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你缄默的爱
韩筱筱经常会很想念和戚文谦有任何接触的每分每秒，无论是肢体，拥抱，甚至是眼神，再细微，在小，再短暂……也能让韩筱筱心悦许久。
今年晴明节终于下了一场小雨纷纷。
祭祖完的4月6日，戚文谦从䁈宁回到沐阳，两人如愿让他们朋友同学认识了对方。
回到公寓，韩筱筱如愿完成了她一直想干的事——当本人不在场，放下手机录音听剩下在场的人对俩人情侣的评论录音。
果然与她想象中一样好玩，韩筱筱朋友说戚文谦一脸渣男样；戚文谦朋友都说韩筱筱没有楚湉好看。
戚文谦和韩筱筱听完两人对视，无奈一笑。
无所谓吧，韩筱筱想，反正是两个人自己的事情，对方什么性格的底线，只有当事人清楚。懒得关注别人的评价了，就把录音当个乐子玩玩玩儿呗。
后来两人还是一同经历了颇多，最让韩筱筱印象深刻的还是关于时燊安。
其实与戚文谦确认关系之后，她一直纠结不知如何控制与时燊安接触的把握度。
害怕玩得太好，戚文谦恐怕会介意，韩筱筱所幸不怎么与时燊安交流了。
某天，韩筱筱偶然对戚文谦说了一句羡慕想玩网上流行很久的奢侈玩具某高，戚文谦随口回答时燊安有一套拼一半放弃的，表示可以跟他借，然后拼完了还给他。
韩筱筱这才想起忘了很久的时燊安。
久违的和戚文谦在时燊安家共处，韩筱筱这才发觉，距离上次和时燊安在一起已经是两个月前的事情了——那个时候还是下雪的冬末，如今已经是4月份的初春了。
盯着在场的两个男生和平共处的景象，韩筱筱忍不住好奇戚文谦是怎么看待自己与时燊安一起玩的。已经从小熟读言情小说的韩筱筱还是挺害怕小说里那种从小玩到大的男主男二，因为同时爱上女主，多年的兄弟感情破碎，两人反目成仇的狗血剧情的。当韩筱筱如愿得到那盒积木后，她想来想去最终还是放弃多嘴询问了。
后来那日下午，时燊安突然在门口拦住班里的女生找韩筱筱，可把韩筱筱吓了一大跳。
看着时燊安吱吱唔唔，脸颊发红，手上小动作极多，盯着他多次欲言又止结结巴巴的模样，韩筱筱内心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怕什么来什么，看来狗血剧情还是是要降临在我身上吗……是我没有注意男女朋友之间的交流不知不觉中拨动了时燊安的心，还是说我太有魅力天生丽质难自弃，他难以自制？
正当韩筱筱自艾自怨地在内心组织怎么拒绝时燊安表白的话时，只见时燊安终于准备好措辞，开口就是一句，“韩筱筱，我可以把乐高积木给你，你能借我点钱吗？”
韩筱筱先是闻言一怔，无语至极之后一句“滚蛋——”响彻走廊。
看来我和时燊安铁板钉钉是纯友谊了，他根本就不鸟我……他该不会是弯的吧？韩筱筱想。
那次江城见面以后，韩筱筱与楚湉玩得很近，楚湉有钱又性格又好人也大方不矫情慷慨热情，身材又那么好……韩筱筱立马懂得为什么戚文谦朋友对他的前女友这么崇拜了。
——别说异性了，韩筱筱看着楚湉口里的住在山里，其实住在山庄的豪宅时，她一个有男朋友的女生都有一种想嫁给楚湉的冲动。
戚文谦收假后得知韩筱筱在楚湉家里玩时，表情微妙却欲言又止，比韩筱筱告诉他误以为时燊安要对自己表白的面部表情丰富得多了。
那日听着楚湉茶话会上的小姐妹说总感觉男朋友不喜欢自己的吐槽时，韩筱筱不免想起自己与戚文谦。
戚文谦是个很少说话的人，但那个女孩说男朋友从来不说爱自己时，韩筱筱突然就回忆起他所剩无几的对自己表达语言的爱意的情况。
诚然，他也很少说爱这个字，但韩筱筱从未因此怀疑戚文谦不喜欢自己。
戚文谦是爱着我的，我知道。
韩筱筱放下泡着柠檬红茶的瓷杯，凝视着楚湉家豪华山庄外落地窗的景观私人后花园发呆。
戚文谦虽然从不说那种宝宝爱你，想你露骨的话。可他的行为动作总让我很安心，我想一直依偎在他身边。
