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往事
院子里的树叶随着冬天的到来,渐渐没有往日的朝气,凄凄惨惨掉下了叶子,被寒风这么一吹,竟生出一道萧瑟的意境,宛如人心那道苦涩。
姜万辰死了,死在那片结冰的湖里,萧元礼听到消息后,他的手止不住地颤抖,茶杯掉到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怎么会呢?一个月前不是还好不好的吗?他明明时刻关注他的消息,怎么会意外身亡。
江春山破门而入,气势汹汹地来到萧元礼面前,指责地问“姜万辰死了!他就那么完完整整的泡在湖水里,没有一丝气息,这到底是是怎么回事呀?你能不能告诉我,原因呀?”说完控制不住呜咽着。
“我也不知道呀,他为什么死呀?我明明已经时刻留意他呀,他是自杀还是他杀,报官府了没有,不,不能报官府”萧元礼喃喃自语道,双目无神用手撑着木椅。
江春山听到他话里有话,似乎藏着秘密,他失控地用手握住他的手臂“为什么不能报官府,你给我说清楚,这跟万辰的死到底有什么关系,他死了,他母亲怎么活呀”
萧元礼吃痛地把紧紧攥住他双臂地手甩开,忍着泪道“绝对不能报官府!你知不知道他贩卖私盐,这件事一旦查清,他不仅不能留个好尸,而且遭人谩骂,你难道就没有想过后果吗?你给我回去,他的死我自己会查清楚,滚开”
“好呀,你们一个又一个欺瞒我,把我当做了什么。你明知道他贩卖私盐,为什么不一开始就阻止他,为什么让他落在这种地步。还是说根本就把我们当作跳梁小丑在那看戏呢?他的事用不着你来管”江春山道。
“给我滚”萧元礼压住心头那道恶心,低沉怒道。
江春山冷哼一声,甩袖离开。
萧元礼赶紧吩咐备马,前往姜万辰的家,马车急速地穿越到街道。
来到姜符,还没进去,就听到一阵呜咽的声音,她哭道“我的儿呀!你怎么比娘先走一步呢?没你,我以后怎么活呀?”
突然又恨恨道“到底是谁把你搞成这样呀?我逮住他一定要把千刀万剐”
“夫人,我来看看万辰了”萧元礼扶着门,手紧紧握拳,哽咽道。
“王爷你来了,求你一定要为我儿报仇呀。求求你了”姜母拉住他的手,痛哭道。
“嗯,我会的”萧元礼用手轻轻抚摸着姜万辰的脸,突然眼神错愕,他的脖子上有着没有消除掉的红印,很是显眼,又觉得很刺眼。
他的脸因为被湖水泡久了,肿胀着,面色苍白。
突然闻到一股香味,萧元礼俯下身子来,细嗅着姜万辰身上的味道,这香味很是熟悉,却怎么也没想起来。
告别姜母后,萧元礼回到院子里,他去闻闻了他用过的所有香料,却怎么也找不到相似的料。
正当他想要去香料店寻找时,院中传来清脆的笑声,似乎很欢快。
“元礼哥哥,我来找你了”,只见那女子身穿一袭粉色石榴裙,淡黄色的锦衣,裙上带有粉色的绸带,美丽的秀发用一个小巧紫色的簪子盘上。
身后的丫鬟却着急跟在身后,怕柳楚楚郡主跌倒,不断担心道“小主,小主,慢点,慢点”
萧元礼听到声音后,转过身来,望着向她跑过来的明媚的少女,笑意满满,像旭日的冬日,一颦一笑都带给人温暖,他其实挺喜欢这个郡主。
但那不是爱,只是像妹妹一样对待。
少年微微一笑,如绽放的花朵一样,带给人致命的吸引,那道目光就好像只留给她一个人。
柳楚楚心中怦怦乱跳,一不留神,踩空了脚,向前扑去。
“小主”丫鬟惊呼。
萧元礼眼疾手快接住了她,少女柔软的身体扑到他怀里,带给他异样的感觉。
突然闻到那道熟悉的香味,萧元礼眼中闪过愕然,突然焦急从她身上找出那道香味。
“元礼哥哥,你在干什么”柳楚楚红着脸,看着萧元礼从她腰间取过香囊。
就是这个香味,跟姜万辰身上的一模一样。
他控制不住地颤抖着,拉过柳楚楚的手,询问道“这个香囊里面是什么香料?这个香料是你制作的吗?”
她从未没有看到他的元礼哥哥漏出那抹怨恨的眼神,她感到害怕极了,她小声呜咽着“是安平侯府上的那个庶子宋中一给我的,那日我问到他身上香味很是好闻,他见我喜欢,便赠了一些给我。那个香料好像是沉香。”
沉香,又称“沉水香”,自古以来被列为众香之首,众香之王,有“香木中的钻石”之称。宋中一虽是个庶子,但也是制香高手。
可是他会是杀害姜万辰的凶手吗?
