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夜袭者
夜幕漆黑，四周笼罩着一片神秘。
一个黑影如幽灵般迅速向玛丽家靠近，他似乎非常熟悉这里的一切，从院子的侧面翻越栅栏，沿着烟道轻巧地窜上屋顶，没发出任何声响。
紧接着，有一个黑影出现了。这个人一路跟随前面的黑影来到玛丽家的附近后，犹豫了片刻，闪到一颗树下。
靠在路边越野车的驾驶座上打盹的光头哈利隐约感觉到了什么，他轻轻推开车门，蹑手蹑脚地下车，用鹰隼一样的眼光向四下扫视。
他拔出了手枪。
楼下客厅里，躺在沙发上的郭锐也警觉地翻身坐起，他仿佛在寂静中听到了某种异常的声响，但又不确定那是什么。
也许是由于大脑仍处于高度兴奋状态，艾森始终未能进入熟睡。不知过了多久，他正迷迷糊糊之间，忽然感觉到屋子里有异常的动静，于是想起身开灯查看，但身体却不听使唤。
“艾彬？！”他轻声唤着，睁开眼睛在黑漆漆的屋子里搜寻。
那个动静消失了。
当他的眼睛适应了黑暗的环境后，他惊奇地发现，那扇在他睡前明明已经关好的窗户，现在却是开着的！
艾森盯着被风吹动的窗纱，心中既紧张、却又充满期待。
忽然，窗外间断传来几声“突突”的声音，像是早年家里的老人用木棍敲打棉被时发出的那种声音。艾森立刻从床上下来，到窗口向外张望。
他看到了一个黑影正越过栅栏踉跄向远处跑去。
与此同时，四周亮出了几束手电光，同时传来一阵阵犬吠。艾森看到有多名警员正迅速向玛丽家冲来，还牵了两只警犬。
顷刻间，玛丽家的灯光全部亮起……
艾森打算下去看看。他穿上衣服，刚打开房门，郭锐早已守候在那里。
“下面发生了什么情况？”艾森问。
“有人进过你房间吗？”郭锐反问。
“好像没看见，”艾森迟疑地回答，“但是……”
“但是什么？”
“我房间的窗户不知怎么被打开了！”
“你现在不能出去！”郭锐挡在艾森的面前说，“现在外面情况不明，请暂时留在房间里。”
这时，隔壁的高天骏和庄参赞也都相继从各自的房间里出来，两人异口同声地问：“怎么了？”
“有人闯进来过！”郭锐低声道。他将艾森推进房间，随后自己也跟了进来，到处检查了一遍，最后停留在窗前。
楼下的草坪已被灯光照的通亮，有三四个警察正在搜寻着什么，还有几个警察牵着警犬已经跑向马路的另一头——那边不远处有一辆警车，车顶的警灯在不停地闪烁。在忽明忽暗的灯光映照下，郭锐看到了光头哈利铮亮的脑袋。
“庄参赞、高主任，请你们跟艾森先待在这里，等我通知你们再出去。请尽量不要靠近窗户！”郭锐说罢迅速离去。
光头哈利站在距离玛丽家大约100多米的路边，手中紧紧握着枪柄，查看着倒伏在水沟里的一具身着黑衣的蒙面尸体。几分钟前，他与这个躲藏在树后的袭击者进行了一次短暂交火，对方中弹后逃跑，他追到这里时，发现对方已经倒毙身亡。
郭锐来到光头哈利身边，看了看地上的蒙面尸体，问：“是刺客吗？”
“不确定，不过，这家伙刚才跟我交了火！”光头哈利把手枪插进腰间的枪套，随后蹲下来，小心翼翼地揭开死者的面罩，仔细查看了一番。
“又是斯拉夫人！”他咕哝了一句，站起身来，掏出纸巾擦了擦手，然后将纸巾攥成一团，扔到死者身上。
“您指的是‘黑骑士’？”郭锐知道两年前发生在贝尔法斯特的那场未遂的暗杀事件。
“错不了！可惜他们又遇上了我！”光头哈利轻蔑地哼了一声。
“他的目标是谁？你知道吗？”
“现在还不清楚。这家伙躲在树下，我过去查看时，他冲我开了两枪，然后就想逃跑。我倒没想击毙他，可是子弹不长眼，也是他运气不好……”
这时，郭锐见伊斯顿和马丁也围了过来，便没有再继续问。
“怎么回事？我好像听到枪声了！”马丁大声叫道。
“没什么，只是有个人想偷袭我。”光头哈利轻描淡写地说，转身吩咐手下：“把它带回去！继续加强警戒！”
马丁目睹着几个警员把死者抬上刚刚赶到的救护车，冲光头哈利讥讽道：“有人想袭击你？！尊敬的哈利警司，这就是您所称道的英国治安？”
光头哈利没有搭理，那样子似乎根本就不知道马丁的存在。他对郭锐说：“我不解的是，你们怎么会成为‘黑骑士’的目标？或许，是个新雇主？”
郭锐看了下表，已经是凌晨三点了。他对光头哈利提出要求：“请您将您的手下安排到玛丽太太家的周围警戒！还有三个小时天亮，我们要确保考察小组能休息好。”随后又转身对伊斯顿和马丁说，“请你们回去吧。我和哈利警司一定会保证大家的安全！”
