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Result
状况可谓糟透了，Misty根本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榛叶的神经处于高度紧张状态，而且背负着极大的压力，已经到了忍不住呕吐的地步；凛音自打演出开始后就一直打不起精神，安不下心；阎冰则是显得太过烦躁了，根本沉不住气……
除了沐晴姐还和往常没太大区别以外，剩下的成员都不太正常。
Misty很清楚，这其中也包括她自己。
她现在恨自己没有在意男朋友在日本的酒店里说过的话。
明明韩霖之前已经向Legend发出过警告了。
“林天瑶说要等事情结束之后回国跟你们一较高下吧，我劝你们最好认真准备下，她这次是打算动真格的了。”
太轻敌了，或者说，根本没有做好相应的觉悟……
当时Misty之所以爽快的同意加入Legend，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榛叶。
“能和大家一起站在台上，给台下的观众们带来快乐，让观众们享受音乐就可以了，只要台下的观众们呼唤着我们的乐队，能跟大家一起站在舞台上，我就很开心了！”
正是榛叶的这种平常心，深深的打动了Misty，而Misty自己做视频博主，也抱着的是这种心态。
只要大家开心就好，只要和大家在一起就好，只要能给大家带来欢乐就好，只要和挚友们享受乐队生活就好……
光是抱着这种想法，就没有办法和卡美洛同台竞技……
先不说实力，根本上的觉悟已经不在一个档次上了。
仅仅只是一场比试而已，就算输了也无所谓……
Misty现在恨透了之前抱着这种想法的自己，想的太轻松了，把一切都当做理所当然。
这场比赛输定了，或者说Legend根本没有资格赢……
想到这里，Misty已经彻底心灰意冷了。
…
想逃跑，想让时间倒流，哪怕禁锢在这一刻也好，但这白日做梦般的愿望是不可能实现的……
乐器调试完毕，接下来要开始正式演出了。
第一首歌是什么来着…
开场要说什么来着…
我现在该做什么来着…
榛叶的大脑现在已经完全混乱了，不断袭来的眩晕感让她站稳都显得有些困难，眼前的一切都显得虚无缥缈，胃部依旧在翻江倒海，感觉随时都能吐出来。
好奇怪啊，明明就是一场演出而已，为什么会紧张成这个样子？
明明是期待已久的演出，这可是和凛音团聚后的第一次表演啊！
不能这个样子，要振作起来！
动用全身的意志力，榛叶努力的走到台前，打算做乐队的介绍，但往台下望去的那一刻，榛叶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几乎没有什么人注意舞台上的Legend，大家都在讨论着刚才卡美洛的演出，这其实无所谓，之前的演出榛叶也见过这种事情，吸引大家的注意力可谓是Legend的拿手好戏，只要沐晴姐的吉他一出手，大家就会把注意力集中过来。
但这次不一样，台下大家的眼中甚至透露着一丝嫌弃。
没有人是来看Legend的，大家之所以没走，都是为了最后给卡美洛投票的。
而且刚才卡美洛的演奏是如此的精彩，大家真的还会被沐晴姐的吉他所吸引吗？
榛叶环顾着场下，最后看到了坐在前排的林天瑶，她的脸上带着不可一世的表情和只有王者才会露出的那种自信笑容，直勾勾的盯着台上的榛叶。
不行，说不出话来，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大脑已经一片空白了……
