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天光破云
侠客们已不在是侠客，忘却了他们的剑与高歌，偶尔还会渴望那个江湖，只是当年的江湖已不在。——————献给曾经的侠客镇
“你和我们一样宣誓过。”
“保护人民，为人民服务”
“而不是剥削和压迫人民。”
“国家赋予你权力，不代表你可以为所欲为的对侍他人。”
“在这个位置之上，你有义务比常人更有道德与正义…”
阿楚曾见证过这样一场审判，在这场审判中，有罪之人得到了应有的判决。
而一场审判又代表不了什么，必竟，在这个世界上，得不到应有教训的人实在太多了。比如说像阿楚这样的。
或许，阿楚渴望自己也能得到一场审判，他比谁都清楚自己的罪行。可像他这样的人，有过选择吗。他为了自己的生活工作着，当发现所为并非义举之时，早已回不了头。
回头是岸已是奢望，到了那步田地，无论是越陷越深还是放手不干都是同样的罪孽…
他更清楚的是，尽管如此，这也不是他脱罪的理由。
或许世上与他同样渴望审判的罪人还有千千万万吧。
走兽们无法理解人类这种奇怪的感情，那些未开化的兽类，它们不知道“罪”是什么。在它们的概念中，一切只为活着，为了活着而做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
当然，无罪并不代表它们不会作出求生之外的杀戮。
因为它们也会恨。
走兽巨大的身影拖着血迹消失在了茫茫林海之中，神职者早已停下了追逐的脚步。猎人仍举着枪，直到再也找不到目标才无奈的将枪放下。
“所以你就这么放它走了。”猎人问“你说是它杀了老五。”
“它命不该绝。”道长扔了手中的一截尾巴“我断了它的道行，这已经够了。”
“看来传闻是真的，当年老五为了救他病危的儿子，抓了山猫崽子，用骨头做了药引。”猎人仍观望着“老山猫终于完成了它的复仇。”
“念再这点，我才不取它性命，只是…”道长掐算着“它或许命不久矣。”
道长似乎不太想接受这个结果，边掐算着边往回走去。
“怎么，不去对付那个。”猎人用下巴指了指“龙”飞走的方向。
“要去自己去，我没那能奈。”道长撩起袍子跨过被大山猫撞到的树“我现在要回家洗个澡，换身舒服点的衣服，收拾一下东西，考虑考虑要搬去哪儿。”
猎人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跟着道长走了。山林本就不是寻常人该涉足的地方，过于深入不属于自己的世界很可能会有去无回。但对像他们这种人来说，找到回去的路不成问题，这是属于他们的世界。
不过另一些人就没这么好运了。
“你有看见那颗流星吗，真是不敢相信。”年长的教徒兴奋的说“那是征兆啊，是征兆。”
“我可不管什么征不征兆的…”村长紧了紧绑在老教徒身上的绳子“总之一会要送你去见官，你得把你们干的事儿都交代清楚。”
“喂，不用绑这么紧吧。”老教徒抱怨“不过那小伙子说去探路怎么还不回来。”
“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
“那我就操心一下别的事吧…你是怎么做到被石头正中天灵盖还活着的？”
“……”
“我看到有到金光把石头弹开了。”老教徒斜眼看何村长怀中“是因为你怀里那颗舍利吧。”
村长忙用衣服盖住露出的舍利
“奇怪了，你也不像佛门中人啊…难道说是你…”
“你不要血口喷人，这不叫偷。”村长说“我也不知道这东西这么厉害。”
“我可还没说是你偷的。”老教徒咋舌“你这可是犯罪你知道吗。”
“你还好意思和我谈犯罪？”
“你就好意思了。”
“这是宝物，应该属于国家。老和尚这是私藏，我把这东西收回来是要上交国家的。”村长大声说“老和尚肯定不会同意所以我才先取出来的，这样宝物又能重归国家又不会有人受伤。”
“随你怎么说吧，反正我管不了。”老教徒不知何时解开了绳子“再也不见喽。”
“什么时候…”村长一惊，忙上前拉扯，只见老教徒口中喷出浓烟，熏的人睁不开眼睛，等烟散去时老教徒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等到老秦回来时，看见村长对着残留的烟怒骂着，便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事。不过比起去追人，现在更当务之急是赶紧到安全的地方。
老秦抬头望天，刚才那颗流星划过的痕迹还未消失，空无一物的天空徒流那一道划痕，像是一条怪异的彩虹。
正当他望着天空出神时，又有一个东西以不输于那颗流星的速度掠过天空。
如果说之前的那个是流星，那刚才飞过的应该是陨石，一颗吵闹的，拖着黑烟冒着火花的陨石。
划痕的尽头是那颗流星，新的划痕不断的从流星身后被创造出来。
旅人已经看到了，那条盘旋在碑林上空的黑龙，以及围着黑龙打转的三架武装直升机。
那个像龙的东西在干什么，那些直升机又是从哪儿来的。旅人已经不打算琢磨这些了。
现在，他将终结这一切。“原来传奇故事的英雄是这种感觉么”他想，“或许这一下撞上去我也会完蛋，但都到这一步了…”
流星加快了速度，就在此时，三架直升机中有一架冒着黑烟越飞越低，另一架被龙尾扫中，打着转儿飞了出去，只剩一架仍朝着黑龙疯狂的倾泄着火力，黑龙咆哮着，身上的木质体随着子弹往下掉着。
身后传来异响，旅人回头一看。一架老的不能再老的飞机，拖着一长串黑烟，冒着火星，边飞边掉着零件，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超过了他。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会相信那堆破烂能上天，而就在那堆破烂经过旅人身边时，他在架驶位上看见了熟悉的面孔。
“老酒鬼？”
残破飞行员与残破飞机一如他们曾经在战场上威武的姿态。
旅人刚要喊出口的话被破烂飞机撞上黑龙的巨响盖了过去。在一串爆炸之后，那黑龙无力的垂下了头，冒着烟坠向大地。
又是一阵爆炸，一道光从黑龙体内迸出，直直的冲破了云层，久违的阳光也冲破了层云照了下来。
这场雨终于停了，只剩下那最后一声龙吟在山间回响…
所有人应该都听到了这声龙吟，村里，山林里，河上，镇上，茶庄里，众人都在那一刻同时抬起了头，望向那华丽的天光。
包括那老酒鬼。
酒鬼在撞上黑龙后被爆炸的冲击波震了出来，在半空中闭上眼睛等着自己壮烈牺牲。然而等了许久都没动静，睁开眼一看，自己正浮在空中，脚下是遥远的大地，旅人正拖着自己在慢慢降落。
“我还活着吗？”
“嗯。”
“你为什么在这儿？还有你为什么会飞？”
“这说起来可能有些复杂，首先你要答应我不会说出去。”
在那标准的丁达尔效应的景像下，光柱照耀着的那株龙一般的植物土崩瓦解，只剩下了白花花的骨头和漫天飞舞的龙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