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人鱼
面向封师叔的几只人鱼几乎同时发现了封师叔，几乎同时站了起来，嘴里发出尖利的哨声，鱼尾瞬间变成了双腿，又几乎同时裹上了同头发同色的裙子或长裤，然后，快步越过背对封师叔的还没有来得及变身的几只人鱼，把他们护在身后，全身戒备的眯眼盯着慢慢走近的封师叔……
背对封师叔的人鱼，收到警讯，没有跳水逃走，几乎同时以各种方式，手掌撑地变身，跃起落地变身，直接转身变身，变成人后，直接越过前面几只变身的人鱼，挡在他们前面，虎视眈眈盯着封师叔……
封师叔愣了一下，眼前的这个让人眼花缭乱的变故有点让人目不暇接，他们还能变成人，速度和反应都这么快，有点出乎意料之外，还这么为了同族齐心协力到不怕死，互相把同族护在身后，这众志成城的实在有点让人羡慕……在各种情绪的支配下，封师叔出人意料的站住了，慢慢伸开双手……
人鱼们小心翼翼慢慢靠近，打量他，观察他……
北宸和美儿要不是看见封师叔不要轻举妄动的手势，差点起身带着人冲过去救援……
双方开始默默对峙……
不大功夫，就从水里又跃出一批人鱼，簇拥着一个中年美妇走过来，停在三四十步外观察封师叔……
封师叔气定神闲，面带微笑，张着手臂，任由他们打量，观察……
小两口带着人默默悄悄往前挪，绿蜡已经离封师叔不过十五六步远，趴在雪原上放轻呼吸，全神贯注着对手……
老郭带着人匍匐在十步左右后，武器已经握在手上，随时可以冲出去拼命，抢人……
场面静寂却暗流涌动……
中年美妇问走过来，不动声色打量了封师叔一会，淡定问：“祖庭来的？”
封师叔听到这句话，突然涌出无数的委屈和心酸，眼眶湿润拼命点头。
美妇欣慰的笑笑：“他们，都好吗？你，还好吗？这一路上，可顺利……”
封师叔点头：“他们老了，来不了了，我还好，这一路，除了冷点，其他没什么！你们，还好吗？”
美妇很开心的样子：“我们很好，要不，到家里去？家里暖和！”
封师叔点头，喊：“绿蜡，没事了。”
人鱼们看着不远处一个毫不起眼的雪包微微动了动，然后，雪花四散纷飞，一个人站了起来，然后，走到封师叔旁边，不动声色看着他们。
美妇打量了一下绿蜡，问封师叔：“你女儿？”
封师叔尴尬了半秒钟，扭扭捏捏：“我徒弟。”
我就是随口胡诌的，不要刨根问底啊，怕你们只认祖庭的人，鬼使神差突然就想到徒弟了。
美妇点头：“很不错。回家去再说吧。”征求封师叔意见。
封师叔矜持的点头，带着绿蜡跟着人鱼们绕过水池走了。
老郭目瞪口呆：你这是艺高人胆大还是不知死……天外有天啊！人家会变身，就这个技能，已经让人眼花缭乱了，心惊胆战了，说不定，其它技能也是这样呢？你还敢跟着人家走？到人家老巢去…万一有事，你让我，我怎么救你啊！
立刻就要起身跟上去，被绿蜡装作滑了一下甩过来一团雪糊了一脸……叹气，这是不让我跟啊？怎么办？可是两条人命……
不是，你干嘛糊我一脸啊？
回头看看小两口，小两口也郁闷死了：这是什么情况？跟着人家走了？还不让人跟着？你们就算是两个高手，也才只有两个人啊！第一次见面，就跟着陌生人走了，为什么这么轻易就跟人走了……
美儿摇头叹息：“先……暂时不要动，等一下吧！看绿蜡的样子，好像没有什么危险……唉！这两个二货，简直让人操心死。”
北宸深呼吸又深呼吸：“两个都是不靠谱的，什么情况都还不知道呢！就胡乱以身犯险，不把自己当普通人看，胆大包天。老宗，你带几个身手好的，远远的看着，情况不对，立刻动手救人。”
老宗带人立刻走了。
这一路，除了跟着探路的人跑了跑，其它时候，基本是趴窝了，没自己什么事，现在好了，终于，重见天日了。
应璟自我安慰：“应该没事，应该没事，一定不会有事，肯定不会有事……”
荷香焦急的看着他们越走越远，没有办法，真是够了：绿蜡姐每次都这样，一声不响，不管不顾的就丢下我走了……
官越偷偷拍了拍胸口：还好还好，自己家媳妇没有跟着绿蜡这个缺根弦的瞎跑，否则，现在自己除了担心，胡思乱想，什么都干不了，真是，不靠谱的两个货……
半个多小时后，老宗派了人回来：“一切正常，他们有冰屋，现在那两货跟人家天南海北聊天呢！屋子还挺大的，里面有各种家具，没有厨房和厨具，他们应该不做饭和烧水，那两货不知道吃什么果子，跟人家聊的眉开眼笑的，咱们，看样子是白担心一回了。”