萧元礼一会沉默,一会喃喃自语,随后疯了似跑出府门。
留着呆住的柳楚楚,“元礼哥哥怎么了,今日他好奇怪呀”,丫鬟上前拿出绣帕拭去她眼中的泪。
萧元礼像一头乱撞的野马,在街道上狂跑,被日夜奔波查清真相的江春山瞧见了,他急忙跑到萧元礼面前,制止了他。
看着神志不清的萧元礼,他最终还是软下心,低声道“萧元礼,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我怀疑是宋中一,但只是怀疑”萧元礼喃喃道。
萧元礼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了符,只知道江春山听到后,面色猝然大变,抛下了他向着宋符奔去。
回到府后,萧元礼病倒了,脑袋昏昏沉沉的,他强撑着身体爬了起来,拆开前几日江春山寄给自己的书信,上面写道:
一切已解决,勿挂念,贩卖私盐一事勿要告知姜母,我走后,请帮忙照顾姜母。
“江春山你做了什么?!”萧元礼颤抖着握紧书信,眼泪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流了下来,滴到书信上,把书信里的墨迹变成一朵朵盛开的花。
后来,萧元礼才知道,江春山那日直接去宋符上门找宋中一,他给宋中一拳又一拳,打的宋中一鼻青脸肿,他怒气冲天控诉为什么要杀了姜万辰。
宋中一只是冷笑道,是他自己要寻死的。
江春山不解,木然道“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明白”
宋中一无奈道“我的小厮发现了姜万辰贩卖私盐,欲上报官府,姜万辰害怕事情暴露了,想要杀掉我那小厮,然后被我瞧见了,我说你还是自己去赎罪,他不肯,然后他自己就掉进湖边了,我想救他,奈何我不会游水”
“你放屁,满口胡话,姜万辰那么惜命的人,怎么可能随意作践自己,一定是怂恿小厮杀了他,你怕姜万辰占了你的名额担任地方县令,这样你在宋符地位会更低了,不是吗?”江春山阴着脸。
似乎猜中了真相,宋中一狞笑一声“知道真相又如何,他已经死了,已经不能死而复生了,难道你要杀了我吗?这里可是安平侯府,这里是你想来就能来,想走就可以走的吗?”
看着越来越多侍卫涌进来,手中拿着兵器,随时都可以镇压江春山。
宋中一不屑地看着江春山,眼里的恶意越来越深。
“你真的以为我不敢”江春山手持着大刀,向着宋中一砍拉过来,手无寸鸡之力的宋中一的顿时血喷射出来。
他惊住了,江春山竟然真敢,宋中一阴笑着“还愣着干什么,把他给我碎尸万段”
江春山控制不住心头的狠,他把宋中一杀了,他慌忙逃跑着。
京城已经容不下他了,他杀死了安平侯的庶子,即使是庶子,那也是安平侯的人,官府发出了追杀令,他慌忙逃脱着,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姜母了,所以他只能拜托萧元礼。
可是姜母还是死了,萧元礼来到时已经为时已晚了。
安平侯的人早在江春山杀掉了宋中一时,就已经上门找过姜母,并恶意告知她他儿子贩卖私盐,罪加一等,他死是因为畏罪自杀。
姜母自然受不了这样的事实,一气之下就晕厥了,没过几日了就身亡了。
远在京城的江春山知道后,悔恨不已,他有时怨恨萧元礼没有护姜母周全,所以他总是恨萧元礼,其实他恨的是自己,不该那么冲动。
萧元礼晕晕沉沉躺在草堆上,回忆着往事,他没想到江春山竟然落草为寇,属实有点震惊。
不过也言之有理,要不是他喊出自己的名字,他都快忘了他的样貌了。
哎,岁月不饶人呀,往事如烟,而思念不断。
他感觉自己要死了,有种魂飞魄散的感觉,木君怜,雷千秋,姜万辰我下来找你了。
他绝望地闭上了眼睛,眼睛蓄满泪水,似乎真像那么一回事。
木君怜和雷千秋好不容易才找到了猎杀帮的山头,不得不说,这人真是多,也很有一定的秩序,木君怜不想跟他们起正面冲突,她嫌麻烦,只能带着雷千秋夜深时分蹑手蹑脚地溜进大牢。
本来还想着怎么把看守大牢的侍卫悄无声息的抹杀掉,没想到看守的侍卫背靠着墙,站着昏昏欲睡,就这样木君怜和雷千秋轻轻松松进入大牢。
雷千秋还给了那睡着侍卫后颈上一拳。
木君怜看着萧元礼那一股要死不活的表情笑道“萧元礼,你怎么回事,几日不见,怎么一副将死的表情”
“哈哈哈哈,萧元礼你也有今天”雷千秋也觉得他那副表情很搞笑,不由自主地嘲笑道。
萧元礼以为他死掉了,竟然真见着了木君怜和雷千秋的魂魄,不由吓得直挺了身子,讶然道“你们真的是鬼吗?我是不是也死了,我好想你们呀,呜呜”他抓起了木君怜的衣裙呜咽道,鼻涕眼泪抹到她衣裙上。
雷千秋震惊住了,木君怜则是一脸愤怒,低喝道“萧元礼,你在干什么,别把你的眼泪鼻涕抹到我身上,有点恶心呀”
听到熟悉的声音,感受到自己身上的温暖,萧元礼感觉自己没死,他们也安然无恙的活着,他开心抱着木君怜的大腿。
“萧元礼,你是不是关傻了”雷千秋用玄冰剑劈开了牢门,震惊地拉开萧元礼抱着木君怜腿上的那双手。
“我很开心”萧元礼用手抱着雷千秋的腰,傻笑着。
而雷千秋则是张牙舞爪,任由他抱着自己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