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玲大胆地摸索着起床，来到床头拉开关，灯泡没有反应，然后她又摸索着拉开抽屉，拿出手电筒，顺着光，我看到上面的灯泡早就被人取下来，并且放在桌面的面粉上，这很明显，这个男人非常熟悉房间里的环境，并且房门大开。

我与敏微微颤颤地爬起床，跟在玲身后，玲边走边喊着她的父母，对门的房门打开了，而玲的父亲正坐在床边，看到我们非但没有关心问候，而是厉声呵斥，说我们半夜三更里，鬼叫什么，睡也不知道好好睡。

相反玲的母亲急忙上前问我们怎么了，玲说房里的灯泡被取下来了，她急忙跟我们一起进房查看，看到灯泡后，又把灯泡装上去，房间里终于有了亮光，玲告诉她母亲说房里有个男人，她母亲到处看了一下说没有。

我说我听到楼梯响，可能是上楼去了，她母亲又爬上楼梯拿着手电象征性的扫了一下，说没有人，又说可能是她念完经后，忘记帮我们关房门了，让贼人进来把我们吓到了，这会肯定早吓跑了，让我们继续安睡。

我哪还敢安睡，我明明听到楼梯一阶阶地响，这个男人绝对还在这个房间的楼上，但对于玲母亲讲的，我不好反驳，玲把房门关好，我们回到床上，我提议开灯睡，我不知道她俩怎么样，我是全无睡意，我不敢睡，哪怕是眼睛闭一下也不敢。

好不容易熬到东方发白，我与敏都急忙起床，玲也起来了，但她却是拉住我们，哀求我们千万别把昨晚的事说出去，玲担心将来再也没有人敢来她的家里了，她害怕被人指指点点。

我与敏都点了点头，但谁知敏刚回家就告诉了她的母亲，敏说是玲的父亲半夜里来摸我们，敏的母亲气愤到玲家破口大骂，然后就差不多全村都知道了这件事，但我的父亲依然不知，因为我父亲从来不出去与人闲聊，而我回家，什么都没讲，所以父亲对外面的信息总是不太灵通。

中午，正好玲家需要请我爸去她家里帮忙，我在家里做好饭后，去玲家叫爸爸回来吃饭，正好遇到玲的父亲、母亲正在与我爸交谈，看到我，玲的母亲急忙道：“昨晚，其实是玲的哥哥调皮，故意扮鬼来吓唬你们来的，我早上已经骂过他了。”

我尴尬地点点头，我没有应答，这些事，我都不想告诉父亲，害怕他会为我担心，他本来就不喜欢我去别人家过夜，也希望我少与外人来往，他总告诉我们，说我们家庭不一样，没事少与外人往来，尽量远离是非，我怕他知道了，也会厌恶玲去我家里玩耍。

其实我是相信那个男人是玲的哥哥的，玲有三个姐姐一个哥哥，哥哥是老大，有二十多岁了，还未娶妻，生活中，玲的哥哥有时看我的眼神，本来就有些不怀好意，有时去玲家玩时，他常会借故靠近我，我对他向来有防备，而且昨晚，那个男人的手我有摸到，不是一个老年人的手，就是一个青年男子的手，加上喘息声，也并不像年纪偏大的男人。

玲的父亲已经快五十岁了，也许城市里的男人五十岁还很年轻，但在穷苦的山村，经常劳作，四五十岁就明显很是苍老，体力也大不如前，但敏却坚持认为是玲的父亲，她的推断是，我们刚走到玲父母的房间，玲的父亲就已经醒来坐在床边，听了我们说的还大声怒骂，明显是做贼心虚，而且玲的父亲向来作风不良，喜欢在外面鬼混，这样心术不正的人，做出这样下作的事不为奇。

我不知道到底的答案是怎么样，我不是警察，没办法把事情查得水落石出，无论是什么事实，对我来说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再也不会去玲的家玩了，我没有勇气再踏入一步，这次是我运气好，但下一次，我就不知道我还有没有这样的好运气了。”

子雯什么都没有讲，只是默默擦着脸上的眼泪。

我握着她的手，安慰道：“没有什么好伤心的，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嘛，还想继续听吗？”

子雯点点头。

我继续道：“不久后，我表哥说有一本书可以借给我看，叫我去他家拿，我妈妈有一个姐姐，她也嫁到我们村里，平时我常去姨妈家玩，姨妈的小女儿只比我小一岁，我们常一起玩，但由母亲走后，我就很少去姨妈家了。

与表哥的关系不算好，他比我大四岁，平时也从来不会关照我，我小时候性情暴躁，常会与同龄人打架，但他从来不会帮助与保护我，能不帮着外人打我就算不错了。

今天，突然说有本书愿意借给我看，我感到很诧异，我是喜欢看书，平日里，我从来不开口求人，唯一的，就是会开口求人借书我看，只要我知道村里谁手上有书，我就会低声下气去乞求，有时借来的书，别人规定三两天内要还，我就在家里废寝忘食，披星戴月赶着在规定的时间内看完。

所以，今天他说有书借给我看，我当然会去取，但出发时，我的心中忐忑不安，总感觉有不好的事情会发生，但我却又不舍得放弃这本书，表哥还威胁我，说如果我下午两点不去拿，他就不会再借给我看了。

手足无措间，我正好看到三婶抱着一岁多的堂弟在忙碌，我灵机一动，对三婶问要不要我帮忙带堂弟，三婶喜出望外，急忙把堂弟交给我，我立马抱着堂弟去到姨妈家。

下午，姨妈家空无一人，正当我站在寂静的大厅，想着要不要离开时，表哥的声音由房里传出来，他告诉我去房里，我回答他说我在大厅，让他拿出来给我，他说想要书就自己进房里来取，无奈之下，我只好硬着头皮走进房里。

看到走进去的我，他明显也愕然了一下，因为她发现我手里抱着我的堂弟，我看着他问书呢？他冷冷地答说等一下，然后拿了一本书，不怀好意地递给我，正当我接书那一刻，他突然握住我的手，然后抱着我。

我大惊，急忙推开他，他反而更用力地抱着我，但因为他太大力拥抱我，而我又在拼命挣扎，把堂弟吓到了，堂弟吓得嚎啕大哭，堂弟的哭声也吓退了他，他怕我堂弟的哭声会引来别人，就放开了我，我拿着书，抱着堂弟仓惶逃离了姨妈家。

但回到家中时，我翻看着书，差点气得吐血身亡，这个垃圾借给我看的书，还是一本烂书，里面全是恶心的剧情，描写着一些不堪入目的画面，这样的书看了根本没有价值，还让我冒险去借，如果不是我机灵带着堂弟一起前往，后果是不堪设想，我感觉我是鬼门关走了一趟。

我当时想把这本书扔进火炉里烧成灰烬，但又担心这个无赖要我赔钱，心想算了，我不跟这种小人计较，谁让我找小人借书呢？这种不学无术的垃圾，能有什么好书借给我看。

罢了，烂书也是书，既然我冒险借来了，我不能亏了，烂书我也要看完，然后我就把这本烂书也给看完了，想不到我人生中第一本烂书，居然是这样得来的。

第三天，另一个同龄女孩涛，看到我在看书，让我看完借给她看，我告诉她，这是一本不太好的书，怕她看了恶心，涛说，没关系，能看就行，然后我又把这本烂书借给了涛，让涛看完后，直接还给我那垃圾表哥。”

先前一直在默默流泪的子雯，这会终于破涕而笑了，而我也望着她忍俊不禁，最后，我们俩人坐在椅子上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