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生辰

莲乔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在秦青面前温文尔雅的陆之意陆少爷，对她总是这样凶。整哭了就整哭了，从来不哄；想欺负就欺负，不需要理由。

他把怜爱和宽容都给了秦青，就算她曾经悔婚对不住他，只要她愿意，一切又可以重新开始。他舍不得伤害秦青一分一毫，却可劲儿地伤害莲乔。身体的、心里的，弄得莲乔曾经那么快乐的一个人，现在像个破碎的木偶，痛苦又麻木。

可是，她还是忍不住要对陆之意好。爱他已经成了习惯，想戒又谈何容易。

秦青的小住变成了常住。她父亲在杭州的任职还有一年，到时候回京就商量她和陆家的联姻。

秦青不愧是大家闺秀，她在陆家待着也不大出门，平时除了抚琴就是画画、练字，不时和陆之意聊聊诗词上的见解。

莲乔曾经远远地看到过她和陆之意在凉亭里谈诗论画的情景，一个风度翩翩，一个蕙质兰心，怎么看都是极其登对的。

莲乔从不敢细看秦青，她美得像一道光，晃得她睁不开眼。在她面前，莲乔总是低着头做事，就像小时候见到她一样。她们俩没有可比性，一个天一个壤。只有一次，莲乔的名字在她面前被提起。

那天，莲乔给陆夫人、陆老爷送茶水。刚到门口，就听陆夫人低低的声音：“青儿，莲乔是个老实的孩子，你大可以放心。”

莲乔顿了顿，进门行了礼，就赶紧出去了。那个房间有一种要命的压抑感，不管是陆老爷威严的神情，还是秦青若有似无的眼神。

春去夏来，周围的景物都更换了模样。花园里的一池莲花也静静地开放了，一朵朵亭亭玉立的，饱含着生命的恣意之美。

“莲乔，生辰快乐！”雨轩在某一天的早上突然跑到莲乔面前说。

“天啊！”莲乔捂住嘴，“谢谢你，雨轩，每年你都是第一个。”

“晚上还有惊喜呢。哈哈哈。大家一起开心。”她笑嘻嘻地拉着莲乔，像小时候一样和她闹。

“晚上？”莲乔突然想起陆之意跟她说晚上早点回房，有事。当时她还脸一红，心想能有什么事啊。现在看来，难道他也记得要给自己过生。想到这里，莲乔的心突然暖了一下。

“怎么了？是不是很开心？”雨轩望着莲乔，眨巴着眼睛。

“嗯，开心。”

到了晚上，莲乔被雨轩拉着进了厨房的后院。啊！这么热闹！坐了一大桌子人，桌子上满满的菜肴。王翠云招呼着她赶紧过去。

张婶一把拉住她的手，笑道：“乔儿，生辰快乐！婶子也没啥好东西送你，这盒胭脂你不嫌弃就留下吧。”

“婶，您费啥银子买这个啊。”莲乔抱了抱她。这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婶子，亲得就像一家人。

“你高兴就成。”张婶乐呵呵地瞅着她。

“莲姐姐，生辰快乐！”她家小丫头才十岁，也凑上来笑嘻嘻地抱着她。

“乖。”莲乔怜爱地摸了摸她的头。

大家落座，吃的吃，喝的喝。热闹得很。

莲乔一直想着陆之意的话，吃到一定时候就起身向大家告辞。大家也笑呵呵的，并不在意。只有雨轩站了起来说要送她。

走了一段路。

“莲乔，我的礼物也不知你喜不喜欢？”她小心地拿出一个丝织品，上面绣着莲花。

“你绣的啊？”莲乔盯着这张精美的手帕，上面一针一线勾勒得栩栩如生，“这也太好了！像真的一样。”

雨轩的眼睛亮了亮，喜滋滋的：“没你说的那么好。那……我走了。”说完，就小女孩上身一样，有些雀跃地走了。

“谢谢你！雨轩。”莲乔笑着把东西收进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