郭锐回到艾森的房间时，丁雨诗也已经在这里了，她正在跟艾森、高天骏他们寻找着什么。庄参赞见到郭锐后的第一句话，不是询问外面的情况，而是不无紧张地告知：“艾森说他搁在桌上的一张字条不见了。”
“字条上记了什么？”郭锐问艾森。
“是一些数字。”
“什么数字？”
“可能是我接收到的信号。”艾森随即报出了那组数字。
郭锐、高天骏和丁雨诗面面相觑……
卡茨潜回自己下榻的假日酒店，进屋后拉上窗帘，打开台灯，从怀里取出那张字条认真看着。
阿努神会长老团已经得知，来自“边际空间”的高等级永生人正在通过艾森向人类传递着某种安全警告，而这个警告的传输通道，并没有经过神会所控制的群体。因此，必须俘获艾森！
雅各布授予卡茨到埃姆斯伯里来的任务，就是要利用后者与菲利克斯的关系，接近艾森，第一时间掌握发生在艾森身上的一切情况，及时做出判断，向阿努神会长老团报告。同时，按照长老团的下一步计划，把艾森控制起来、移送至位于死亡谷的神会洞穴。
在草地“麦田圈”现场，由于卡茨的到来，导致正在接受信号的艾森受到了干扰。卡茨当时就已经感知到了。
艾森和考察小组一行在玛丽家住下后，卡茨不能贸然接近，毕竟他只是以菲利克斯朋友的身份来到埃姆斯伯里的，表面上与考察小组的这次英国之行无关。所以，他只能陪同着菲利克斯去假日酒店下榻。不过，在这样的空间距离内，他足以凭借自身超常的心灵感应能力，捕捉到艾森的心理活动。
在巨石阵，卡茨曾试图去控制艾森。然而他却发现，当自己开始用意念影响艾森时，遭到了另外一种异常能量的干扰，因此他被迫暂时中止自己的行动。后来发生的众人到处寻找艾森的现象，他也一头雾水——他自己当时是能看见艾森的，为什么其他所有人却看不见！他感到这其中一定还有某种不可知的因素，或许这一切都是由那个干扰了他行动的异常能量所导致。而这个现象，他300年来从未遇到过！
卡茨突然有了一种莫名的恐惧感！
晚饭后，卡茨独自离开酒店，寻机近距离接触艾森，碰巧艾森跟丁雨诗外出散步，于是他便尾随前行。他发现了高天骏和郭锐在暗中保护艾森，但他们并没不知道他的存在……
艾森在郊外发生的状况，卡茨看的清清楚楚，只是他不知道艾森当时究竟接收到了什么信息。因此，在艾森他们返回玛丽家后，他并没有离开，而是一直隐藏在暗处。
卡茨早就知道光头哈利和他手下的值守情况，这些人是奈何不了他的，但是他不能保证在他们眼皮底下将艾森带走，他只能等待机会。由于他的注意力始终集中到艾森及其周边的人身上，因而并没察觉到在自己的身后还有另一双眼睛……
凌晨两点多，屋里的灯光终于全部熄灭，卡茨这才像幽灵一样窜进了艾森的房间。
卡茨首先用意念控制住艾森，使他沉睡不醒，然后准备尝试获取他的意识和记忆。然而，户外突然传来的异常声音，触发了卡茨作为永生人所特有的自我保护本能，他对艾森的控制力瞬间消失，后者也在同一时间醒了过来。
卡茨被迫放弃自己的计划，趁外面发生枪战时夺窗而逃，并顺手带走了艾森压在台灯下的那张记录着一串数字的纸条……
作为已经进化到中级别永生人的卡茨，虽然拥有感知和破解世间大多数未知事件和加密信息的能力，但是现在，面对这组由36个阿拉伯数字组成的字符串，他却感到无比的烧脑。
他把这组数字串传递给雅各布，希望神会长老团能够破解。几分钟后，他收到了雅各布的指令：
“速将亚当带回！劳伦斯会与你联系。”
“亚当”是雅各布和卡茨约定的代号，指的正是艾森。卡茨虽然没有见过劳伦斯，但知道他是阿努神会的会员，现供职于英国的一家航空公司。
卡茨知道，经过刚才的那次意外遇袭，警方对艾森的安保会更加严密。他在天亮前已无法再实施对艾森的近身控制了。他只能等候劳伦斯的出现。
天亮前，他的手机上收到如下信息：10点45分，伦敦希思罗机场，不列颠4577号航班。
卡茨即刻致电不列颠航空公司查询，4577号航班的目的地正是BJ。
“他们今天就要返回了？”卡茨虽然心中有些疑问，但他还是相信雅各布的信息是准确无误的。“看来，执行对艾森的控制，应该是在那个航班上！”他这样判断。
卡茨给自己订了张机票，随后看了下时间，打了个哈欠，和衣躺下。类似他这种级别永生人的生理机能需求，即使是只有几分钟的睡眠时间，也已经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