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你就是顾青天？
“咳咳，”
张子桓看看顾鹤之，再看看宋离，憋着不笑忍得嘴角片刻间便失去了表情管理。
“眠香醉没听说过，迷香和合欢散你们总该知道吧？”
“什么！”
“孟二公子为了取信于人特意模仿了女子的嗓音，原本计划顶替孟二公子的人也是位小姐。”
“一间密闭的房间，不知不觉的放眠香醉，就算孟二公子有所防备，若非内力高深之辈做不到一口真气留个把时辰不换。”
“虽说是两个男人，但最好还是不要发生什么。”
张子桓不知是想到什么，忽而飞扬的五官突变成一脸严肃，
“没想到这回救人倒成了幌子，让你身受重伤闯进小佛堂内无法憋气才是目的。”
“不想那孟二公子果然厉害，竟凭借个人能力借此事打入他们内部。
事关有人私自蓄养死士，胆大包天下毒皇子，想借此为引子蓄意挑拨天家父子兄弟感情，意图动摇社稷。
此役之后，
怕就算孟二公子是男儿身，为了案子我们都得说服他和孟知府答应为你们办一场假婚礼。”
“子桓放心，我心里有数。”
十里坡外，林间小路。
埋伏在道路旁的武夫听是马蹄声来，齐心合力一下拉起绊马索想要阻了来人的行程。
远来的确是马，马鞍上却空空当当连个鬼影子也没有。
绊马索拉得急，倒是真绊了顾鹤之原本的坐骑。
众人举着各自的武器，纷纷跳出来迎敌，不料却跳了个寂寞。
一片混乱之下，穿着夜行衣的顾鹤之成为蒙面人的一员。
但他却是没想到，自己不是混入了队伍之中的，而是被其中一队人中的一个隐蔽得拉了一处后背衣衫。
顾鹤之原以为自己暴露了，抓紧手中佩剑差点拔剑出鞘。
没想到的是，他确实已经暴露了。但那黑衣人却同他藏在人后，用身体挡着他的身影趁着前方尚未平息的混乱对他说。
“大家人都是有数的，又互相熟识。”
他边说隐晦得对着顾鹤之向右边的方向使了个眼色说，
“所有人均剑已出鞘，而你未拔剑，无异于鹤立鸡群。”
顾鹤之知这句是说给他听的，讲的是为何在众黑衣中他能一眼看出自己的不同来。
可若剑已出鞘，便是手握利刃混入队伍。
但凡武人对陌生靠近的凶兵利器必定有种骨子里的警觉，他也是不得不退而求其次。
那人朝顾鹤之轻点右胸心口处，对他扬起剑，虽做攻击既狠也快却事先给足了顾鹤之反应时间，不可谓不放水。
话音未落，剑已向着顾鹤之迎面而来，丝毫不留情面。
顾鹤之立时拔剑，接剑。
但两剑相交，对方一个巨力携剑在他面前抢了个先手临击中他阻挡的剑上劲力却不似对方下手看上去那般拼命。
顾鹤之“吃力”的接下了两招，见那人身后的黑衣人机敏的已经缓过神来当下寻了个间隙向前。
谁知对手却不依不饶，愣是往前追上，硬生生阻了顾鹤之向前的路径。
顾鹤之当下凝神敛目，运上全身内力，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不过刷刷两剑已然当胸劈挑杀死两人。
又接下卧底砍来一剑，右手一变剑势大开大合的剑招越发凌厉了起来。
两人对剑，杀成一圈。
棋逢对手，杀逢良才，双双杀红眼之时，顾鹤之忽而一剑刺中那人右胸，用剑抵着那人的身体一路冲一路杀。
下一秒才从此人身上抽剑离开，血流射满地，一口鲜血猛然间喷了顾鹤之满脸，衬得他越发像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鬼一般。
他的剑术不美，也不风雅，原本就是在边疆的战场上杀得人多了才不断精进的杀人之术。
出剑的时候，他的眼里冷漠无情的灼伤着每一个胆怯着的心。
抬手，
挥剑，
死一人。
再抬手，
再挥剑，
又重伤一人。
不消片刻，
顾鹤之不过又一剑，划开了离他最近之人的脖颈，转身一个剑花荡开两人。
再躲过不知何时围过来的箭羽，趁着围过来的弓箭手尚未形成有效攻击，运上清功马不停蹄的往右边的岔路飞掠而去。
一时之间顾鹤之也不知道对方太看得起他逃脱的能力，还是本就想好了让弓箭手把自己留在那里。
顾鹤之飞掠不远，脚步不停，右手却无意识擦着嘴角。
一抹暗黑的猩红沿着他的嘴角从手背毫不在意的甩出，他身上的五脏六腑和全身经脉随着身上内力运转如万蚁噬咬般疼痛。
他却似毫无知觉，要不是满头冷汗如水般下落，乍一看，怕是要以为他身上的情况并无大碍。
身体和伤痛丝毫没有影响他前进的脚步，吐了一口血沫子。
见到前方回来的敌人，一记狠绝的杀招竟然直接将人劈躺在下原地去世。
落霜很难想象一介掌管刑狱的文官有一天能用杀人不眨眼作为他此时此刻最贴切的形容词。
严有财事先想逃，行踪却被落霜盯得死死的，自然被她收网，充分享受松洲府免费牢饭待遇。
再之后，
他就这样一路杀到了仓促之下尚未准备周全的山神庙，拉开门，闯进去，一手捂嘴，再一把踢开上了门闩的小佛堂门。
一股感官应该无比浓烈，实则无色无味的气体随着门洞大开急急从室内飘散而出。
小佛堂内似是临时布置的，原本就是山神庙的一处，连立柱都围在了屋里，不合时宜却又方便将人绑在柱子之上。
但现下柱上并没有人，仅有地上的绑缚人的绳索和向他摇摇晃晃走来的身影。
屋内有烟气，绳索是被孟玥用内力愣是挣断的，这也解释了人会甩着脑袋迷迷糊糊的没走直线的原因。
眼前这个用袖子捂着鼻子的人便是之前同他有一面之缘的顾玥，他要找的人质自己从里面出来了？
这场面，和他想的似乎有些不太一样。
“你就是顾青天？”
话说着，顾鹤之就被猝不及防捂上了嘴，的搭上了脉。
下一秒还未等他反应过来挣扎，她的手已经放下，衣袖从他脸上擦过，淡色的衣袖带走了大片血迹她却似是毫无所觉。
顾玥虽穿男装，却没有刻意隐藏声线。
听声音可知，那便是个女子。
“屏住呼吸，烟里面被人下了药。”
顾鹤之一路带着内伤闯来，身上疼得汗湿了整件衣衫，脸色更是沾了血的的惨白。
别人看到的是他满脸血的凶煞，满剑血的狠厉。孟玥却一眼在心中念出四字：强弩之末？
她以最快速度对着顾鹤之先刷完脸，再刷完脉，见他似有愣怔，便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急急向门外冲去。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