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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的教父
为了垂象于我
院中那棵五百多年树龄的大槐树
如今依然矍铄
爬墙虎赶得上西西弗斯
一年又一年
硬是从一层攀爬到六楼顶
银杏的手臂似乎
伸出了千手观音的最历史
垂柳的虬枝,时常触及我的脸颊
给予我的暗示,接近鸟鸣
一地玉簪的憔悴
完全是由于我的木讷
老练的核桃选择了叩齿
它玉碎时剧烈的分贝
真的赢取了我的一次蓦然回眸
随着年龄的增长
我对树木的垂象日生感激
为此,我曾反复熊抱它们
甚至爬上树冠
细察雀巢的构成与安全边界
还与枝丫达成默契
对喊叫的乌鸦装聋作哑
我打开一颗颗神秘的树果
把一捧捧森林仙子吹向山坡
一遍又一遍
我抚摸毛白杨身上沧桑的鱼尾纹
似乎它就是夜的离骚体
几近染上我发烧的额头
但无论我对树木做过什么
我还是不明了它们的一生
如今,我试着这样理解:
树木自有树木的雄心与垂怜
我的教父一直站在高处
他不停地变幻语言,手势,甚至色相
即使朽烂,或被大火焚烧,成为灰烬
他在我生命中的确切位置
陪伴我走过感到孤独的那些时光
都比那些到访过的颓废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