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雷霆两声亮新药，闯军急行至居庸
“砰、砰”的两声巨响，从总兵府中传出，连带着整个居庸关都抖了一抖。
好在院子早被一群锦衣校尉给团团围住，而居庸关中早已实行军管，虽然也有人前来探查，倒也没有造成什么混乱。
只是，在角落里观看爆炸的两人，皆是陷入了一阵的晕眩之中。半是被火药的冲击波给炸的，半是被改良后的火药的声响给震惊的。
浓烟散尽，几人抬脚来到被炸出的坑洞之前，看着地面之上一大一小的两个坑洞，周遇吉和孙守法终于明白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二人相视一眼，眼中尽是满满的羞愧。
“末将愚钝，不识天机，险些误事，还请太子降罪。”两人齐齐请罪道。
朱大太子赶忙一手扶起一个，说道：“无碍、无碍。不过，事不目见耳闻，不可再轻断也；其次，我大明之复兴，自然要能战之兵，却也需要此精进之艺，尔等且记之也！”
“是！”身旁三人齐齐答应道。
新型黑火药的威力已经被骆指挥使的一把火给证明，而有了此火药的殿后，显然撤退之事已经算是胸有成竹了。
而周遇吉却不太满足于此等良器只用在撤退之上，随即提出以此火药替代如今红衣大炮中的火药，以增其射程，长其威力。
不过，此事被朱慈烺给严词拒绝了。
倒不仅仅是因为白糖新火药数量有限，更重要的是，火药威力的倍增，并不意味这火炮的威力也将倍增。
其一，如今时间有限，根本没有时间让操炮手去实践、试验火药的装填量与距离之间的关联，也就是说打起仗来，火炮基本就成了随机发射。
当然或许几轮过后，操炮手能够渐渐掌握其中规律，可问题是火炮是防御的重中之重，几轮时间的空炮，对于自身大军而言，几乎是不可饶恕的错误。为此，大军将付出巨大的牺牲，这是朱慈烺无论如何不能接受的。
其二，红衣大炮虽然炮管粗壮，但说到底还是土法制作，能经受住黑火药的爆炸威力，可不一定能撑得住加糖后的火药威力，万一炸膛了，那可就真是得不偿失了。而加了白糖的黑火药，虽然进行了颗粒化，但不充分的燃烧肯定依旧存在，不充分反应所遗留的残渣，因为白糖的存在势必变得难以清洁。
所以咯，火药的改良到火炮的改良还需要时间，而朱慈烺并没有这个时间。当了除了这个原因之外，最为关键的是：朱慈烺并不想就此暴露自己的火药改良。
在城中施放，闯贼大不了认为是我军放置了大量的火药，却不会从质变去考虑，而若是红衣大炮的射程明显增加，闯贼用脚指头想也会知道是自己改良了火药。虽然自己的保密措施已经很是严密了，但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啊！
先进的生产力必须保密，至少在更为先进的生产力——黄色火药——诞生前，必须尽可能地进行保密。
当然，朱大太子也并没有怪罪周遇吉，毕竟他的出发点也是为了更多地消灭敌军，从而保障大军的后撤。而周遇吉也在朱大太子有理有据的说服之下，没有继续坚持。
就这样，几人确定好防御和撤退的方略，各自开始进行准备。
而就在居庸关中为之后大战细细准备之时，对面的闯军也没有停歇，因为宁武关被周遇吉摆了一道的缘故，闯王李自成那是怒不可遏，急急地就下令全军加速，如下山之猛虎一般地就扑向了大同宣府等地，挥舞着钢刀便杀将过去。
所到之处，即便是城头并无兵卒守护，闯军也是大军四面围困，随即云梯、箭塔齐齐上阵，目的只有一个——勿使明军再作脱逃。
而若是城中没有反抗还好，若是稍有反抗，闯军便会毫不犹豫地举起手中的钢刀。
似乎只有这样的做法，才能发泄出闯王及其麾下心中的郁闷之情。
只是这样的行为，却是令原本期盼着闯军到来的百姓们心生畏惧与失望，原来什么“盼闯王、迎闯王，闯王来了不纳粮”的宣传之语，不由得蒙上了一层血雾。虽然百姓不曾亦无法言说，但数座城池的屠戮，不免令闯军失去了不少的民心。
当然了，更重要和直接的，却是令已经准备迎接闯军的大同、宣府之将很是难过。
自己一片真心向明月，换来的却是无情、冷酷的钢刀，可是自家的大杀器（红衣大炮）给也给了，就是想要反抗也没办法了。
不少本想投诚的小股部队，面对闯军的咄咄逼人，也不得不重新拿起了刀剑。虽然对于庞大的闯军而言，这样的反抗几乎都不会被报到李自成处，但一笔笔的血债却是悄悄地欠下了。
好在误会很快在大同和宣府两将的主动投诚中得到解开。当然了，事情的结容易解开，但心中的结却是难以解开，即便李自成诚心待之，有了这次的屠杀，要说投降的这两只大明部队心中没有疙瘩，那是不可能的。毕竟那些被迫拿起刀剑的明军，也都是大同、宣府的同袍战友。
若是闯军能坐稳江山，这些疙瘩也好、仇恨也罢，都会在岁月中慢慢消散，可若是闯军有何危难之时，这些细小的创口，便会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不管怎样，大同、宣府的大军终究还是如同历史上那般几乎兵不血刃地投入了李自成的怀抱，稍稍不同的是：他们的大杀器——红衣大炮，悉数被周遇吉给骗了去。
正高兴于成功收拢两军的李自成，在得知红衣大炮被骗走后，心中恼恨不已。
“此战，必杀周遇吉！”李自成几乎是从齿缝中哼出这几个字，可见其对周遇吉的痛恨。
或许是因为李自成的杀心之切，又或许是大军入京、夺取天下之心切，闯军只在宣府稍稍整顿修整了一昼夜，便起行杀向大明京师的最后一道屏障——居庸关。
一场大战即将开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