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进攻延后为将才,京城来信惊百户
当然,军师的威严还是要维护的。
在解决掉内部的小矛盾后,闯王的视线再度聚焦在眼前的宁武关上。
虽然闯王并不认为眼前的小小宁武关能够挡住自己的去路,但他也不得不承认关内的周遇吉还是有两把刷子的,毕竟自己刚刚在在代州吃了周遇吉的亏。
“这周遇吉倒也还算是个将才!”闯王喃喃自语着,显然虽然在代州因为周遇吉丧了万余兵马,却并没有影响李自成对于周遇吉的欣赏。
当然了,能投效过来的将才方是好将才,若是不能投效过来的,那便只能是死的将才方才是好将才。
而对于周遇吉在代州的所作所为,闯王也需要对底下的将士们有所交代,即便他自己再欣赏周遇吉。
于是,一封来自闯王的书谏很快被一杆床弩钉到了宁武关的城楼柱子之上。
话语很简单,充满了农民同志的质朴情感——“五日不下,屠城!”
虽然闯王自己的主力大军也尚需几日方可抵达,但很明显,这五日之期,已经长过闯王所需调兵遣将的时间,而这也正是闯王对周遇吉同志最后的“温柔”,一如历史上所真切地发生过那般。
只是闯王不知道,历史上他的“温柔”却遇上了一个钢铁直男,直接令他麾下的兵马碰得头破血流,反明的脚步几乎要止步在关门之前。
而现如今,他的“温柔”更是给予了周遇吉一个绝好的机会,或者说是给了我们的朱大太子一个绝好的机会。
五日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既足够李自成从容调度麾下大军,对宁武关形成三面的半包围之势,也更是足够关中周遇吉所部撤得一个不剩。
因为随着李自成的书谏一道入城的,还有锦衣卫的数只信鸽。
信鸽,宁武关中的锦衣卫百户见得多了,可一下子来了数只,确实有些出乎意料。手下人急急将信件拆了出来,送到了百户的面前。
百户一一核实过漆封之后,方才慢慢拆开,并已秘药涂之。却只拆涂了一封,百户便已经坐不住了——太子亲临居庸关,等候周将军归来!
这还得了?!
太子爷啊!那可是自己等人的未来,居然亲临战场,这得算是御驾亲征了吧?事情已经危急到了这个地步了吗?闯军有人绕后啦?还是居庸关怎么了?
一边胡思乱想着,百户一边继续拆涂着接下来的书信,而在不知不觉之间,百户手上的动作又加快了几分。
随着几份书信全部拆涂完毕,而朝廷(太子)的意图,也终于为百户所知。
没有丝毫地犹豫,百户随即以锦囊将书信一一收拢,又从密室之中取出若干书信,喊上一匹快马与几员随从,便匆匆赶往总兵府邸。
哒哒的马蹄踏破已经被军管的街道,好在身上一袭飞鱼服给了百户一行人不少的方便。即便如此,在同往总兵府的路上,百户还是被盘查了三道,周遇吉治兵之严可见一斑。
终于,踏着落日的余辉,百户迈入了周总兵的府邸之中。
说是府邸,实则却与军营无异,“碍事”的影壁回廊早被周总兵敲碎,陪着雕工精美的木质门窗在角落里满满发霉,原本一步三景、曲径通幽、暗香浮动的后花园也被“辣手摧花”,就连灵动的小湖池塘也被一一填埋成了一个演武场地。
唯有小园一角暗自挣扎着活着的几杆翠竹,悄悄诉说着小园曾经的美丽与繁闹。那翠竹能存活下来,却也时日无多。用周将军的话来说:待其长大些,正好砍了为儿子造一柄竹剑。只是历史上,这翠竹,未能被削成竹剑便随着他的女主人一起消散在火海之中。
穿过光秃秃的前庭,百户很快到达了周将军议事的中堂。
“末将见过周将军!”百户对着正伏案观测舆图的周遇吉便是一礼。
“李百户!?”周遇吉抬起头,微微一愣,显然对于李百户的突然造访有些意外。中午时候不是才劝过自己吗?这晚食未至怎么又来了?
不过很快周遇吉便给李百户的到来找到了原因——李自成的劝降书信。身为锦衣卫百户,李自成城门射书之事显然瞒不过他,这一来就说得通了。
不过,咱老周是那会投降的人吗?
看来,咱还是缺乏信任啊!
不过,锦衣卫嘛,也正常。随即,周遇吉便大手一挥,郑重向锦衣卫百户承诺道:“李百户,你大可放心,无论李自成开出何等代价,本将誓死效忠大明!”
李百户一时也有点懵?谁投降你也不可能投降啊!这城中谁不知道你对大明那是忠心不二,哪怕是麾下战功赫赫的将士,但凡有了思退、思叛之心,二话不说你就能给斩杀营门之前。我来查你投降?我疯了还是你疯了!
但不待锦衣卫百户说明来意,周遇吉又随即继续解释道:“正好,如今闯贼息兵五日,吾等正好再行加固城防,吾也可再行调整一番,你正好与本将参谋一番,你看城东方向......”
锦衣卫百户更无语了,我是军人不假,可咱是锦衣卫啊!查探军情、打听情报那是咱的专长,排兵布阵也问我是不是有点子过分了!?
当然随即锦衣卫百户也明白了过来,这是周遇吉要将布防情况全盘告知自己,从而进一步地表忠心呢!
彼其娘之的,太子爷都亲自去居庸关等你了,你还需要表什么忠心?
当即锦衣卫百户便打断了周遇吉的话语,缓缓说道:“周将军,您就别浪费表情了!末将此来,只为送礼物而来!”
说着,百户便在周将军略带惊讶的眼神之中,从怀中缓缓掏出一封接着一封书信递到了周遇吉的手中。其中既有从京城好容易转递过来的,也有百户自己的手下费尽心思给取得的。
而等周将军带着三分疑惑之心翻开这一封封的书信之后,一颗火热的心逐渐冰凉,并向着深渊缓缓沉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