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月光下的女尸
凶手的速度往往比警方来的迅猛，因为他们一个生长在阳光下，一个生长在漆黑的臭水沟中
-------------艾伯斯
88年9月
当红明星只因与粉丝的一句口角，而惨遭杀害，其尸体更是被分成八十五块投入护城河中。
95年3月
轰动全城的318案件逐渐拉开了帷幕，一个十八岁的少年被其继父杀害，其杀害少年时因力气不够，随叫其母助力行凶，少年在见母亲过来后，竟放弃了挣扎。
98年6月
一单身女性与人网恋奔现，却莫名失踪三年，警方发现该女性时，其双手双脚全部被人砍断……
从警十余年，我见过太多类似综上的案件，而案件的起因，往往连一个完整的案件也算不上。
而下面我要说的这个案件，并不是我见过最凶残的，却是最匪夷所思的。
事情还要从2019年3月的那天晚上说起。
那天晚上大约七点左右，我正准备下班回家，却被一通电话给拉到了城西西郊。
电话是报警台打的，说是一群大学生在西郊探险，却无意中发现了一具跪在山头的女尸。
我赶到现场的时候，当地民警已经拉起了警戒线。
越过警戒线，我抬眼便看到蓝鲸正半蹲在那具早已完全僵直的女尸旁。
“头儿，尸体是这群大学生发现的，说是来这里探险的，没成想这山腰都没上来，就迷路了，后来在一个老头的指引下，就来到了这里。”说话的是我们队的调查员江野。
“老头？”我疑惑的看了一眼那一群大学生，总共五个人，三男两女，似乎被这具尸体吓到了，五个人，脸上清一色的都是苍白，而在他们的身侧，更有一大摊呕吐物。
江野点了点头，随即让出了自己的位置给他们其中一个男孩。
男孩告诉我，这座山是当地出了名的鬼山，所以他们几个胆子大的就约了来这里探险，可是没想到迷了路，因为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再加上他们在山腰处，一但乱走掉下去，结果就只有死。
“然后呢？”我看了一眼正从工具箱拿出手术刀的蓝鲸，继续问道。
“然后……然后我们在山腰处的一块空地上搭了个篝火，几个女孩子睡觉，我们男孩子守夜，男孩子嘛，胆子都大，为了消遣时间，就开始讲起了鬼故事，可这鬼故事刚说到一半的时候，一个面色苍白的老汉突然就出现在了我们的身后。”说到这里的时候，那孩子的身子不禁抖了一下。
“那个老汉……那个老汉说他是守山的，还问我们在这里干嘛，我见他能说话，也没想别的，就说我们迷路了，然后那个老汉就教训了我们一顿，并说带我们下山，可是，我们跟着这个老头走的时候就发现有些不对了，他一直带着我们往山上走，等我们反应过来的时候，我们一转头，就看到了那个女人就跪在这里。”
我看着那个男生，示意其继续说道。
“我倒是没有想过这个女人已经死了，就壮着胆子上前想去看一下，就在我朝那个女人走过去的时候，两三只老鹰直接就朝我飞了过来，我被吓的差点掉了下去，要不是我同学眼疾手快抓住了我，说不定，这里出现的就有两具尸体了。”
老鹰？
我抬头朝那女尸看了一眼，却无意间注意到，在那具女尸身边，不到三寸的地方竟有一摊黑红色的东西。
“之后我们就报警了，警察叔叔，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吧？”那男孩子顺着我看过去的方向也看了一眼，直朝我说道。
我缓缓地点了点头，道：“毕竟是一起凶杀案，小野，一会儿你带着他们下山再做一份详细的笔录，没问题的，就送他们回家。”
说完这句话，我转身便朝蓝鲸走去。
“怎么样？”
