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凌彧坠马
凌彧给凌修倒了一杯茶，说：“父亲刚才说希望我跟丞相的儿子交朋友？”
凌修一顿，怪不得平时吃完饭就回院子休息的凌彧会来找他喝茶，原来是想说这个。
他笑看着凌彧，说：“不是丞相的儿子，而是高阳。”
这样一说，凌彧就明白了。
“今天你跟他出去玩，感觉如何？”
凌彧在犹豫措辞，凌修便明白了几分。
“交不交朋友，和谁交朋友，那都是你自己的事，我无权插手。”
凌彧面有难色，凌修继续说：“你也不用担心得罪高阳会不会给我带来麻烦，我虽然比不上丞相官阶大，可也不差，即便是丞相想对我做些什么，也得掂量掂量后果。再说了，丞相不是小孩子，不会因为小辈之间的小打小闹就跟朝廷官员有什么干戈的。”凌修笑了笑，“所以啊，你就放心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不用担心太多。”
凌彧好半晌才点了点头，“知道了爹。”
“嗯，去歇着吧。”他站起来，捶了捶腰，“我这把老骨头是要去歇着喽！”
第二天晌午，凌逸要的马送过来了，他亲自来找凌彧，把他手里的书随手一扔，说：“走，快跟我去看看，裴大哥托人买的马送过来了，这次我让你先挑。”
凌逸不容他拒绝，勾着脖子拉着他走。
看着凌逸很迫不及待的样子，可是跟凌彧走在一起，步伐竟然也出奇地慢下来，而且一句都不催凌彧，一路上就跟他说这些马是从哪里来的，都是什么什么品种，一定要让他好好挑之类的。
马匹已经被牵进了马厩，头冲外，一排排地站的整齐无比。阳光照射下个个毛发光亮润泽，一看就是好马。
裴正给马匹拴好了绳子，过来跟他们介绍，“这匹红褐色的，是蒙古马。这种马体型小，但身躯坚实，四肢短，但关节有力，是在草原上长大的，有一定的野性，所以比较难驯服，但一旦驯服，它绝对会是一个勇猛无比的好帮手。”
是吗？可是有点矮，不大好看啊。诶，这匹马好看。
“这一匹黑色的是大宛马，这种马在飞速奔跑之后肩膀会慢慢鼓起，会流出血一样的汗水，所以也叫汗血宝马。这种马在汴京甚至整个天朝都很珍贵，我也是多方打听，花高价才得了这么一匹，不管你们谁骑它，可都要把它照顾好。”
原来这就是那些话本故事里说的汗血宝马，果然是英俊神武，威风得很啊。
这次裴正带回来的马也就十匹，所以很快就看完了。凌逸极力说服凌彧挑一匹，日后他们可以骑马比赛。
凌彧抚摸着马身，这些确实都是好马，但在他手里，怕是要浪费了。
“大哥先选吧。”
“说了让你先选就你先选，快点，选好了我们就去城外跑两圈。”
姬霜悄悄摸着她最喜欢的汗血宝马说：“是啊公子，你就选一匹嘛，这么好的马，不让他们跑起来，多委屈它们呀。”
这时，这匹看着高傲无比的汗血马竟然低头蹭了蹭姬霜的肩膀，姬霜激动地大叫：“你们快看，它是不是喜欢我？”
“喜欢你也没用，那匹马是我的。”凌逸说。
她就知道！
“不过我勉为其难让你挑一匹别的，不过你可得给我照顾好，这里每一匹马都是我花了大价钱的。”
后半句他说的什么姬霜完全没听见，她只注意到了前半句，“我，我也可以挑一匹？”
“看在你照顾凌彧的份上。”凌逸高高在上地补上一句。
姬霜太高兴了，虽然不能选最高大威武的汗血马，但只要能让她有一匹马这就够了，她一定会照顾好她的马的。还会给她的马起一个响亮的名字。
凌彧同样也只注意到了凌逸的前半句，他说：“我记得刚才大哥好像让我先选来着？”
“啊？弟弟，你要夺哥哥所爱吗？”
凌彧很冷酷地用行动告诉他，是的。他把那匹黑色的汗血马牵了出来，“我选它。”
凌逸瞬间不好了，“弟弟……”
姬霜挑了一匹虽然没有汗血马高大威武，但也很威武的……什么马来着？姬霜想不起它的名字了。不过不重要，反正她也会再给它一个名字。
英俊，英俊怎么样？
等她牵着她的姬英俊到靶场的时候，凌逸和凌彧已经跑了几圈了。她笨拙地爬上马背，刚一坐直了身子马就左右踏了两步，吓得姬霜连忙抱住马脖子。
