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不掩饰的亲近
我走在那一层空荡荡的走廊上，望着她房间的那个位置，她的房间大概在走廊的中间偏靠后一点点，每次经过一扇门时，感觉眼前的门有可能突然一下子打开就觉得心一紧。
我走到她的门前，门留了一条缝，我稍稍撑开溜了进去，发现她正在阳台那里晾衣服。但是天空阴沉沉的，像上面盖了一层布压抑着什么，但是在这压抑的天气里面有着阵阵冷冽的风吹来，阳台上的衣服被吹的摆来摆去。
“你在晾衣服啊。”我走上前去。
“别，别上来，”她笑笑，说道。“昨晚洗的衣服忘记晾了。”她扭过头，看看我。
“行。”我站在那里，看着铁链上挂满了颜色各异的胸罩和内裤，不禁笑了笑。
“你笑啥。”她正在从洗衣机里拿出来一件黑色内衣式的东西。
“没，我知道你为啥不让我过去了。”
“待会就好。”
我回到她床上坐着，手摸在床上依旧觉得很柔软。
不一会儿她过来了，不过没有马上坐到床上，只是站着，“昨天比较晚洗，洗完感觉太冷了，就没有挂起来，先钻进被窝了。”
“你要是忘了怎么办。”
“有一次我就是忘了，不是有一次，是有好几次，以前在宿舍的时候，第二天去干别的去了，结果晚上要洗澡的时候才发现有衣服没晾。”
她坐在了床尾。今天穿一件白色的普通的衬衫，还有一条淡蓝色的短裤，不知道为啥还穿了袜子，像上次一样，黑色袜子。
“你要不要坐过来，我坐过去，上次是你坐床尾的。”
她摇摇头，没有表情，半晌后说道，“你坐就好。”
“我怕不小心坐到你的枕头。”我往后看了看那个娇小可爱的枕头，感觉压根就不可能不小心坐上去。
“没事啊，你又不是把它当坐垫。”
“那我们打牌吧，你的牌放到哪啦。”
“噢，我忘了告诉你，牌给阿玲拿出去了。”
“啊，那你怎么不叫我买啊，只叫我买了可乐。”突然想起来可乐，把放在床下的可乐拿给她。她接了过去，但是没有马上喝。
“没有，我现在不太想打牌，待会想打的话你再去买吧。”
“那你是不想打牌了是吗。”
“嗯，你陪我聊聊天吧。”她突然笑着说道。
“你想聊啥。”
“嗯……讲一下你的舍友们。”
“你要听谁的。”
“你一个个讲嘛。”
“那我先跟你讲老大的吧，按年龄给你讲……”我犹豫了好一会儿说道，心想那感情是不用打牌了，我们几个人的事情一讲可以讲到晚上吃饭，原来她下午是想听故事会了。
“认识老大还是第一天看他从包里衣架……”
一开始还是东说一嘴西说一嘴，后面就开始像是在讲故事一样，连贯而真切。我自己觉得惊讶，原来如果仔细回想的话，生活中那么多细节都可以连接起来。
我想到了满哥在那里打拳的时候，还有阿良那天在阳台上抽烟的时候……我一边说一边看着她对面床铺的蚊帐。
蚊帐上什么都没有，就是一层薄薄的纱布。我不知道为什么冬天为什么要挂蚊帐，蚊帐的孔很密，但我的视线丝毫没有被阻挡。
我扫视着宿舍对面的两张床，床上有些凌乱，堆满了衣服，底下还有一个行李箱开了一边，我能感受到一股浓烈劣质的香水味从那边扑过来。
我越说越流畅，就像是提前编好的，当我稍稍停下来时，我发现她已经坐的离我很近了，我把脸一转，发现她就在面前注视着我。
“满哥表白那天，我真的很紧张。”
“有多紧张。”她的整个身子挨了过来，脸几乎要和我贴在了一起。
我搂住她，吻了上去。
……
那会儿我就像接受某种感召一样吻了上去，她并没有拒绝，就像是大学时候阿凌吻我那时候我没有拒绝。
阿凌并不好看，在男多女少的班上也大大咧咧。大一第二学期的时候我不知道从什么渠道得知了她喜欢我，而她并不是我喜欢的那类女生。
她似乎在想尽办法接近我，终于有一次在我们单独从操场往宿舍走的时候，她紧挨着我然后向我亲来，我和她吻在了一起，毫无感觉。
她闭上眼睛的时候我依旧睁着眼，看着她脸上的雀斑和矮塌的鼻子，说实话，我从未对她动心过，但那时候我却没有躲开，似乎是在探寻什么东西。