所有人面面相觑：“聊天就算了，可以说是互相打探，套话，吃人家给的东西，算怎么回事？心大到这程度，是怎么活了这么多年的？”又担心：“是不是不小心已经着了人家的道了？唉！愁人？遇上这两货，真是一言难尽！”
有什么办法！希望这两货还知道自己保命或者老宗能把这两货活着带回来。
咱们只能祈祷和等消息！
小两口不让轻举妄动，说现在双方情况不明，不好全军出动，等等看。
真是愁死人！
接连不断的消息传过来：那两货还在人家吃上饭了，不知道那些人……鱼怎么煮的，看样子味道很不错的样子，那两货边吃边夸，那两货又跟人聊上了，那老宗冒着危险又哨音提醒了好几次，那两货终于准备回来了……
小两口立刻带人撤退，消除痕迹，刚才只有他们两个现身了，呆会咱们一群人突然冒出来，可能，会造成一些不必要的误会，会产生冲突，先退回去，看看那两个货情况怎么样。反正，暂时不能暴露。
那两个货还没把他们忘光，还记得不要人鱼们送，自己溜溜达达往回走……
退出六七里，给冒名顶替的师徒两在原地留下几个人，几顶帐篷，够几人吃半个月的干粮，大部队再继续退了将近十里，才安营扎寨，还好，当初天气好的时候，在烽燧上远远的看见对面一片白茫茫，就猜测这边可能是冰天雪地的气候，小两口商量好几次，最后决定，所有东西都用白色的布缝，里面多缝几层保暖，还收集了很多木棉花的飞絮填充进去，加皮甲（鳄鱼皮）保命，为了这一趟出门，准备了大半年，各种物资堆积如山，想到什么，立刻加上，现在好了，幸亏当时多想了一点且没有偷懒，要不然，其他颜色的东西在这雪原上，有多显眼根本都不用说。
一旦有情况，瞬间就会被发现，想躲都躲不了。
第二天，封师叔带着人收拾好东西，跟着前来接他们的人鱼走了。
大部队没敢动，北宸派了人沿途跟踪，像昨天一样，偷偷盯着，虽说留给封师叔的几个人都是轻功最好，反应最快，手上功夫也不错，眼力见也不错的机灵人，但是，现在他们深入虎穴，还是觉得不放心。
虽说他们两人都说暂时没危险，那，谁知道，万一人家用的是惑敌之计呢！
一群人食不知味的熬了一天，虽然不断收到消息：人安全，食物安全，没危险，聊的不错，准备睡觉了，不过，所有人都放心不下，默默担心。
过了两天，这两个货又回来了，北宸已经事先得到消息，按照他们安排的角色（侍卫和丫鬟）换好了衣服，带着东西，跟着两人去见人鱼们。
有过一面之缘的中年美妇是六个长老之一，临时推出来跟他们打交道，据聊天的时候她们自己说，当年，跟祖师爷打过交道，吓死人，这得多少岁数了？她们倒是挺不以为然的，我们的寿命不过比人类略高一点而已。
哈！略高一点，他们平均能活三百到五百岁，有些长寿的超过七百岁，这是略高啊！还真是让人一言难尽的略高啊！
人类简直望尘莫及好不好！
他们不能在陆地上久呆，大概两三天的样子，就得变成鱼，不是，人家本来就是鱼，就得回水里去，要不然会缺水，后果很严重，鱼鳞会脱落，血流不止，皮肤溃烂，也不能保持人形，好可怜。
祖师爷当年在这里住了几年，花了四分之三的时间，把他们那个用竹子一点点戳出来的两三米大小的透气孔扩大到现在将近二十米方圆，他们以前都得轮流换气，好辛苦，曾经还有人因为不能及时换气而晕倒过，想都不敢想，鱼还能晕，现在好了，基本可以自由自在的呼吸！游玩！
自己不能扩大吗？没有工具？不，他们很聪明，懂得砍竹子做各种工具，是这个冰，有古怪，他们想尽了办法，就是没有一点用。
后来祖师爷从天而降，用自己的佩剑，硬生生一点点凿开给他们扩大的。
可想而知啊！这样的大工程！靠一把配剑……怪不得……
封师叔很高兴，那个老东西，果然，还在祖庭，可是，为什么没有一点消息，一点动静？躲我？至于吗？那是，怎么了？回去得赶紧去看看老头子…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来。
纨绔们很兴奋，真的有美人鱼，还会说话，太美了，不过，好像，不能捉吧？打不过！管他呢！看见活的就好了。
绿蜡很无语，看着神采飞扬的封师叔：这老头（封师叔）吹牛不打草稿就算了，居然敢红口白牙昏天黑地乱说话……
郭将军随时随地提心吊胆，这都是些什么人啊？咦，是鱼，会说话，会变成人，会盖房子，会煮饭，会聊天，会打架，会……简直比人还更像是人，怎么办？心里总是不安定？他们应该不会吃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