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你是谁？
鬼舅舅无意之中的动作，可能完成了一次祭祀。
血食祭祀，无关道德。
血食祭祀的神，无善无恶，他就是神灵，强大，淡漠，和人类完全是两种生物。
根据拜服在地上的鬼舅舅所说，她驱使山民下墓道，山民没有回来，也没有传出惨叫和血腥味。
山民消失了
就那么消失在了墓道之中。
鬼舅舅有些害怕，她还以为这墓道是凶险之地，安全起见，她不敢进入，可是【五脏香】又对她有极重的诱惑力。
于是，她只好折中。
在门口呼吸淡漠的香味，进行修炼，随时准备逃走。
但是叫她没有想到的是，当天晚上，从这墓道之中，走出来了好几个人俑。
月光之下，这些人俑分外的可怕。
有几个人人俑，身上破破烂烂，从里面掉出来了一些绿色的虫子，落在地上，很恶心。
本来鬼舅舅打算动手，但是在嗅到了他们身上淡淡的香味，她改变了主意。
根据她几天的观察，这些人俑，没有恶意。
他们出来之后，只会呆呆的站在一边。
他们身上的味道，比在墓道之中，浓烈太多，鬼舅舅借助这些气味，甚至可以沟通阴阳。
乃至于她能够在迷迷糊糊之中，听到宏大的声音，她的傩戏之法，用来蛊惑人心的手段，也就是在迷迷糊糊之中，得到的“机缘”。
林峰隐藏在阴影之中，闪电划过，他一个字没有错过。
【五脏香】是殷商时期，大祭司，也就是君王，沟通祖先灵和帝的时候，使用的致幻剂。
林峰现在听起来，鬼舅舅，似乎是通过了【五脏香】，沟通到了什么不可知的存在。
尝到了甜头。
她将更多的山民，丢进了墓道之中。
更多的人俑走了出来，站在门口，供她进入一种玄而又玄的境界。
某一天，走出来的人俑手里，还有一张人皮纸。
上面以针为笔，以颜料为墨，写着诸多不朽之言。
说到这里，鬼舅舅就地一滚，化作三米高的人形，将自己怀里的一张人皮纸，双手奉上。
她心中虽痛，但她还是愿意将此物，奉献给山神老爷，换取一条性命。
根据她说的，这一张人皮纸，就是控制这些人俑之物的咒印。
人俑不但将人皮纸送给她，还送出来了丹药，面具，手杖。
她不敢吃这些丹药，将其放了起来。
用人皮纸包了起来。
她将此物放在了眼前，祈求山神老爷原谅。
她只学了咒印。
按照那不朽之言上面的咒印，开口念诵，并且丢下去山民的话，人俑会更多。
甚至那里面还会有更多“机缘”。
在她念诵了这些咒文，将山民丢入了的墓道之后，她在吸入了人俑身上的香味，听到更多的“秘密”。
林峰听到之后，大脑过热了。
大雨滂沱之下，林峰感觉自己似乎是抓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线索。
尽管不知道面前的人听到了什么。
但是不管怎么听。
林峰都不觉得这是一件好事。
事情从头到尾，透露出来了一种诡异。
祭祀神灵，听到神灵，获得馈赠，转而更加信任神灵，用血食祭祀神灵，神灵再度加码赏赐。
这是一个循环，也符合林峰以前听到过的血食祭祀程序。
但是接受血食祭祀的这种克里斯玛型的神灵，可不那么好相处。
有求必应的血食祭祀。
林峰也所见甚少！
坏了，他前面信誓旦旦的猜测，似乎错了。
隐隐约约，林峰觉得，湘西大山出的事情，和这一波天灾——天降大雨，山体滑坡，有很大的关系。
福临心至一般的感觉。
林峰强忍住自己快要发散出思考的大脑，询问鬼舅舅第二个问题。
清泉寨是什么时候出问题的。
鬼舅舅说她不知道，但是她能感觉到清泉寨供奉的山神，统治力在不断的削弱，就在半个月之前，清泉寨的山神之力收敛了起来，她就过去看了一眼，但是那时候，她感觉山寨之中，有极大的危险，她就没敢过去，回来了。
胆子小，不是很敢去抢夺山神之力，毕竟用她的话说，清泉寨的山神，虽然平日不出门，但是这位山神的护法神很强，是一棵老榕树，她平时不是对手。
鬼舅舅，快要八品顶尖，七品的程度，可是被血神浸染的榕树，没有那么厉害。
为什么？
因为山神出事了，它也被削弱？
护法神和山神，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半个月前……
榕树……
林峰略微沉吟了一下，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那你知不知道牛头寨出了什么事？”
林峰多问一句，鬼舅舅诚惶诚恐的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鬼衙门的传说，聚集在前山和山下，后山的牛头山，不是她的势力范围。
要是说妖怪也有三六九等的话，在前山，她是一号人物，可是深入大山，她就不算是什么了。
牛头寨，她不去的，况且一个月前的大雨，冲开了前后山的路。
无路可去。
在谈话之中。
她再度提起来了一个词语。
看得出来，她也很怕这个词语代表的含义。
阴神禁地。
阴神是什么？
鬼舅舅说，阴神就是阴神。
没法解释。
禁地，就是他们妖怪走进去，就会出事的地方，比如说，最近的墓道，就是禁地。
越是往山林深处走，阴神出现的可能性就越高。
她老老实实的将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都说出来，林峰见问不出什么，示意她解开人皮纸，叫他看看里面的东西。
鬼舅舅听话的将人皮纸摊开，露出来了里面的东西。
林峰站在树上，尽管这样有被雷劈的可能，不过无所谓了。
要是他点儿真的这么背，被雷劈死，那他认了。
一道雷电闪过，林峰的影子投影在了地上。
一刹那，他看到了人皮纸里面的东西。
林峰握紧了自己手里的剑。
树林代为传音。
“你说，那人俑带给你多少丹药？”
鬼舅舅：“十六颗。”
林峰：“你在说多少颗？”
“十六颗，奴老老实实，都将其放在了人皮纸……”
说话的当口，鬼舅舅急了，她抬起头，看向了人皮纸里面，要给山神老爷解释。
她抬头，愣住。
人皮纸里面，除了一张血淋淋的人皮，一颗心脏，其余什么都没有。
滚雷，闪电，黑色的影子，刺目的白色照亮，复又恢复黑暗的森林。
“几颗？”
林峰的声音再次传了出来。
“十六颗。”
鬼舅舅机械的说道，她不可置信的看向了自己的胸口，刚才那声音，不是出自她的嗓子，也不是夜枭的声音。
是另外一种古怪的声音。
一种林峰听到过的，背景bgm里面呼麦一样的，还有在榕树祭尸嘴巴里面听到的苍凉声音，从鬼舅舅身上传了出来，炸的林峰汗毛耸立，浑身冰凉。
再无疑惑，林峰从天而降，一剑刺了出去！
目标，鬼舅舅的囟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