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后妈难当
女人,不能当后妈,否则会过得很痛苦。
后妈,这个称谓,沉甸甸的压在母亲的心头,时刻提醒着自己,一定要对继子做到最好,以实际行动,树立好的名声。
母亲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
对哥哥关怀备至,照顾的无可挑剔,别人家孩子有的,我哥哥都有,别人家孩子没有的,我哥也有。
两个孩子起争执,不管亲生的是否有理,都要立即受到惩罚,对继子只有给予好言宽慰。
善良的母亲,她肯定不愿意这样处理,可是没有办法。
她内心是多么痛苦,打在自己孩子身上,却疼在娘心里啊。
后来,爷爷奶奶都已不在了,父亲兄弟三个都各自另立了门户。
父亲去城里工作了,不经常回来,家里,里里外外全靠母亲一人忙活,日子过得很艰苦。
父亲身强力壮,是个英俊的帅男,他聪明能干,技术水平很高,在当地,已小有名气,他一心只想着多挣钱,把日子过好。
他是个地道的大男子主义,家里什么事儿,都得他做主,独断专行,是家里绝对的权威。
但他挣到的钱,总是如数交给母亲保管,父亲信奉:一个家里,男人就应该是搂钱的耙,女人才是攒钱的匣。
虽然钱都交给母亲,但母亲从不舍得花,两分钱一块豆腐,也舍不得买,园子里有什么,就吃什么,日子过得很是清苦。
过年时,给我做了条新裤子,我要求加个兜,母亲也不舍得多用一小块布。
可哥哥要什么都舍得给,哥哥和同学要到城里去玩,要五毛,母亲给一元。
我从懂事起,就要做家务,看妹妹。
做不好就要挨打,比如带二妹在炕上玩,我要看着她不能掉下去,掉在地上,我就要挨打,我六岁,她两岁,我抓不住她,掉在地上好几回,母亲非常心疼,只能抱起来哄啊哄,后来不敢让我在炕上看她了。
可哥哥却一身轻,他的任务就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每天除了上学,就是玩。
他学习不怎么样,但他口才好,会哄人,后来,不但跟父亲学会了多种技术,还当过厂长呢,这是后来的事了。
在那个重男轻女的年代,母亲的肚子也不争气,六年生了四个丫头。
大男子主义极强的父亲,每次回来,都把哥哥叫到身边,关切的问这问那,好吃的都给他,对我们这些丫头片子,如同空气一样,视而不见,什么时候不高兴,朝我们瞪着两只大眼珠子,吼几嗓子,吓得我们赶紧躲起来。
哥哥十七、八岁时,父母又不失时机地给他娶了媳妇。
他那个婚礼办得隆重至极,不但给他准备了上好的新房,买了各种结婚用品,家具、缝纫机,等等,应有尽有。
村上小卖部的物品几乎搬光,买不到的还要到城里去买。
村里几百户人家,没有不羡慕徐家这个没有亲妈的儿子和儿媳的。
父亲把哥哥带到城里去学徒,把嫂子也接去了。
到这时,母亲当后妈时刻悬着的心,才放下。
父爱如山,体现在父亲对待哥哥身上恰如其分。
他把唯一的儿子,恨不得每天都带在身边。
由于工作调动,我们先一步来到了富拉尔基。
刚到这儿的时候,我们住在叫小北屯的农村,房子四处漏风,睡的土炕,但又没有太多的燃料把炕燒热。
在那冰天雪地的日子里,外面刮着白烟雪,屋里水缸冻得挺厚,白天冻的不停的跺脚,身体紧缩成一团,口中不由的发出絲絲哈哈声。
夜里,把所有能御寒的东西都盖在身上,头缩进被窝里,就是睡着了,后半夜也经常被冻醒,蜷缩在被窩里,翻来覆去的盼着天亮。
屋里生的炉子也不管用,更何况有时还灭了,每次都是母亲前去查看补救,就这样苦熬着。
过了一年多,单位给父亲分了一套两居室的楼房,我们才享福了,不再挨冻了。
父亲又迫不及待地把哥嫂接过来,让他们住小屋,我们六口人住大屋。
无奈,母亲又以后妈的身份上岗了,每天小心翼翼,生怕做错什么事,他们会不高兴。
又给我们姐几个定了很多规矩,不要去小屋、小屋有人睡觉,不能大声说话,不要在走廊里玩,只能呆在大屋,厕所只要哥嫂在里面,我们憋着也不能敲门。
可就这样也没挽留住哥嫂。
没过多久,小两口嫌家里人口多,就偷偷搬出去另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