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群魔乱舞,百鬼拦路
就在左冷禅等人离开华山不久,一个福威镖局的镖师,也一路乔装打扮,悄然来到华山。
“你要见师傅?”令狐冲看着面前的趟子手,摊开手道:“不好意思,师傅和师娘已经下山多日。”
“什么?岳掌门和岳夫人下山了?”名叫孔顺的镖师一脸震惊:“总镖头特意嘱咐,一定要把信亲手交到岳掌门手中,如今可怎生是好?”
“这样,林师弟如今就在山上,要不我让人把林师弟叫过来,师傅不在,你把信给林师弟如何?”
“这······”镖师犹豫片刻后,还是摇头道:“总镖头特意嘱咐,此信万万不能给少镖头。”
“家师临下山之前,已将掌门之位传与在下,言明门中诸事,皆由在下决断,孔兄也说了林总镖头临行之前交代事态紧急,如今家师和师母下落不明,孔兄若是相信在下,不妨把信交给在下如何?”
“令狐少侠竟已接任华山掌门?”孔顺显然没有料到,这突如其来的消息会如此震撼人心。
令狐冲道:“让孔兄见笑了。”
“孔顺见过令狐掌门,既如此,总镖头这信,便请令狐掌门一阅。”
说着孔顺就把信自怀中取出,信步上前,亲手交到令狐冲手中。
令狐冲接过信,只见上面写着‘岳兄亲启’四个大字,旁边还有几个小字:弟震南敬上,并一朵葵花。
看到信上的葵花之后,令狐冲眼睛一亮,当着孔顺的面就把信给拆了,看起信上的内容,可看不过片刻,令狐冲的脸色就变了。
这信是林震南杀了司马德和张敬超之后没多久亲笔所书,因着担心信件被劫,故特意让手下镖师绕道自福州码头登船,走海路至山东登州,再一路辗转来的华山,是以速度比起一路快马加鞭的史登达慢了几日。
令狐冲拿到信的第一时间是想去找岳峰商量,可转念一想,才回过神来,岳峰和宁中则都已经下山了,令狐冲脑中再度浮现风清扬的身影,可转念又想,风清扬已经到了颐养天年的年纪,自己怎么好事事都去打搅他。
又想起岳峰临下山前对自己的嘱托,令狐冲思来想去,还是决定不去打搅风清扬,而是登上思过崖,亲自将信上的内容告知其莫大等人。
“会不会是误会?”天门有些不敢相信。
定闲也道:“司马德与张敬超都是嵩山派十三太保中的人物,林总镖头信中提及的他们临死前说的那位钟师兄,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九曲剑’钟镇,这三人的武功虽然不如丁勉、费彬几人,可三人加起来,便是贫尼也不敢保证能够胜过他们,那林震南在余沧海手底下连一招都接不住,如何会是他们三人的敌手?”
天门道人深以为然的道:“定闲师姐所言极是,令狐掌门,这里头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众人的目光尽皆汇聚到令狐冲身上,搞得令狐冲也犹豫起来:“这······晚辈也不敢确定。”
“咱们首先要确定一点,此信是否真是林震南所写?”
令狐冲道:“信上有家师和林总镖头约定的记号,家师的书房之中,也有他跟林总镖头往来的信件,我已对照过笔迹,应是林总镖头亲笔所书无疑。”
莫大目光流转,终于开口:“令狐掌门想怎么做?”
