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大理寺里的晋王爷
秦冰抬头，发现东方已白，才站起身来活动了下筋骨。
第三天了，王爷还没动静，他忍不住要上前敲门。
他的手才伸出去，门却吱呀一声开了，江慕言走了出来。
秦冰赶紧上前去扶他，“王爷，您还好吗。皇上听说您病了，打发太医来了好几次了，齐王殿下也是日日来看你，还有芸嘉公主也......”
“秦冰，今日起全力搜捕杜成，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江慕言阴沉的语气秦冰听的发怵，他应了声诺。
江慕言说着要走，秦冰紧跟在后面把这几天发生的事一一禀报，“王爷，属下知道，王妃走了您很伤心。但是，您一定要珍重自己，这也是王妃生前让宋若转告给您的话。”
听到秦冰说到他的菱儿，他才停下脚步，“菱儿活得这么苦，临死都还在替本王着想，本王却从没送过她什么像样的东西，唯有一片红叶。哈哈哈，秦冰，可笑吧！放心吧，本王会好好的活着，把欠菱儿的，都还回来。”
“王爷，那您现在是要去哪里？”
“求见父皇。”
御书房内，宣新皇帝江宁楚正在对着一幅女子画像发呆。
身边的太监拿件大衣给他披上，看了画像一眼道：“皇上，您又在思念娴妃娘娘了？”
“朕自知无治国之才，却难违先皇旨意，琅儿知朕苦闷，时常在旁提点鼓励。她的聪慧灵秀，是朕从未在其他女子身上见到过的，失去她，是朕这辈子永远的伤痛。十年了，朕以为时光流逝，可以治愈这道疤。可每每言儿提及琅儿，伤疤都会再次撕裂，朕无法抚平心里的这道伤痛。”说着，他眼中竟流下了两行清泪。
小太监走进来禀报道：“禀皇上，晋王求见。”
皇上收起画像，擦干眼泪，召他进来。
看到晋王一脸的憔悴，他让太监去御膳房端了碗燕窝粥过来。
“言儿，你我父子许久未像现在这样，清静的聊会儿天了。”
江慕言有些恍惚，这声言儿，自母妃死后，除了离京那日，父皇送他离开他叫了一句，其他时间都是喊着晋王不离口，怎么今日突然又喊了句言儿。
“父皇，儿臣今日前来，是有事相求。”
“朕听说，你这几日卧病在床，又不肯瞧太医，现在可好些了？”
“多谢父皇挂念，儿臣好了。”
“你不说，朕也知道，是你母妃的忌辰快到了，心中难过吧。你心中有事却又不肯说与父皇，这些年你在外胡闹朕都依你，但是迎娶芸嘉公主一事，朕却不能依你。你身为皇子，自然有你肩上的责任，就像你母妃，当年明明可以坐上皇后之位，可她知道梁家在朝中势力庞大，若秋红为后朕可以获得梁家的支持，所以她甘愿让位。也正是你母妃的深明大义，才让宣新成为现在这样的清明盛世。”
“想不到父皇还能记得母妃的好，儿臣受宠若惊。不过，儿臣来找您，并非为了芸嘉公主一事。儿臣听闻，裴光查了军饷一事竟查出了五千万两白银，看来大理寺是个能来财的地方，儿臣是否可以在大理寺混一段时间？”
“朕看你是想在宫里多待一段时日吧。”皇上看穿了这个儿子的心思，“也好，你的封地偏僻，和芸嘉公主完婚，自是在宫中比较体面。太子的病一直不见起色，朕原本也打算广贴告示请天下名医来给他医治，此事就由你来负责吧。”
“父皇，这不妥。谁人不知儿臣是玩乐的性子，你让儿臣负责此等大事，可是高看儿臣一眼了。”
皇上却走近他，呵呵一笑，“言儿，朕虽才思不敏，却不是傻子。就算是为了你母妃考虑，你也该回来了，助你父皇一臂之力。顺王早就参了你一本，说你到他的封地多管闲事，赈了灾还平了山匪，让他这个王爷面上无光，威严尽失。言儿，父皇是高看你了，还是低看你了？”
江慕言呵呵笑道：“儿臣是为了取悦王妃才要出封地游玩，是为了自保才平了山匪，只是没先到这事儿传的这么快。父皇若是要治罪，儿臣也知罪认罚。”
“你何罪之有？这些年，人人都将你父皇当傻子，顺王聪慧野心却大......算了，不说这些了。太子的病情有所好转之前朕准许你留在宫中，朕也会找司正择一良辰吉日办了你和芸嘉公主的婚事。”
江慕言得了许诺，便转身退出了御书房。路上想了想皇上的话，他突然觉得自己之前并不了解这个父皇，或许是他心里对他的恨，蒙蔽了他的眼睛。现在看来，他父皇并非什么都不知道。或许他是太过懦弱，又或者，他有什么难以言明的苦衷。
可他不想管这么多，对他来说，现在重要的事就是为菱儿报仇。
很快，宫里都传遍了，说晋王一改往日纨绔风日日到大理寺和那些犯人们聊天喝酒，打听一些奇闻异事。
大理寺里出了个晋王爷，绥阳宫里多了个秦干事！
皇上交代给江慕言的活都是秦冰在张罗，他叫苦不迭却又无可奈何，谁让王爷有了王妃这个心结，万事自然也都不放在眼里。
这一日，江慕言正独自走在回宫的路上，突然瞥见屋顶上一个黑影正在移动。他跟着这个黑影悄悄的走着，为了不打草惊蛇，看到黑影进了皇后宫里，他才故意用石子击中了瓦片。瓦片掉落声响太大，侍卫听到声音过来，他又暗中用石子击中了一个侍卫的肩膀。
“来人，有刺客！抓刺客！”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侍卫的叫喊声大了起来。
黑影听到声音，跃上屋顶便要逃走，江慕言暗中发射一个石子到他的腿上，让他掉落在屋顶，从屋顶滚了下来。侍卫见刺客出现，转眼就将他团团围住了。
黑衣人抽出腰间连着铁链的大刀和侍卫们打斗起来。江慕言看这个身形和兵器，就已经明白，此人正是王杰。
他竟然敢冒着被抓的风险来皇后宫里，看来皇后和他脱不了干系。他没有继续观战，而是假装醉酒去了大理寺。
他手中拿着一壶酒，坐在门口敲着大门，“开门啊，有人吗，快去抓刺客。”
大理寺官员都已经回去休息，江慕言知道裴光向来研究案件痴迷，这个时间一定还在。听到门外的动静，果然裴光过来开了门。
看到说着醉话的晋王，他无奈的摇摇头，“这么晚了，晋王殿下不回你的绥阳宫，还来我这里研究什么案子啊？”
“裴光，有刺客！快去抓刺客。”
江慕言醉态逼真，裴光看了看他来的方向，问了句，“哪里有刺客？”
“德宁宫！”
裴光听到他的话，不管他，自去了德宁宫。
他到了德宁宫，正看到侍卫把黑衣人卸了刀要绑去大牢。裴光拦住他们，上前摘掉了黑衣人面罩。当他看到眼前之人就是王杰时，他突然意识到，经常来大理寺监牢和犯人聊天喝酒的晋王殿下实际上是个深藏不露的破案高手。
若不是经常听他在牢里七扯八扯，他也不会怀疑王杰会和宫里的人有联系，更不会想到宫里竟会有王杰的同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