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上京对质
托假杀人,辩无可辩。
那鲁元连忙跪着认罪:“阁下,我知错了!我与杨长风有私怨,一时鬼迷心窍想害这少年,嫁祸给杨家,请城主责罚……”
“哼!”聂采松却冷哼一声,“恐怕不止如此吧?”
“便只如此而已!”
“我看到那封信,上面说杨家知道我庚申日出城,想要趁机作乱……这件事除了杨长风,果然就是只有你才知道!”
鲁元辩解道:“此事我真的不知,杨家跟星修士勾结,今日杨家自查,也已经查到邪修物件!既然已有证据,兴许杨家本就是邪修党羽!”
聂采松冷笑道:“呵呵,你不说倒也罢了,你怎知道杨家是星邪修?少年把那封信给我,我可是没有把信给任何人看过,就等那幕后主使出来作妖!”
鲁元流下冷汗:“这少年本是星邪修,他一罪人,说的话又如何可信?”
聂采松却悠悠说道:“正是因为这少年是星邪修,他罪孽滔天,已经是绝无可赦的罪名,他说的证词才有价值!若是没这少年,杨家便是洗不掉的罪人,我特地留这少年,才钓上你这条大鱼!”
“这完全是误会!在下虽然有私怨,愿意请罪,但我真不是星邪修!”
鲁元被当场抓住,却仍在试图辩解。
就在这时,那少年突然说话了:
“等等!”
开口之后,少年当场吐出一口血,却只来得及擦了擦嘴,就急着说道:
“城主,请容我说一句。”
聂采松皱眉:“什么事?”
“便是‘探渊大法’之事。”林忌说道,“那探渊大法、乃是召唤域外邪魔的法术,永久了会影响人的心智,还会产生一些奇怪的特征。”
“比如说……很多人使用探渊大法久了,手心会出现明显的黑煤灰,我觉得这个特征非常明显。”
“你若想查真正的星邪修,可试着看看别人手心。”
聂采松好奇:“哦……原来探渊大法是这么回事。”
鲁元连忙把手抽了回去,之后意识到不对,才发现自己手中根本没有黑煤灰。
转头迎上那嘴角还有血的少年,却见对方却带着笑意看着他:“当然也有可能没有,这件事是我听说的。”
“你……”
鲁元愣住了,看了一眼聂采松的表情,才意识到两人都已经察觉到了他的小动作,聂采松甚至直接问道:“鲁元,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鲁元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而那少年也不管他。
只见少年在地上打坐,鲜血不断从嘴角涌出,却缓缓说道:“龙悬城星邪修作乱数年有余,这些邪修士行事隐蔽,害人也不留痕迹,但我在城外官道边上找到那邪修士,将其击杀后得到那封给杨家的信件,所以才去杨家侦察试探!”
“其实,杨家那少女根本不是我所杀,只是龙悬城中激流涌动,我知自己没有脱身之策,只愿使真相昭雪,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杨家女遇害之事,恳请城主调查那孙家子弟孙逆天,彼人被杨家退婚,心中愤懑,而且心性邪恶,我猜凶手便是此人。”
聂采松迟疑道:“那孙家少年我也查看了,此人资质平庸,现在才炼气初期、毫无动静,怎打得过那炼气期圆满的杨家小姐?”
林忌回答:“我去杨家时,偶然见得他一面,此人目含凶光,神态乖戾,手心处便有一些黑色痕迹,多半就是修习邪道功法而来的痕迹,我看他步伐习惯,多半已有筑基初期修为,却又隐藏实力,多半包藏祸心。”
“这么说,你根本不是星邪修?”聂采松惊讶,“可既如此,你为何不早说?”
林忌回答:“只为寻道,我是星修道人,深知星修法术有正有奇,路见这些人败坏星修士声誉,不忍坐视不管。”
聂采松皱起眉,想了想,却又叹了口气,来到林忌面前,拿出一粒丹药:“算了,少年你且张嘴,这是我同门师侄亲手炼制的上品‘回天丹’,可生肌接骨,起死回生……”
林忌却拒绝道:“不用了,我刚才勉强催动周天经脉,功法逆运,现在气海已毁。”
聂采松神识一扫,面色一变:“你这少年,怎修得如此邪道功法?”
林忌摇了摇头,面容却透出萧索之色:“与人拼命的招数,怎算得上邪道呢?塞外尸山血海,不这样做,如何生活?”
聂采松觉得很奇怪,塞外虽然险恶,可哪有什么尸山血海?一时间说不出话,却见少年只是推开丹药,却最后对他说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学习星修法数年,应该足以判断正邪,我想临死之前看一眼那探渊大法,免得污蔑了好人。”
“……也好,鲁元,你愿认罪的话,便让这少年看一看吧。”
聂采松想了想没什么问题,但是鲁元突然大笑了起来……
“什么探渊大法?我不知道!”
“那什么邪修功法,我也不知道!我不是邪修!”
“聂采松你与杨家狼狈为奸,有何资格管我?你要害我,我也有后台,我鲁家是京城大族,你能奈我何?”
聂采松皱起眉,冷声一哼:“你修习邪法,就是天王老子来也救不了你!”
鲁元大笑:“我家里清清白白,什么东西都没有,你有什么证据证实我修炼邪法?而我现在在你府中做事,却不是你的奴隶!你没有京城命令,有什么资格定我罪?”
聂采松沉声道:“那又如何?便上京仲裁罢,你一身邪法,你以为京城司空看不出来?我聂某人做事顶天立地,还从没怕过你鲁家,我今日便要看看你鲁家的本事!”
说着,聂采松神通一起,数道灵索从袖中飞出,将鲁元绑了个结结实实;正要离开,倒是想起那少年的要求,他要看那‘探渊大法’,虽然聂采松没什么意见,但现在看起来,应该暂时是拿不出来了……
要不带他一起去京城找那御中神医看看,说不定还有救?这少年心性如此,死了实在可惜。
聂采松这样想着,回头一看,又哪里有那少年的影子?天牢之中空空荡荡,地上的血迹倒是还在,但那少年却早已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