见台上的Legend迟迟没有动静，台下的骚动越来越大了。
“这乐队怎么回事啊？怎么一动不动的？在等什么吗？”
“喂喂，这些人行不行啊，看着完全像是新手啊！”
“就这样的垃圾乐队也配来和卡美洛较量？我觉得卡美洛还是少和这种乐队掺和，会拉低水平的！”
“算了算了，我就是为了给卡美洛投票才来的！而且今天的天瑶大人简直太帅了！”
“Vampire今天也好帅啊！我好想做她的奴隶，侍奉她一辈子！”
议论声越来越大，甚至伴随着嘘声，榛叶已经完全迷失了自我，拿着话筒的手在不停的颤抖，就在这时，榛叶耳边响起了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那是沐晴狂野的吉他solo……
一如既往的极具侵略性，完全不输给卡美洛的韩霖和Vampire，甚至说更胜一筹都丝毫不夸张。
没有丝毫的停顿，沐晴的演奏无缝衔接了Legend的第一首曲子“World Will Change”，不得不说这段接入简直就是神来之笔，但Misty和榛叶显然没有反应过来……Misty的鼓点慢了一拍，而榛叶还在一旁发愣。
“喂，队长！贝斯！贝斯！”阎冰跑到榛叶身边小声提醒着，这才让榛叶回过神来，但为时已晚，慌了神的榛叶完全弹不出本属于这首曲子节奏声部该呈现的流动感。
鼓手和贝斯的节奏完全乱了，凛音的键盘也没有办法独善其身，望着接连出错的同伴，凛音手忙脚乱的操作着键盘，结果误碰了一个键，发出了非常不和谐的刺耳声，这突如其来毫不悦耳的音符也扰乱了阎冰的气息。
台上可谓是灾难现场，现在的演出与从日本回来之后的首次排练相比没有任何区别，乐队的表现混乱至极，除了沐晴的吉他以外，剩下的乐器演奏全不在调上。
4分26秒的曲子，却像是演奏了40分钟之久，榛叶自打学习音乐以来，还是头一次产生这种感觉。
台下响着稀稀拉拉的掌声，完全没有人欢呼和叫好……
第一首歌“World Will Change”是乐队大家最熟悉的曲子，后面的两首都是第一次在台上演出，这首曲子都这样，后面的简直不敢想象……
“榛叶，深呼吸，回想下以前我是怎么教你的，而且……”
沐晴拿着吉他来到榛叶面前，在她身边低语着。
沐晴姐的声音是如此温柔，里面听不出一丝一毫的责备之意，尽管已经发展到了现在的地步，沐晴姐也依旧面带微笑着注视着自己。
榛叶想起了自己第一次拿着贝斯上台表演时的景象，虽然平常调皮捣蛋，但到了这种正式场合也难免变得紧张。
“榛叶，如果你紧张的话，就试试我教你的办法，虽然老套，但依旧有创新的地方。”
“妍老师，我应该怎么做？”
“你啊，就把台下的观众都当成自己讨厌的人，你手中的贝斯就是你的武器，你只需要拿着你手中的武器对你讨厌的人倾泻怒火就可以了，让他们尝尝你的厉害！怎么样？是不是比把台下的人当南瓜鸡蛋大树什么的靠谱多了~”
一点都不靠谱，怀着什么样的情感，就会弹奏出什么样的曲调，我的音乐是给别人带来快乐的，我又不是为了让大家害怕我才来演奏的。榛叶至今还记得沐晴姐说完这个办法后满脸得意的表情，就好像这个建议多么高端似的。
话虽这么说，但确实好用……
榛叶的思绪回到了现在，沐晴继续在自己身边耳语着：
“而且，现在你的身边，除了我，还有大家。”
说罢，沐晴拍了拍榛叶的肩膀，随后又分别来到了Misty、凛音还有阎冰的身边。能看到沐晴姐和大家说了些什么，虽然每个人只有短短几秒，但大家的神情确实与刚才不一样了，最后所有人都看向榛叶，榛叶现在也终于缓过神来。
