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剑桥教授的生活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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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院需要新的谢恩祷告吗?
2009年5月12日

这是学者们的另一个日常故事。

我们纽纳姆学院的学生(至少是部分学生)觉得正式晚宴前的谢恩祷告过于基督教化。我们以没有小教堂(剑桥唯一没有小教堂的主流本科学院)为骄傲,然而在正式晚宴前我们却总是得用拉丁语这样谢恩:“Jesum Christum dominum nostrum(感谢上帝赐予我们食物)”“deum omnipotentem(全能的主啊)”以及“pro largitate tua(感谢您的慷慨)”等。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学生们的想法是合理的。

所以,上周她们在学院会议上提出新的谢恩祷告供我们参考:“Pro cibo inter esurientes, pro comitate inter desolatos, pro pace inter bellantes, gratiasagimus.”(祝愿饥饿的世界获得食物,孤独的世界收获友谊,暴力的时代享有和平,我们将不胜感激。)

这句谢恩祷告是下了不少功夫的,拉丁文没有明显的语法错误。但是,即便作为一个非宗教人士,我还是无法接受。

首先,它虽然在音调上的确有中世纪的感觉,但却完全不是古典拉丁语的风格。(确实,财务主管表示赞同,但是问题是,古罗马人那时是没有谢恩祷告的,对吧?而新提出的谢恩祷告更适合用在国内15世纪大教堂里而不是西塞罗的餐桌旁。)而且,更糟糕的是,本科生们的改写实际上是用某种时髦的灭绝语言来堆砌华丽的陈词滥调的经典例子,这其实就已经是对这种灭绝语言的一种侮辱。我的标准很简单。我们能想象早上起来用英语将这个句子说出来的样子吗?不能。好吧,那么也别用拉丁语说。(就这一点而言,有人问是否可以绷着脸用英语说“现存的”谢恩祷告。我想,可能不行,但是至少绷着脸说没有割裂悠久的传统。)

外界的讨论比我上面的想法更复杂。学生们需要的谢恩祷告应该是世俗的还是包含多种信仰的?如果是世俗的,那么在新版祷告词中,她们要感谢谁呢?如果是简单的多种信仰版,那么我们是不是只要去掉“Jesum Christum”(耶稣基督)就行了?(显然犹太人、穆斯林和几乎任何有信仰的人都能容忍“deum omnipotentem”。)

会后,我们在想我们真正应该感谢的是否应该是厨师(或者,说得再狠一点,那些被我们剥削却带给我们美食的人)。但是用拉丁语怎么说呢?菲茨威廉博物馆文物保管员提议用“Servi oppressi”(大致翻译为“受压迫的奴隶”)。财务主管马上宣称这不是一个感谢员工的得体方式。

我们接下来开始思考我们是否有必要正式地批准任何形式的谢恩祷告。也许任何祷告人都可以用她们想要的方式进行祷告。我想到了全权委托。这项以前一直回避的任务突然令我很感兴趣。接下来是现存谢恩祷告的来历问题。它存在多久了,是谁提出来的?没有人知道。一些近期的研究表明祷告词是乔斯林·汤因比(Jocelyn Toynbee)提出的,她是纽纳姆学院最杰出的人物之一,也是一名天主教徒。

不管怎样,会后我们和往常一样去吃晚饭。院长会说什么样的谢恩祷告呢?

她聪明地回避了这个问题。她说:“请坐!”

评论

“没有人知道。”你说这句话是想告诉我,纽纳姆学院的教授们并不是每人枕边都有一本翻旧了的雷金纳德·亚当斯(Reginald Adams)著的《牛津和剑桥大学的祷告词》吗?真是令人震惊。

——本·惠特沃思

“学者们的日常故事”:不;“剑桥的日常故事”:也许……

——理查德

你们的学生理解谢恩祷告?!你确信她们没有在耍你?好吧,我相信这都是你教学的结果。但是在我们学院,如果一位学者能够飞快地念出谢恩祷告,那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我们非常喜欢从伊曼纽尔学院引进的鸭子,当开始讲祷告词“quidquid nobis appositum est”时,我们称之为“嘎嘎祷告”。

——露西

把“gratias agimus(感谢上主)”变成条件句更有道理:“我们将感激食物……”然后就将进入与上帝之间的新对话当中。

——安东尼·阿尔科克

总体感觉,纽纳姆学院学生的“Pro cibo”祷告词新提案与塞尔扣克(Selkirk)的祷告词一样打动我:“有些人是有肉但吃不到(身体健康问题?);而有些人是根本吃不到他们想吃的东西(贫穷?);但我们有肉并且能够吃到,就让我们感谢上帝吧!”

——理查德·巴伦

“感谢我们完全有能力去享用食物”怎么样呢?一个实实在在并不优美的谢恩祷告,避免了所有信仰间的干扰。不过它会刺激食欲吗?

——尼尔·琼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