凌云赶紧帮她牵住马绳，“小点声，你这样可能会吓到马儿，要是马发起疯来，可不一定能有人救了你。”
姬霜顺了顺英俊的鬃毛，在它耳边叽里咕噜地说着什么“什么你最好看”，“你跑的最快”……说了一大堆好话。
等英俊不乱动了她才敢慢慢直起身子。她甩了甩缰绳，学着凌彧他们一样喊了声“驾”，但英俊却一步没挪。
她拍了拍英俊的耳朵，“英俊，现在你能动了，赶快跑啊！”
凌逸速度快，跑了两圈慢慢停到姬霜身边，正好听到这一句。
凌逸勒停马，问：“英俊是谁？”
姬霜拍了拍身下的马，“就是它呀。”
“……有没有一种可能它对自己的名字不满意，所以才不愿意动？”
“英俊还不满意？那叫什么？狗剩？二麻子？”
英俊彻底愤怒了，两只前蹄蹬地而起，发出一阵嘶鸣，鼻子里还哼哼地喷着气。
姬霜赶紧勒住缰绳，不让自己掉下去。
凌逸大笑了一阵，“看来还是‘英俊’不错。”
“要想让马走听你的话往前走，首先你得勒好缰绳，夹紧马腹。想让它往那边走，就把缰绳往哪边拉。”凌逸知她性子风风火火，特意叮嘱了一句，“你才开始骑马，速度不要太快，小心马疯跑起来，把你摔下来，到时候再踩上你几蹄子，你小命就不保了。”
姬霜点点头，照他说的做，果然英俊才是慢慢往前走了，又夹了一下，英俊跑得又快了一点。
“这骑马也没什么难的嘛！”姬霜得意洋洋地想，她拉着缰绳夹紧马腹，慢悠悠地往前走。
凌逸又跑了两圈停在她身边，“不错，有悟性，要不要再来点刺激的？”
刺激的？
姬霜刚想问问什么刺激的，就听一声鞭子抽打的锐响，英俊一声嘶鸣，猛地超前冲去。
“啊！”
姬霜在心里骂凌逸都做不到，只想着怎么能让自己不掉下去。
正好凌彧在她前面，她大叫着让他躲一躲，却已经来不及了，英俊直接冲向凌彧的马。
凌彧的马也似受了惊吓，往旁边跳躲，结果旁边是一排靶子，凌彧就这样被撞了一下，跌在了地上。
顿时靶场上乱成了一片，凌逸驭马过来，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从马背上下来。
“怎么样？摔到哪没有？”
凌彧摇头，扶着他站起来。
站起来时突然右腿一软，身子往前歪了一下，凌逸的心咯噔一声，“你的腿……”
凌彧神情微紧，看了看自己的右腿。
凌逸将凌彧背起来，吩咐凌云去叫大夫。
姬霜也被英俊摔下了马，一阵昏天黑地之后，刚从地上爬起来，就看见凌逸背着凌彧快步往回跑。
“大夫，彧儿伤得如何？严重吗？”
虽然凌彧一直说自己没事，但凌夫人还是很紧张地看着给凌彧看腿的大夫，屋子里的气氛压抑到极点，凌云低着头立在一边，姬霜更是一句话不敢说。
“夫人放心，只是轻微的扭伤，只要擦药静养几日便可。但是因为公子这条腿有旧疾，落下了病根，以后要多加小心，万万不可再受伤了。”
有旧疾？
姬霜微微惊讶，但又好像在情理之中，原来平时凌彧走路慢，是因为这个原因。
凌夫人这才舒了一口气，让自己的贴身丫鬟玉翠送大夫出去，还吩咐了多给大夫一些银子。大夫道了谢，提着药箱出去了。
凌夫人坐到凌彧床边，心疼地问：“现在腿还疼吗？
疼还是有一些的，但凌彧却装作没有大碍的样子，“娘放心，我没事。”
凌夫人才放不下心，“你快跟娘说说这是怎么回事？这好好的，怎么会从马上摔下来呢？”
一旁的凌逸说：“母亲，都是我的错，是我拉着二弟去骑马，我还……”
凌夫人摇摇头，“这怎么能怪你呢，你也是好意。”
“不是，是我……”
“大哥，我现在没事，就不要说那么多了。”凌彧打断他。
“可是我……”
“好了，都别说了。这次好在彧儿没有什么大碍，这事就算了。”凌夫人站起来，“彧儿好好休息，逸儿也别太自责，去歇着吧。”
原本这事就这么过去了，但凌夫却在人回去的路上听到有下人在说小话。
“你们说二公子是不是对他那个丫鬟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