我痛经时他陪着我，给我换热水去楼下买暖宝宝，下晚自习为我学做姜撞奶，他一直都很照顾我……相反我一直觉得很亏欠他，他好像什么都会，我给予他的依靠与帮助似乎不及他对我的万分一。
戚文谦也不怎么爱说话，我收假对他长篇大论侃侃而谈时，他就一直安静地一直听我说，听累了也就微微地支起手肘撑着自己，那双好看的深邃上挑凤眼眼型柔和地全程注视着我。
我有一次说太久了，嘴巴都说干了喝水时问他有没有嫌我吵废话很多时，他摇摇头，对我轻缓一笑。
“听说人只有幸福，轻松的时候才会说废话，你能跟我说这么多话，说明你跟我在一起很放松。”
我那时听完只是很高兴地一笑而过，从未考虑过他为何不对我说废话，我那时只是单纯的以为戚文谦是一个话很少的人。
戚文谦的爱是无言缄默的。
他会在我生病时陪着我，在我调皮摔跤时牵着我，他会在我学习困扰时点拨我。
我终于不用像那个女生一样在上段爱情那样惴惴不安，整日缠着前任要他说爱我。
只要有了戚文谦的表白，我甚至都没有希望他整天说爱我。
我们一起拼积木，一起回家，我靠在他肩膀上一起坐公交，我缠着要从后面搂他的腰。我们一起做蛋糕我挤奶油挤毁了，他用刮刀刮掉，我张嘴他默契投喂我……我们手牵手，无论是否十指相扣。甚至无论我们是否在一起，我全心全意地感觉戚文谦是在爱着我的，他的爱甚至可能比我这种整日把爱你挂到嘴边，喜欢肢体接触的我要深厚得多……
因为戚文谦的爱是缄默的，如同春日的细雨一般，是滋润无言的。
我很喜欢他缄口不言的爱。
我时常也好奇戚文谦为什么脾气这么温和，这么有耐心，为什么总不发脾气呢？
那日我失手摔了碗，他不像我妈妈对我小时候那样急躁凶我，仅仅确认我手没有受伤后就拿起了扫帚处理，连句训斥我粗心的话语都没有。
我陪他扫地，问他脾气怎么这么稳定，怎么可以一直这样不急不躁的？
他只是很随意平淡道，“倒霉事经历多了，脾气自然就稳定了。”
我当时并没有听懂他的字内涵意。
不过后来某人惹我生气了。
楚湉那天下午微信匆匆留言。
有人在她抖音评论区里煽风点火，议论她cos以及情感私人生活有瓜。
截图里不仅有人贴了楚湉的无意中脸歪皱眉的照片说楚湉高P，本人很一般。
还有人牵扯她高中跟了很多人，海王四处撒网，最重要的是有人还扯到了韩筱筱身上。说她和楚湉原本是好闺蜜喜欢上同一个男人而闹掰了。更有甚者直接扒出韩筱筱和楚湉一起玩的高糊照片，有人说韩筱筱和楚湉都脚踏两只船，在学校跟很多男生暧昧不清……
很多人回复评论，都在颠倒是非，人们议论纷纭，不过回复最多的人，那几个消息的源头帐号，地址都是同一个地方。
这下到好，韩筱筱和楚湉同时快气到心梗猝死，虽然楚湉立马找家里人压下了评论区控制了舆论，可是互联网的速度还是传入了三中同学的耳朵。
有人悄悄问韩筱筱，终于开始有人怀疑她和戚文谦的关系了。
韩筱筱气了个半死，平静回复没有的脸容下牙槽都快咬碎了，不过再如何受影响，都没有楚湉受的打击大。
韩筱筱不理解自己和楚湉玩招惹了什么人，她俩除了都和戚文谦有感情史外还有什么纠纷吗？
于是那几日韩筱筱心情很是烦躁，太生气了容易影响到别人，导致她语气有点冲，顶撞了安慰她的戚文谦。
做了错事又要去弥补的韩筱筱她在那日晚上，吹完头发穿着睡衣就拿着当时为了防止忘带钥匙打不开房门所交换的备用钥匙打开了戚文谦的房门，强制又任性地暂停他手上的背书预习搂着他撒娇道歉。
戚文谦果然没生我的气，韩筱筱用毛茸茸的脑袋蹭戚文谦露出来的白皙颈脖，见他怕痒要推开自己，韩筱筱更无赖地双臂抱着围住他。
韩筱筱很沉浸与戚文谦贴贴的拥抱，从他微颤的身躯以及熟透的耳垂，韩筱筱埋在他怀却依旧能感觉他也很喜欢贴贴。
话说开了，韩筱筱恢复了调皮手欠模式，伸手摸戚文谦细腻光滑的后腰时被他拒绝打闹中，无意一脚滑摔在他的床上，而由于下坠的惯力她还顺带随手扯开了戚文谦的带扣睡衣。