“死者小腹有一处三十厘米的伤口，伤口呈外翻状，相信是死前造成的，而此伤口两侧的外翻处有不同程度的拉扯痕迹，我初步断定，凶手应该在这个女人死亡之前，在其小腹划了一刀，然后又徒手撑开了女人的伤口，将其内脏全部掏出……”
我眉目微皱：“内脏？”
蓝鲸缓缓地点了点头，又朝一旁那些黑红色的物体努了努嘴。
活着的时候，划开肚皮，然后将肚皮撑开拿出内脏……
那死者生前遭的罪……
“死亡时间确定了吗？”我继续问道。
“死者膝盖及腰部已经出现了尸僵状，死亡时间大约在四个小时到五个小时之间，死者全身再无第二处伤口，所以，死亡前并没有过搏斗。”
“仔细看看，尸体的嘴角或身体各处，有没有针孔状的东西。”
此时，我也缓缓地低下了身子，朝这女尸各处看了过去。
死者身前并无搏斗状痕迹，也就是说，她是被人用药物迷晕后才进行这一系列的杀人行为的。
“你要我在这一群大老爷们儿面前，把这个女人全部剥光吗？回去等验尸报告吧。”
“头儿，找到了，找到了。”这时，江野拿着一份户籍资料直朝我跑了过来，后者跑到我面前，脚下一滑，差点儿给我行了个跪拜礼。
我一把拉着江野，右手则直接将其手上的户籍资料拿了过来。
罗珊珊，女，二十五岁，嘉市人，服装店店主，四天前，警方收到其母报案，称其在四天前，也就是四月二十五日晚去同学聚会时失踪了。
据其母表示，在罗珊珊失踪当天，他几乎联系了所有罗珊珊的朋友，但就是没有人见过她。
更奇怪的是，当天晚上的确是有同学聚会，可其同学声称并没有见过罗珊珊。
登山的学生
诡异的老头
一具双手合十，跪在山峰的女尸
女尸身边的内脏
我坐在办公室中，仔细的罗列着与这起案件相关的线索，却并没有能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头儿，我查了，东山之前的确有一个守山人，是一个叫做王富贵的老人，不过这个老人在三年之前就去世了，老人一生驻守东山，从来没有下山一步，生活起居，也都是山下村子里面的人提供的。”
我看了一眼东山的地形图。
这座东山距离市区四十多公里，说近不近，说远也不远。
而在这东山之下，十几个村子里面，只要死了人，他们都会放在东山。
所以，这座东山也被称之为鬼山，这老人对于山下的村民来说，其实也是个守墓人。
“头儿，你说这不是活见鬼了吗？老人都死了三年了，那些学生怎么可能再见到他，要我说啊，这要不是老头儿的鬼魂，就是大学生在说谎。”
我抿嘴不语。
我不相信鬼神，却也敬重鬼神，我一直认为，人心的恐怖，远远胜过鬼神给人们带来的恐惧。
“蓝鲸那边怎么说？”我抬头问道。
江野一屁股直坐在了我办公室的沙发上，轻声说道：“蓝鲸你还不了解吗，从将尸体带回来的那一刻他就钻进了解剖室，到现在都整整三个小时了，你说，这个女人怎么一碰到尸体，眼睛都红了呢？”
蓝鲸是我们市里唯一的一个女法医，也曾是第一法医蔡思敏的关门弟子，她的技术自然不用多说，只是她不太喜欢与人交流，我也曾听说，蓝鲸有个怪癖，每每在验完一具尸体之后，她总会在验尸桌上睡上一觉。
这也是我们队里人不太喜欢她的原因，毕竟谁会去主动搭讪一个每天睡在验尸桌上的人呢？
案发现场并没有过多的血渍，而周边的内脏虽然都被老鹰啃食殆尽，但却或多或少留下了一些残渣。
上山的路只有一条，且并不是来到这个山峰上的，要想从山腰处上来，必须经过一段及难走的泥泞小道，还要跳过两座被隔开的孤坟。
还有，那些大学生口中所说的老人就像是故意要指引他们上山一般。
我缓缓的闭上了双眼，眼前随即惊现出了当时罗珊珊跪在山峰上的场景。
忽然，我猛地睁开了双眼。
不对，那座山峰，并不是罗珊珊的第一死亡现场。
这时，我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