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巴门尼德论“是”与“真”

在前苏格拉底时期，巴门尼德是谈“是”与“真”最出名的哲学家。他不仅有明确论述，而且留下了较多文字。我将他的残篇论及“是”与“真”的文字摘引如下：

［残篇1］在这里，你要经历一切：一方面，完满的真之不可动摇的内核，另一方面，全无真可信的常人意见。根据这种意见你也要学会理解：所考虑的东西只要是普遍的，就一定是有效的。

［残篇2］一条路乃是“是”，且不可能不是，这是确信的道路，由它得出真；另一条路乃是（那）“不是”，且必然不是，我告诉你，这是完全走不通的路，因为你认识不了不是的东西，这是不可行的，也是不可说的。

［残篇6］可说的和可想的东西一定是：因为是则是，非则不是。我要你思考它，因为这是我要你远离的第一条探索之路。……他们相信是与不是乃是相同的而非相异的。……

［残篇7］因为不是的东西是乃是永远无法证明的，但是你要让你的思考离开这条研究道路，也不要让富有经验的习惯迫使自己踏上这条路，瞎看、乱听、乱说；你要根据理性来判断我说过的那些非常有争议的论证。

［残篇8（始）］只剩下一条路可以说了，即：是。这条路上布置了许多符号。是者乃是非创造的，也是不可消亡的，因为它是整体的，不动的和无穷的。它不是在过去，也不是在将来，因为它是现在，完全作为整体，一个一，持续的；因为你将寻求它的什么起源呢？它是如何生长的？来自何方？我也不允许你从不是者来说或思考；因为不是乃是不能说的，也是不能思考的。如果从不（是）开始，什么需要会驱使它在晚些时候而不是早些时候成长呢？这样它必然要么完全是，要么不是。除了是者，真信念的力量也不会允许从不是者能够产生任何东西；因此正义不会放松锁链，允许它产生或消亡，而是把它抓牢；对这些问题的判定就在于：是或不是。但是做出肯定就已经判定，一如必然的情况，撇开一条道路，它是不可思考的和无名的，因为它不是真之路，考虑另一条道路，它是实在的和真的。然而，是者如何消亡？是者又如何产生？因为如果它过去产生，它现在就不是，如果它在未来将是，它现在也不是。因此产生乃是消逝，而消亡乃不可想象。

［残篇8尾］“是”不该是不完善的，这才是对的；因为它不是有缺陷的。而如果它会如此，所有事物就会是有缺陷的。因而有相同的东西被思考，因而才会有思想。因为在所有说过的东西中，你不会发现脱离“是”的思维活动。因为既然命运束缚它成为完整而不变的，在它之外就不会有任何东西是或将是。因此它命名了所有名字，这些名字被人们约定俗成信以为真，它们生成或毁灭，是或不是，变化位置和色泽。……1

现在我们可以看到，以上文字虽然不是完整的论述，但是仍然可以为我们提供一个比较好的讨论基础。特别是，这是保留下来的历史上最初有关“是”与“真”的讨论，内容也较为丰富，因此特别值得我们认真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