则是想通过这种PK方式赚到更多的钱。
十五分钟很快便过去，娜娜显得急不可耐地跟这边重新连麦。
有了背后的公会撑腰，加上还从另一个大主播那里引来一位金主坐镇，娜娜更是没将这边放在眼里道：“好了吧！早点开始早点结束，输了若敢耍赖，我有的是手段对付你们！”
“我们不会耍懒，那就开始吧！”高魁自然不会输不起，但对这个女人的口气十分不爽地回应道。
娜娜当即选择静音，而后发来了PK申请。
高魁同意了PK，便对着直播间的人道：“现在我妹妹给大家奉上一首新作《下山》，希望大家会喜欢！”
“真的弄来新歌啊！”
“虎妞的声音没得说，但很难找到适合的歌！”
“对滴，若是唱儿歌的话，咱们恐怕不会买账！”
……
直播间的人亦是期待已久，只是对于高魁的新歌却不看好，毕竟虎妞的年纪摆在这里，想要战胜那个三百万的大主播几乎不可能。
高魁自然知道十分困难，但他所做的努力只是想在这种资本的打压下替妹妹争取一个体面，当即便是拨动吉他琴弦伴奏。
虎妞已经踩着板凳站在麦前，用那不掺杂质的声音唱出第一句道：“要想练就绝世武功，就要忍受常人难忍受的痛！”
这句歌词讲述着一个十分浅显的道理，但在虎妞这种干净且清亮的声音中，亦是唱出了一些味道。
直播间瞬间安静下来，已经停止了对歌曲的质疑。
虎妞仿佛找到属于自己的歌曲般，显得游刃有余地比划着自己红衣领唱出第二句道：“师傅喜欢喝的茶叫做乌龙，衣服爱穿中国红！”
直播间的人当即恍然，敢情这是一个在山上跟随名师修炼的学徒，当即便将学徒和虎妞的形象重叠到一起。
高魁附声：嘿，师父。
虎妞的眉毛已经舒展开来，显得发自内心般仰望夜空唱道：“无论是炎夏或寒冬，我都很向往山门外的天空！”
这……
直播间的人其实都有着一定的阅历，当听到这一句之时，便是想起自己在年少之时对外界的那种向往。
这首歌曲的节奏明快，而音弦骤然提速。
虎妞的声调亦是骤然提高，显得更加明快地继续唱道：“还在南方等我，下山的我，的人叫小落！”
直播间骤然失声，原本还有些人用弹幕做着点评，但此刻已经被歌中所蕴含的那份故事感所深深吸引。
在这个时候，他们仿佛从虎妞的身上看到了昔日的自己，想起了那个曾经跟随名师习武的年纪梦想。
只是……等她的小落又是谁呢？又为什么要等她呢？
没有答案，虎妞比划手脚更加得意地唱道：“我左手一式太极拳，右手一剑刺身前，扫腿这招叫清雪，破轻功飞燕。”
一个学有所成，一心想要下山的学徒呈现，亦算是紧扣着“下山”的歌名。
直播间的人看着虎妞的小身板，却是怎么都无法跟武林高手联系起来。
只是华夏历来都有包容的传统，谁没有那么一个不自量力的武侠梦，谁又不想成为一个武林高手呢？
虎妞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弱小，而是继续自信满满地拍着胸膛唱道：“我奇筋异脉力破天，一身正气荡人间，除暴安良我心愿！”
到了这一刻，这首歌的主题得到升华，下山的目的不仅仅是向往外面的天空和跟小落的约定，还有除暴安良的心愿。
直播间的人当即变得肃然起来，哪怕这仅仅是一个自信过头的徒儿，但那份想给世间美好的心愿无疑值得尊敬。
尽管这个社会比想象中要阴暗，尽管虎妞这种小身板很难成就除暴安良的梦想，只是大家都没有嘲笑，而是多了一份对虎妞的祝愿和喜爱。
虎妞微微转身，似乎已经是得偿所愿，却是认真地挥动肉肉的小手欢快地唱道：“老师父，再见！”
这首《下山》没有古风音乐的历史底蕴，没有爱情歌曲的撕心裂肺，亦没有摇滚的激情，但却演绎出最初的那份梦想和向往。
一曲作罢，直播间内却是久久没有动静，似乎被这一首歌带进了音乐的海洋中。
这个直播间明明有着十万观众，但此刻界面愣是没有一条消息，所有人都没能从那首歌中走出来。
嘀！嘀！
直到提示音突然响起，这才让大家纷纷回过神来。
“啊？我们在PK啊！”
“快，大家快刷礼物！”
“我……我账户没钱，哪里充钱啊！”
……
直播间的人仿佛是如梦初醒，看到PK时间只剩下最后十秒，当即便是纷纷大惊失色地手忙脚乱起来。
事情证明，只要你有才能，那么哪里都不缺赏识你的人，很快嘉年华出现，一个个接着闪现，而且还不是同一人，其中不乏大量其他的礼物。
“好多土豪啊！”
“一个嘉年华三千块，这都多少钱了？”
“很快没看到这种场面了，土豪给力！”
……
直播间不乏吃瓜群众，看到如此豪华的嘉年华场面，却是纷纷表达着惊讶。只是看到刚刚那首歌，似乎一切又变得理所当然。
在这种豪华嘉年华的阵仗中，虎魁直播间直接冲到了人气榜第一。
娜娜开启声音，显得一副小人得志般道：“呵呵……结果已经出来了，你们应该知道怎么做了吧？”
啊？
直播间的人这才反应过来，由于嘉年华刷得太晚，致使他们竟然输掉了这场PK。
“你放心！我们会遵守约定，这个月不会再直播唱歌！”高魁自然不会耍赖，当即便是表态地道。
娜娜并不能看到虎魁直播间的嘉年华还在排队狂刷，显得十分不屑地道：“你们其实不吃亏，跟我连麦也算占了我的光，好好直播你的小游戏吧！”
说着，亦是不等高魁回应，当即便结束了连麦。
“这女人真拽！”
“这多少嘉年华，怎么能算我们输呢？”
“刚刚咱们都光顾着听歌了，不能两个嘉年华就能碾压她了！”
……
直播间的人看到娜娜的嘴脸，再看到仍然在不断闪现的嘉年华，当即愤愤不平起来。
高魁从来都不是一个输不起的人，便是对着直播间的人道：“谢谢大家的礼物，但我们愿赌服输！如果大家还喜欢听我妹妹唱歌的话，我会再给我妹妹写一首新歌，下个月再让我妹妹给大家演绎，希望大家会喜欢我妹妹！今天咱们PK已经输了，遵照PK前的约定，直播先到这里了！”
说着，亦不再理会现在嘉年华等礼物不断，亦不管直播间的人数正在飞涨，毅然决然地关闭了直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