“我想去福州一趟。”令狐冲沉声说道。
“令狐冲既早有决断,想要我们干什么就直说吧!”莫大似是早已看穿了令狐冲的心思一样,径直说道。
令狐冲冲着众人拱手道:“不瞒诸位师叔师伯,家师和师母此番下山、是为了刺杀东方不败和魔教前任教主任我行。”
“什么?岳师兄和岳夫人是去刺杀东方不败和任我行那两个大魔头了?”天门一脸震惊的惊呼道。
“不错!”令狐冲一脸严肃的沉声说道:“家师得到准确消息,大魔头任我行并未身死,而是被东方不败暗中囚禁在一隐秘之地,任我行那魔头担任魔教教主多年,在魔教之中,尚有许多他的死忠,正在密谋解救任我行那魔头。”
“阿弥陀佛!”定闲忽然道了声佛道:“任我行那魔头残忍嗜杀,暴虐异常,若是他当真出世,只怕江湖之中,又要掀起一场血雨腥风了。”
“家师也是这么说的,是以家师才将华山掌门之位传与晚辈,还说未免打草惊蛇,事成之前,不可轻易泄露消息,以免被魔教知晓,是以家师便带着师娘一同下山,去寻任我行那魔头,欲要除魔卫道······”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定闲十分感慨的道:“岳师兄赤诚君子,岳夫人女中豪杰,为天下苍生,竟舍生忘死,孤身直面魔头,如此大义,贫尼拍马难及,阿弥陀佛。”
天门道人也是一脸敬佩:“岳师兄和岳夫人确实是我辈楷模,只是任我行那魔头武功高强,吸星魔功更是诡异难敌,昔日合我五岳剑派之力,也未能将那魔头剿灭,如今只岳师兄和岳夫人两人,只怕未必是那魔头的对手。”
令狐冲道:“近些年来,家师非但将本门紫霞神功修至大成,还与师娘糅合本门武学,合创出一门全新的武功,月前家师曾在这思过崖秘洞之中与风太师叔切磋,虽未分出胜负,但事后晚辈曾问过风太师叔,若是二人全力以赴,胜负几何?”
令狐冲的话,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只听令狐冲继续说:“风太师叔说,若是他再年轻十岁,或许能和家师拼个两败俱伤,不相上下,可如今他年迈力弱,筋骨衰退,而家师正当壮年,一身内功已然青出于蓝,二人若是死斗,他只有三成把握。”
此话一出,几人尽皆失色:“岳师兄的武功竟能胜过风老前辈?”
令狐冲道:“风太师叔是这么说的。”
说实话,令狐冲也不知岳峰的武功究竟到了什么地步,自打学了独孤九剑,紫霞神功也小有所成之后,令狐冲一身武功可谓是突飞猛进,可却未曾和岳峰交过手。
不过令狐冲倒是和宁中则交过几次手,宁中则为了磨炼自身剑法,同时也是为了给令狐冲喂招,在令狐冲学完独孤九剑之后,也跟令狐冲交过几次手,可惜令狐冲的独孤九剑不过初学乍练,若是只论剑法,与宁中则倒是互有胜负,可宁中则一旦全力以赴,令狐冲纵使用上独孤九剑,也只能在宁中则手下勉力支撑百招。
令狐冲又道:“家师下山前曾叮嘱晚辈,此事不论成功与否,魔教与我正道之间的多年平静势必会被打破,为免到时咱们陷入被动,是以令狐冲斗胆请诸位师叔师伯即刻下山,组织门中弟子防备魔教来袭。”
“可咱们若是一味防守,魔教当真来袭,岂非会被各个击破?”说话的是鲁连荣。
莫大道:“我五岳各派剑派均有数百年,若是轻易便能被人覆灭,又焉能传承至今。”
“五岳剑派同气连枝,若是魔教当真要对咱们动手,不论挑的哪一派,咱们其他四派绝不会坐视。”
众人在秘洞之中商量了好一会儿,便在跟着令狐冲出了思过崖,下了玉女峰,当天便下了华山,往中原方向去了。
令狐冲也在禀明风清扬之后,同封不平三人说了一声,孤身一人下了华山。
才下得华山,还没离开华阴县,令狐冲就察觉到了身后跟着的一条尾巴。
“出来吧!”令狐冲无奈的停下脚步,转身看向身后。
“大师哥!”岳灵珊嘿嘿笑着从墙角走了出来。
“哎!”令狐冲无奈的叹了口气:“先说清楚,跟着我可以,但路上都要听我的,不能贸然行动。”
“我保证,都听大师哥的。”岳灵珊立即举手作发誓状。
“走吧!”
