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缘由
牛大壮听到小石头的惊呼声，缓缓迈进门，试图用手挡住脸颊。
小石头一步冲过去：“大壮，你这是干什么？连我都要瞒着？”
大壮扭开头，不想回答。
小石头拍着他的肩膀，“傻子，如果有一天我像你这样，也不理你，朋友都不要了？况且，你现在有什么啊？等苏大人查清真相，你就会和原来一样。”
大壮神情松动，小石头趁热打铁：“告诉你吧，苏大人可厉害了，我刚才带大人去了村东的土地庙，马上你就知道了，什么妖风，都是骗人的。”
大壮一家三口听了，全都看向苏季之。
小石头继续道：“还有你，庄子里传什么你都信？嘴长在别人身上，爱怎么说怎么说，你何必在乎呢？”
宛烟听着小石头的话，陷入沉思，同时看到大壮神情松动，眼角闪着光芒。
“来，你和苏大人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大人一定会帮你的。”小石头说完跑回宛烟身边，冲着她眨眨眼。
大壮抬起头，看向苏季之：“苏大人，我……”
“事情经过本官大致都清楚了，现在你从出事那天开始说，你晕倒，当真不是被人袭击？”
大壮点头：“是的，那天天特别热，我脱了衣服，不久太阳晒得身上有些疼，我刚想去乘凉，感觉后背像针刺了一样，我还左右看看，确实没有人，然后我就感觉晕乎乎，什么都不知道了。”
宛烟看不到大人的表情，但是能想像到，大人此刻一定蹙起眉。
“后来呢？”
“你醒来后可有不适？”
“有，除了热，就是感觉身上痒，庄子里的人都说我中暑了，我也觉得是这样。”
“晚饭前呢？”
“那倒没什么了，从地里回来，我去江里泡了一会，回家吃过晚饭，那种感觉一下子就来了，等我醒来的时候，是在棺材里。”
苏季之看向牛老汉和牛大嫂。
“你们听听，这不就是你们的儿子吗？为什么还要相信那些借尸还魂的说辞？”
牛大嫂低着头：“我们也不想，可是走出去，大家都这么说，我心里不好受，尤其看到老街坊还去横山寺求符保佑，我这心里更难受。”
宛烟想起她在横山寺偶遇的那两位香客。
不说别的，横山寺因为这件事，还间接多了很多香火钱。
大壮看看牛大嫂，眼底有心疼。
“你从棺材里醒来后呢？接着讲。”
“我想了很久也没想明白我怎么躺在棺材里，于是我使劲喊，推棺材盖，没想到真的出来啦。”
这时牛老汉才说话：“说起来，儿子捡了一条命，出殡那天匆匆忙忙，里正老爷随便找了几块木板，孩子就被抬走，抬到山上下了大雨，大家草草埋了棺材就回来了。”
牛大壮听到这里，深深叹了一口气。
“我和老伴赶到山上，想好好把孩子埋了，可是雨大根本行不通，没想到无意中还救了孩子一命。”
宛烟也感叹，要不是这样，牛大壮说不定真的就再也回不来。
牛大壮点着头接着说：“就是这样，我从棺材里爬出来摸黑返回家，第二日庄子里的人都知道了，可是我发现我身上也变成这样。”
苏季之听完，缓缓站起身走到牛大壮身边。
他轻俯身，凑近牛大壮的身体仔细观瞧。
“你看过大夫吗？”
牛大壮摇摇头。
苏季之转身对小石头道：“一会你随我返回府衙，驾车拉着大夫过来看看，并且把结果告诉我。”
小石头快乐的应承，冲着牛大壮骄傲地挺直身板：“大壮，我现在跟着苏大人，你快点把身体养好，查清楚真相，以后有机会咱们都跟着大人，为大人效力。”
牛大壮听到这话，眼底放光，重重点点头。
牛老汉和牛大嫂听了，眼中充满惊喜。
“那就太好了，牛家烧高香才能遇到苏大人，我们老两口没什么本事，就希望这孩子平平安安，这次要是能消除那些流言，我们给大人磕头了。”
说着牛老汉就要跪，苏季之急忙制止：“不可，查清真相是本官职责所在，你们不必言谢。”
苏季之眼波一转，又道：“不过现在确实有一件事你们可以帮忙，能说说钱家钱喜儿吗？”
牛大嫂刚才受到触动，感觉苏大人就是青天大老爷，一听苏季之要打听钱喜儿，她先说话：“大人，钱喜儿是牛庄人，平时我经常见到她，大人想知道什么，问我就好。”
“钱喜儿与他相公郭万福的关系怎么样？”
“哎，喜儿那孩子性子霸道，不喜女红，喜欢上山下江，有些拳脚功夫，不像女孩子。”
宛烟认真听着，这点大家有目共睹。
“早些年，钱家靠打渔为生。几年前钱老爹掉进苍兰江拣回一条命，她们家才安心做些缝缝补补的活计，郭万福我们都认识，是他救了钱老爹一命，所以钱老爹才招他做女婿。”
“我听说郭万福经常挨打？”
牛大嫂笑笑：“喜儿是真霸道，脾气也不好，但是万福挺迁就她的，说是动手，估计也就是打打闹闹，不然孩子都两了，日子还不是在一起过？”
宛烟认同，这与钱母的表述一样，再回想当日她在横山寺见到那一幕，宛烟真心觉得郭万福杀死钱喜儿的可能性不大。
但是郭万福为什么要跑呢？
他现在哪里？
也遇害了？
思索间，苏季之问道：“钱喜儿遇害后，庄子里的人都是如何议论？”
“开始都为钱喜儿惋惜，说郭万福是凶手，今日不知怎么又传出，说郭万福是鬼附体，才会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
说起流言，牛大嫂语气生硬，饱受流言之苦，她知道其中的滋味。
“钱家呢？没出事之前，对郭万福的态度如何？”
牛大嫂摇头又点点头：“钱母那个人心直口快，向着女儿，好像平日里对女婿有不满，钱老爹还好，毕竟女婿是他选的，我感觉郭万福对钱家二老都很好。”
牛大嫂对自己的回答很满意，接着又道：“不过喜儿和郭万福搬到棚户区那边以后，好像过得不太好，郭万福贩狗为生，赚得不多，喜儿经常因为银子和他吵架。”
宛烟听着，心里泛着合计。
牛大嫂的话肯定客观又真实，昨日钱母的话她也听到了，虽然从案发现场看，郭万福的嫌疑最大，但是他杀妻的理由并不充分啊。
难道真是因为银子两个人发生口角，郭万福失手杀了钱喜儿？
宛烟不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