好啊，你们台下这些个欺负我们的大坏蛋，你们不都是站在卡美洛那一边吗？我们现在就给你们点颜色看看！
台下的都是大坏蛋！台下的都是大坏蛋！台下的都是大坏蛋！！！
惩戒坏人的时刻到来了！
恢复了以往的斗志，榛叶用坚毅的眼神回应了乐队的大家，随后扭过身去。
“小打小闹已经结束了！下一曲‘Take it all’，你们这些家伙给我洗干净耳朵好好听着吧！”
榛叶不良少女般的发言瞬间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连阎冰都被吓了一跳，有种自己的台词被人抢了的感觉，虽然台下依旧议论纷纷，但Misty的鼓声和沐晴的吉他开始反击的时候，这些嘈杂的声音便不复存在了。
和卡美洛极致的J-Rock不一样，Legend的这首曲子颇具爵士风格，节奏虽然轻快，但蕴含着一股大气。
优雅、时尚、高贵，以及让人甘愿俯首称臣的皇家风范。
终于放开手脚的阎冰高声歌唱着，歌声透露着游刃有余，伴随着榛叶的贝斯与凛音的键盘，歌曲显得更加华丽。
不得不说沐晴以前的歪理简直太切合现在这首曲子了。
现在，台上的5个人就是俊美的贵族女骑士，她们需要做的，就是不失礼节，以优雅的姿态拿下台下的不法之徒们。
“不要做无谓的反抗，
所有的一切尽在我的掌控之中，
但你已经意识到这一切时，
你的坏蛋生涯便已经结束，Game Over！”
局势开始扭转了，起初只是零零碎碎的掌声，但随着台下不断传来的叫好声，掌声也变得越来越热烈，直到最后欢呼声响彻整个会场。
“这不是很好嘛！刚才第一首曲子是怎么回事啊？刻意演奏成那个样子吗？”
“可能是什么特殊表演吧，博人眼球之类的。”
“不管怎么说，这首曲子好棒啊！简直太帅了！”
“我想起来了，这个叫Legend的乐队之前也跟卡美洛一起演出过！她们的那首挽歌也相当棒呢！”
流向开始改变，一切开始逆转，场内的氛围瞬间燥热了起来，将之前第一首曲子留下的冰霜与积雪蒸发殆尽。
然而现在没有功夫高兴，没有功夫休息，想要一转颓势击败卡美洛，就必须乘胜追击！
“下一首，Blood Heaven！”介绍了歌曲名之后，Legend立刻开始下一曲的演奏。
一改上一首歌曲轻松愉悦的基调，这首曲子可谓压迫感十足，仿佛已经处于十分危险的境地。爵士鼓发出了低沉的声音，每一次鼓声响起，仿佛心跳都要停止跳动一秒似的，外加不祥的吉他声与重低音贝斯，简直让听众丝毫不敢放松警惕，但华丽至极的键盘声又仿佛让人有置身于天堂的错觉。
这并不是错觉，听众们确实身处天堂，只不过负责看守的天使早已血溅当场，入侵的恶魔在暗中涌动。
阎冰的歌声显得如此神圣，赐予众人以安宁，但这不过是假象而已，歌唱的天使早已堕落，背后的翅膀已经只剩下骨架。
曲调越来越快，安宁祥和的歌声下是血肉与尸骸，堕落的天使不再遮掩，暴露出了自己的本质。
弥赛亚已经不在，现在天堂由恶魔接管！
无处可躲，无处可藏，歌声的压迫感越来越强，这是地狱献给天堂的安魂曲！
最后沐晴侵略性十足的吉他solo，正是恶魔大军所向披靡，不可阻挡的证明！
键盘发出的神圣之音在爵士鼓发出最后一声低吼后，戛然而止，一切归于寂静。
短暂的沉寂后，现场响起了不输于之前卡美洛赢得的欢呼声与掌声。
Legend的所有人在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在第一首曲子完全失败之后，她们为了扭转颓势，已经拼尽了全力。