从小一起长大,没有人比令狐冲更清楚岳灵珊的性子,莫说如今她已经跟了上来,就是把她赶回去,她也会自己悄悄溜下山再跟上来,与其如此,还不如就让她直接跟在自己身边。
二人在城内买了两匹快马,便一路快马加鞭,直奔潼关而去。
······
······
眼瞅着进了冬月,天气愈发冷了,人们身上的衣衫也越来越厚。
北方的干冷倒是还是,穿的厚些还能抵挡,南方的湿冷才真是要人老命,穿的再厚,那带着湿气的冷意还是一样无孔不入。
好在习武之人有真气在身,而且内功练到一定程度,真气足够雄浑,能够做到寒暑不侵。
如今的岳峰已经隐隐到了这般境界,宁中则倒是还差一些,至于任盈盈,差的就更远了,不过总比普通人要强的多。
好在这时河水尚未结冰,岳峰和宁中则带着捉来的任盈盈一路乘船来到开封。
大船刚出汴梁码头,正顺着汴河一路往东南而去,忽的船身一顿,船舱里正在打坐的岳峰和宁中则也被惊醒,看了一眼旁边被点中穴道的任盈盈,岳峰道:“任姑娘觉得,这次来的会不会是向问天?”
他们之所以走了这么久才到开封,便是因为一路之上,遭遇了不知多少左道之士的拦截,光是打发这些旁门左道的家伙,就废了岳峰不少力气。
倒不是说他们武功有多高,而是这些家伙跟苍蝇似的,赶了一批又来一批,直到后来岳峰直接下了杀手,连宰了三批过来找麻烦的,每回都只留一个活口,让他去通风报信,这才轻省许多。
“或许是别的意外呢?”任盈盈淡淡的道。
此时的任盈盈,仍旧轻纱遮面,盘膝而坐,面前的矮桌上放着一张古琴,桌旁放着一只玉箫,一把短剑。
只听她不卑不亢,丝毫没把自己当阶下之囚:“倒是岳掌门,不是说要小女子帮忙上黑木崖吗?如今不往黑木崖去,却往南走,不知岳掌门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岳峰道:“自然是为了除魔卫道。”
任盈盈深深的看了岳峰一眼,耳朵却早早竖起,听着船外的动静。
“船上的可是君子剑岳先生?”船外传来一声高喝。
“瞧!说什么来什么!”岳峰的脸上露出笑容。
“任姑娘,请吧!”宁中则已然站起身,提剑在手:“外头那群人,看不到任姑娘可不放心。”
任盈盈没说什么,起身将玉箫和短剑插在腰间,用布将古琴裹住,抱在怀中,跟着二人走出船舱。
宽阔的河道之上,数艘大船斜横着拦在前头,大船边上还有无数小船,生生将他们的去路拦住,大小船上尽皆人头攒动,少说也有五六百人,还可能更多。
饶是岳峰见到这一幕,也不禁有些感慨:“任姑娘不愧是魔教圣姑,在江湖上一呼百应,这才多久功夫,便有如此多的左道之士前来相救。”
“是圣姑!”
还没等任盈盈开口,大船之上,便有人认出了任盈盈,数百江湖人士,纷纷对着任盈盈单膝跪地参拜起来。
“参见圣姑!”
这些左道人士,大多都跟日月神教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任我行此前乃是魔教教主,辈分极高,连带着任盈盈的辈分也水涨船高,而且东方不败接任教主之后,还将其封做圣姑,这些左道中人,大多都是受任盈盈统属。
“看来任姑娘在这些左道中人之中威望颇高啊!”见这么多人堵住去路,岳峰非但没有丝毫担忧,竟然还有闲情逸致拿任盈盈打趣。
“岳先生武功虽高,可若是这么多江湖豪杰一拥而上的话,纵使岳先生和岳夫人合力,也未必能够杀出重围吧!”任盈盈似笑非笑的看着岳峰,眉宇间洋溢着自信的神采。
岳峰瞥了任盈盈一眼,风轻云淡的道:“没试过怎么知道不能!”
任盈盈心底一突,还没等她再度开口,就被岳峰闪电般点住穴道。
“在下祖千秋,久闻岳先生君子剑之名,本不该冒犯,奈何听闻圣姑被岳先生请去做客,便也只能来寻岳先生。”
“祖千秋?”岳峰持剑立于船头,好似崖边虬松,山间翠柏,风姿绰约,河面微风徐徐,吹得衣衫猎猎,更添几分飘渺之意。
“没听说过!”
“今日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你们是阿猫阿狗也好,是番薯鸟蛋也罢,想救任盈盈,尽管动手就是,何须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