这可真是让躺床上的韩筱筱大饱眼福。
哇！原来他比我想象中要结实，皮肤比他脸还要白得多！亏我一直以为戚文谦是白斩鸡！瓷白细腻光滑的皮肤，是我想象中干净少年的躯体模样……等等别那么快穿衣服，让我再看看细节啊——
可惜因害羞脸红到脖子根的戚文谦不给她多于的观察时间，迅速通红着脸扣上了睡衣。
韩筱筱眼尖地还是注意到了他右下角人鱼线附近的一条浅色伤疤。
“你出去——”戚文谦红晕未消哑声道。
“你的右边侧腰是什么？疤吗？”韩筱筱顿时不笑了，下床抚摸他侧身的薄腰。
“啊……小时候坐我妈的车出车祸了，留的。”见她如此震惊的模样，戚文谦推开她攀上的手又添了一句，“她开车很莽撞，转弯从来不减速的，然后下山拐弯把车开田里开得四轮照天了——我没什么事，被车上的物件给划开了，我是疤痕体质还凝血功能不太好，一点小伤都留痕迹。”
韩筱筱心里松了一口气，“你妈妈怎么跟我想象中不一样，我以为你的脾气长相像她，还以为阿姨是那种温柔美丽贤良淑德，端庄儒雅的样子——话说那你不能打耳钉，也不能做手术呢……”
“你是怎么做到性格形容她没有一点相似的，全是反义词。”
4月中旬的时光在驱散了流言蜚语的阴霾之后除去学习还算愉快轻松的时光。
韩筱筱依旧很眷恋下晚自习与戚文谦一同回公寓的路上。
那是高中生短暂逃离繁忙的学业，搁一天的紧凑课程里最后的休闲时光。
那夜是很稀松平常的一晚，明月孤悬，倒春寒的天气夜里反而有些发冷，韩筱筱等着路边摊的关东煮，戚文谦在旁边陪着。
突然一辆小电动车飞辆而过，随后一只小狗穷追不止。
众人被惊吓到的喧哗声打碎了夜的宁静。
韩筱筱拿着关东煮率先反应道，“喂！你家的狗掉了，在后面追你呢！”
戚文谦没戴眼镜的视力在夜间更加不佳，注意到那只紧紧追着电动车的小狗后，他也提高音量喊道，“等一下，你别走，你家小狗还后面追你们呢——”
骑电动车的一男一女终于停车，小脏狗也停止了追逐，开车的男人回头大声嚷嚷着，“叫什么叫，我就是不想要了，妈的，甩外面还一直追我——！”
韩筱筱愣住了，张口想怼回去又不知说什么了，她从小到大见了很多流浪动物被抛弃，或者在农村被吃掉的事迹，久而久之韩筱筱也无可奈何。
令她万万没想到的是戚文谦一改往日的淡定情绪稳定的模样，大步向前就扯住了电动车上男人的衣领。
“你怎么可以——养了就负责啊——！怎么可以养了一半就不要它了！”
“你有病吧——”电动车二人嫌麻烦甩开他的手，电瓶一扭扬长而去。
“戚文谦……算了，没事了……”韩筱筱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给惊到了，她拉住戚文谦的手臂怔怔地望着因情绪激动大喘粗气的他。
不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吗……韩筱筱纳闷，为什么戚文谦事后沉默不语，那时反应之大可不像他往日的做派呀……
那只小狗似乎也明白了主人不要它了，也消失在了夜色里。韩筱筱从头到尾都没看清小狗的样子。
然后关于戚文谦……韩筱筱从午休全是关于他回忆浅寐中醒来，再次回头看向那个已经看了几百遍的座位，却依旧没有从中看见心心念念的人像往常那样坐在那里。
戚文谦已经快十天没上课了，自从一个星期前的午休戚文谦被班主任叫走，末了他也有些迷惑地向筱筱瞥了一眼离开后，韩筱筱已经十天没有见到戚文谦了，她甚至都联系不上他，电话信息什么都不回，时燊安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戚文谦仿佛就如同失踪了一样，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