效果可以说非常好，现在台下高呼着Legend的名号，给人一种仿佛胜负已定的感觉。
“沐晴姐、Misty、凛音、小冰！我们做到了！”榛叶眼泪汪汪的望着大家，紧接着跑到沐晴姐身边，抱住了自己的老师。
“谢谢你，沐晴姐，要不是你刚才鼓励我，我可能真的就倒在舞台上了！刚才我已经完全不知道如何是好了！我刚才真的害怕极了！”
“没事啦没事啦！我们这不是演奏的很成功吗~丫头你很努力呢！”沐晴抚摸着榛叶的头，开心的榛叶抬起头来看向沐晴，但沐晴的脸色却显得有些难看。
望着有些不知所措的榛叶，沐晴露出了一丝苦笑。
“我是很想这么安慰你啦，但事情还没有结束呢……”
顺着沐晴的眼神望去，榛叶发现卡美洛的各位也来到了台上。Misty、凛音还有阎冰也来到了榛叶和沐晴身边，两队人马分别站在舞台的左边和右边。
负责主持投票的LiveHouse工作人员走上了台，叽里咕噜的说着些漂亮话，显然林天瑶对这些废话根本不感兴趣，依旧挂着那不可一世的笑容，卡美洛的队长来到了榛叶面前。
“真是一场精彩的比试呢！”林天瑶笑着说道，榛叶本想回话，谁知林天瑶脸色瞬间黑了下来，眼神变得不屑一顾。
不止如此，眼神里还充斥着鄙视与厌恶。
“我本想这么说呢，但你们Legend真是太令我失望了！跟你们比试真是浪费时间！你们简直连三流乐队都不如呢！”
榛叶完全不能明白林天瑶为什么会这么说，确实，第一首曲子Legend的表现即便用糟糕透顶来形容也不为过，但后面的两首已经获得了满堂喝彩，这难道还不可以吗？
“矮子你开什么玩笑啦，我们真的有那么差劲吗？不至于吧！”榛叶还是不敢相信天瑶的话是发自真心的，但显然对方已经懒得在搭理不谙世事的榛叶了。
“沐晴姐，你真的甘心就呆在这样的乐队里吗？你的才华真的是被完全埋没了！来卡美洛吧沐晴姐！我能让你成为世界级的吉他手！我说到做到！”
当众挖人，这完全超出了Legend众人的想象，先不说暴脾气的阎冰，就连Misty和凛音也已经完全忍受不了蹬鼻子上脸的林天瑶了，尽管现在还在舞台上，但Legend和卡美洛之间已经火药味十足了，只要些许电花就能引爆整个会场。
“够了，天瑶！你差不多也该适合而止了！我很感谢你能帮我们救出凛音，但一而再再而三的这么挑衅，我的忍耐也是有底限的！我不会离开Legend！所以请你回去吧！”在冲突彻底爆发之前，沐晴挡在了Misty、凛音与阎冰身前，义正言辞的回绝了天瑶的挖角。
“喂，队长，观众们已经开始投票了！快回来吧！人家都拒绝你啦！还有你不想错过这一刻吧！”Vampire在一边招呼着自家队长回来，脸上流露着和之前天瑶一样得意的神情。
“好吧，随你的便，妍沐晴！你就在这破乐队里烂掉吧！”留下这句话后，林天瑶头也不回的走向了自己的乐队，不再搭理Legend。
“好啦，各位观众们！比赛结果已经出来了！让我们看看两只乐队分别获得了多少分数！”
“切！还不知道谁输谁赢呢！我倒要看看卡美洛能得多少分！”
“就是！就是！要给…那个…八嘎…一些颜色看看！”
随着主持人宣布比赛结果出炉，Misty和凛音明显对卡美洛不服气，目不转睛的盯着大屏幕。
数字在屏幕上不断的滚动着，所有人都转过身去，把注意力集中到比分上，等待着数字停下来的那一刻。
“骗人…的吧……”
“是啊，Misty…这该不会是出bug了吧？”
榛叶不敢相信屏幕上的比分是真实的，因为那简直太离谱了……
1098:23
这场比试以卡美洛碾压式的胜利告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