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故技重施
神卫死了，所有人都注视着白衣胜雪的秦嗣。
那些拿着武器的官兵此刻彷徨失措。
表情最丰富的还是云莺。
神使杀了神卫。
原因有些颠覆他对于神殿的认知。
秦嗣转头看着这些人。
两百名官兵该如何处理？
杀了？
他不能。
这些官兵虽有业力，但是在战场上沾染的。
作为天道权柄，他难以下手。
若不处理这些官兵，他必会暴露。
当下他叹了口气摆摆手道：“散了吧。”
迟早要和神殿对上，暴露就暴露吧。
十八岁的年纪容易热血上头。
这次装过了。
“我，我有问题。”
声音很小，但传入了所有人的耳朵。
秦嗣看去，是云莺，那个敢对神卫发出质问的倔强少女。
“你说。”
“你是神殿神使，为什么杀了神卫，还有你当真杀了山神吗？”
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秦嗣身上。
秦嗣摇摇头，这丫头，真是天真。
大庭广众之下也敢问出这话。
“我想我不用回答这个问题。”
“因为，你已经替我回答了。”
秦嗣轻声念道：“大夏将倾。”
“对不起，我误会你了。”
“你是个好人。”
秦嗣扯扯嘴角，这可真是，单纯。
“我还有个问题。”云莺没了之前那股倔强，反而是带着怯生生的大眼睛看着秦嗣。
“灵云镇百姓怎么办？这些人怎么办？”
所有人眼巴巴看着秦嗣，神卫被灭杀的消息一旦传入神殿之内。
他们这些人连同灵云镇将无人幸免。
逃？能逃到哪去？
秦嗣沉默，他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不该冲动。
还有云莺。
这丫头实在太善良了。
没人等待秦嗣的回答，因为这个问题无法回答。
但也没人离开，或许是期望听见一个声音。
这时候，族老幽幽道：“神殿又不知道。”
“不让神殿知道不就好了。”
族老这时候对秦嗣说道：“用老办法变通一下就是。”
反正他人已经麻了，这贼船已经上了，没法下船，还不如能苟活一天是一天。
秦嗣直呼好家伙。
这老东西几十年没白活。
原来族老才是真正的胆大包天。
仗着自己要踏入棺材板了，就什么都敢干了。
可是，那两百名官兵干吗？
秦嗣看着那些官兵。
其中一人走了出来，是官兵的头领。
“在下陈靖康，还请老先生明言。”
“我这二百名兄弟可以死在战场上，但绝不能死在同袍手中。”
“我们若是有罪，千刀万剐也绝不皱下眉头。”
他看了看云莺，继续说道：“我们无罪。”
秦嗣眉头一跳，这是要反啊。
族老指了指秦嗣：“此事，还要神使相助。”
陈靖康单膝下跪，将自己的头盔取下，带着恳求的语气说道：“还请神使指条明路。”
“我知道自己人微言轻，但是这些兄弟不能枉死，军人有军人的死法，我们不想进了阴曹地府还抬不起头来。”
秦嗣这时候突然明悟。
他以前的方向错了。
他突然想到一个词，官逼民反。
如今这大夏王朝可不就是这样吗？
突然，他有了一个想法。
既然这个国家出了问题，那么为何不能从内部瓦解？
当下他便问道：“我们配合之下，很大概率可以掩盖下这件事情。”
“但是之后呢？”
“逃过了神殿追杀，背井离乡，远离家人亲朋？”
陈靖康也不知如何回答，但是他不想让这二百名弟兄枉死。
秦嗣继续说道：“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
“什么？”
陈靖康摸着脑袋，不好意思说道：“神使，在下是一介武夫，没文化，这文绉绉的诗句是什么意思？”
秦嗣扯了扯嘴角，算了，以后慢慢给你们做思想工作。
既然想上贼船，那我岂有不开大门之理？
你们就是起义大军中的一员了。
“没什么意思，有感而发。”
“既然想不通那就不想了。”
“路就在脚下，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
他看向族老，“你准备一下，告诉灵云镇百姓，咱们的神卫大人带着二百名官兵去寰罗山除妖去了。”
“一定要大张旗鼓，大肆宣扬，弄得人尽皆知。”
族老露出一个我都懂的表情，这事，我熟。
然后他又对陈靖康说道：“找一个和这倒霉蛋身材差不多的兄弟，将他衣服换上。”
虽然不明白秦嗣要做什么，但陈靖康还是照做，很快就找来一位兄弟。
都说人靠衣装马靠鞍，这人穿上这身皮后，真有几分神卫的样子。
“待会你别多话，让他说。”秦嗣指了指族老。
那位兄弟点点头。
“记住啊，今日你们没见过我。”
秦嗣又看着云莺五位姑娘。
这五人咋整。
“我来搞定。”族老拍拍胸脯，把这活揽了下来。
秦嗣也不多过问。
老而不死是为贼这话用在族老身上一点都不为过。
不多时，所有人都准备好。
族老也从外面回来。
“一切准备妥当，可以出发了。”
秦嗣点头，整个人慢慢向后飘去，知道消失在黑暗中。
“一切听我指挥，出了山神庙，什么话都别说，你们现在是官兵，是走狗。”
陈靖康眼睛一瞪，族老立马改变语气：“演戏，演戏。”
整理好着装后，族老挺直腰杆子，意气风发朝外走去。
刚走两步，他又退了回来。
对那位假扮神卫的兄弟说道：“你走前面，戴着这幅面具，一定要盛气凌人。”
那面具也是神卫的装束，只能说老天爷都在帮他们。
嘎吱。
推开沉重的大门。
神卫不可一世的走了出去。
后面跟着族老与两百名官兵。
山神庙外聚集了灵云镇诸多百姓。
“是神卫。”
“见到神卫大人还不快跪拜？”
见所有人都跪了下去，族老高声道：“寰罗山有妖物祸乱，神卫大人不辞千辛万苦前来除妖，我等贱民感谢大人的大恩大德。”
“感谢神卫大人大恩大德。”
“礼赞神卫大人。”
族老推了推神卫。
神卫僵硬着身子抬步向前。
高空，秦嗣站在飞剑之上。
他朝下方轻轻吹了口气。
一朵云彩降下，将神卫托起。
族老抬头看看高空，立马心领神会，既然是神卫大人，怎么可能不展现神迹呢？
就这样，两百名官兵浩浩荡荡前往寰罗山。
而那些百姓则是交头接耳。
“神卫大人真是法力高强啊，那妖怪肯定会被神卫大人打死。”
“族老说了，这妖怪法力高强，连山神都束手无策。”
“这样啊？怪不得之前祭祀山神大人没有现身，原来是除妖去了。”
“我们有山神大人庇护，如今又有神卫大人除妖，真是灵云镇之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