和她亲过以后我内心的某个部分被唤醒，像是一个封闭黑暗的壳终于有了些裂缝。她亲完后笑着，说她一直想试下和我接吻是什么感觉，我问她为什么，她说我是班上嘴唇最厚的男生。
“你们两个在做什么！”辅导员气呼呼地从后面赶来，我这才意识到原来她跟在我们后面。
那一瞬间的情感悸动消失得无影无踪，我说不出话来，害怕她向学校通报让我们写检讨，我甚至开始埋怨起阿凌来。
“没有，老师，我们出来散步。”阿凌笑笑，说道。她一向是不惧跟老师和领导们讲话。
“公共场合注意自己的行为，还有，快门禁了，小心回不去宿舍。”
此时路上只有因为操场十点准时关灯而零零散散往回走的几个人，然而我知道她说是公共场合就是公共场合。
后面她和另外一个男生在一起了，我幻想着她会进一步的行动全部变成了幻影。不变的是她看到我还是会打招呼。
我有半个学期没有再去上课。
……
“你舍友什么时候回来，我要不要现在就走。”
“没事，早了点，你再陪我一会儿吧。”
我搂着她倚靠在床头，但是床头那根铁栏杆顶的我后背有点疼，她则是倚在我的身上，我拉起坐着的那个枕头垫在后背上，感觉舒服了一些。
我看着她发红的耳根还有晶莹的短发，不禁搂的更紧了些。
她把被子往身上拉高了一些，只露出自己的脖子。
“你怎么了。”
“没事，有点冷。”
她没有应答，只是一只手搭在我的手上，一会儿呼吸声再次加重了起来，她的头朝我这边靠了靠，我对着她的唇瓣轻吻了上去，我感觉到比刚才的多了点咸味，但依旧那么温暖与柔软。
她松开了嘴唇，仿佛是一个泄了气的皮球重新倚在我的身上，我感觉到我瘦削的肩膀并不能托住她整个身体，她那顺滑且小麦色的肩膀是那么的柔软，于是我尽量张开了一边的手臂，我松开了那只抚摸她的手，她的呼吸声再次和缓了下来。
“你喜欢我吗。”她淡淡地问道。
“喜欢啊，从在学校门口看到你第一眼就喜欢你了。”
“从学校出来以后你明明就没看我几眼。”
“有的，偷偷看。”我说的是实话。
“有时候，我怕是我的错觉。”
我没有说话。
“你太傻了，像个木头。”
我只好无奈地笑笑。
“你再跟我讲下你们舍友的事情吧。”
“没了，都基本讲完了。”
“没有，你骗人，你才讲到满哥呢，后面还有好几个。”她声音有些焦急了起来。
“刚才才讲到那里吗。”
“是啊，讲到那里被打断了。”
“让我想想，我现在没啥思路了。”
她拍了我一下，然后整个人坐起来，我感觉酸软的右肩好受了一些，她捋了捋自己的短发，然后从床头旁边的一个小包里摸出了一个橡皮筋绑自己的短发。
“你头发那么短都能绑。”
“再短也能绑，就像你这么短都能绑，你信不信。”
“我不信。”
她没有再理我，而是兀自梳拢起自己的头发，两只手盘在了脑后的头发上，这时候被子滑落了下来。
静静地看她扎辫子。她果然扎好了一根辫子，就像是一根葱一样矗立在脑袋后面。
“挺好。”
“挺好吧，那要不要给你也扎一个。”
“不用了，不用了。”
接着她开始把胸罩穿上，然后是内裤。她穿内裤的时候把被子盖在自己身上遮着，看我还在看着她，就瞪了我一眼，“你快穿衣服啦。”
“我没啥衣服，三秒钟就穿完了。”
“快穿吧，待会别着凉了。”
我照她说的穿好了衣服，在穿衣服的时候我突然想到，已经很久没有人急促地催着我穿衣服了。
“要不要我继续给你讲我们宿舍的事。”我看她穿好了，说道。
她沉吟了下，说道，“要不你下次再跟我讲你宿舍的事情，你去买牌吧，我有点想打牌。”
“行。”我心想女人真是想一出是一出，于是起身。
“再给我买瓶水吧，不要可乐了，矿泉水就行，不要冰的，或者不要太冰的。”
“好。”
我买完牌就上去了，除了矿泉水以外还给她买了一块巧克力，不过她没有吃，在上次去楼道的时候，我感觉之前内心怦怦乱跳的感觉缓和了许多。我朝阳台那边看出去，天空依旧是阴沉沉的，我看了下表，已经三点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