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疼醒了
家里难得来了个客人,而且在外工作生活的儿子也回来了,作为父亲的宋志明格外开心,做了一桌子菜还不够,还跑出去买了几道现成的。
而能吃到家常菜宋端阳再开心不过了,笑得大白牙都格外明显。
父子俩开心,却苦了宋月依这个刚拔完牙的人,只能够坐在客厅看电视,吃点流食喝水,闻着佳肴的香味流口水。
“小沈现在是在国外留学?”饭桌上,宋志明热切地问。
沈澈点了点头,“嗯,在德国留学,学的法律,现在是在纽约的律师事务所实习工作。”
“好好好!好好学习!将来肯定有出息!”宋志明回道,问了沈澈家里的事情之后开始闲聊起来。
宋月依坐在客厅,距离餐厅不过几步的距离,自然能够将这些对话听个清楚。
甚至还在脑海里来了个沈澈的个人信息总结——
男,年纪与宋端阳同岁,与宋端阳是同班同学以及舍友,毕业于L大,专业是法学,大学毕业后就直接选择了出国,如今在德国留学。
独生子,家里父母都健在,父亲是牙医,母亲做的是策划艺术展的职业,家境不错。
这次来旅游是因为一些私人事情,但现在都处理好了之后还剩下大概半个月不到的时间,所以就答应了宋端阳的邀请,来宁城旅游一周散心。
“月月,你确定不吃点吗?”宋端阳突然间出声叫她,打断了她的思绪。
宋月依转过头去,摇了摇头,又气又无奈。
宋志明忙摆手,“医生说了,她现在不能够吃这些废牙的,肉也不能吃,只能够吃点流食或者是喝粥。”
“这么严重?拔了几颗智齿啊?”宋端阳忍不住问。
宋月依举起手,竖起4根手指头。
“4颗智齿,正好左右两边各两颗,所以两边脸都肿了。”宋志明解释道。
“那要多久才能正常吃东西啊?”出于好奇,沈澈也跟着问。
“两周吧,还得去复查看伤口恢复,反正只能够慢慢来了。”宋志明回道。
宋月依一听,整个人更没了精神。
民以食为天。
不能够随心所欲啃肉吃美食的日子,和人间炼狱有什么区别?
饭桌上,三个大男人聊得热火朝天,宋月依彻底没了心思,简单洗了个澡后就窝在房间里用电脑看电影。
直到晚上八点多的时候,忙完了工作的母亲何晓畅才归家,随便吃了一些后,首先就去看了宋月依。
宋家的家庭情况和一般家庭有一些区别。
别的家庭男主外女主内,而宋家却是反着来的,变成了女主外男主内。
原来,作为丈夫的宋志明其实早年结过婚,后来因为经商失败欠了债,无奈与前妻离婚。回到宁城后,宋志明便用家里的拆迁款还了债,开了个超市赚钱维持日常生活,从前妻那边接来了亲生儿子宋端阳。
而作为宋志明现任妻子的何晓畅则是一个在政府上班的普通公务员,常年忙于工作。俩人是由认识的人介绍相亲认识的,相处了一年多左右就领证结了婚。
婚后,何晓畅并不想抛弃事业,作为丈夫的宋志明当然就选择了支持,主动接过了家务大权,负责照顾家人的饮食起居。而这一情况,即便是在后来宋月依出生后也不曾改变。
从小到大,宋月依比起妈妈做的菜,吃到的更多是出自与父亲宋志明之手的菜肴。
而她的家长会以及一切需要家长出面的学校活动与见面,全都是宋志明这个父亲出面,在一众妇女同志齐聚的家长会当中,属实是少见。
这样的反差,不仅仅体现在这些上边。
更多的,还是体现在了宋志明与何晓畅夫妻俩身上。
明明已经是中年,但常年忙碌与家务与超市琐事的宋志明不仅没有一般中年男人有的啤酒肚,甚至连发胖都很少。
而何晓畅虽然马上就要50岁了,可人看上去格外有精神,脸上的皱纹不过是为她的魅力添了几笔罢了。
“妈。”见到何晓畅,宋月依立马开口了声,语气委屈极了。
“疼吗?怎么脸肿成这个样子了?敷冰袋了吗?”何晓畅紧皱着眉头,见到宋月依就把人揽进怀里贴心地问。
“有点疼,医生说脸肿是正常的,冰袋也一直在敷着的,正打算去冰箱那边拿新的换呢。”宋月依放慢了说话的速度,确保何晓畅能够听得懂。
“端阳!”何晓畅听完,叫来宋端阳,“去冰箱里帮你妹妹拿个冰袋来吧,顺便把这个放去冷冻层冻着,都变温了。”
“行!”宋端阳点头,立马转身去了厨房。
沈澈这时候刚好打完电话,从宋端阳的房间走出来,看着走出宋月依房间的宋端阳,听着这声音,不免起了好奇心,借着没关上的门,视线往里看了一眼。
用蓝色为主色调装修的卧室内,宋月依靠在何晓畅身旁小声诉着苦,话语里都在说自己今天拔除智齿的时候遇到的,自己觉得格外痛苦的事情。
而作为母亲的何晓畅则是安静地听着,一只手不断轻抚着宋月依的头,慢慢地拍着,亲昵而温柔。
沈澈站在那,不过几秒的注视而已,他瞬间就明白了一件事。
那就是为什么宋月依作为一个普通的女孩子,却为何会如此耀眼,令人移不开目光。
因为在蜜罐里泡大的孩子,当然自己也肯定是耀眼且温暖甜美的了。
“看什么呢?”取完冰袋回来的宋端阳出声打断他的思绪,将冰袋交到何晓畅手里后,揽着沈澈回了自己房间。
和何晓畅诉完苦,宋月依关了电脑躺回床上,本打算看会小说,但一沾到枕头,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她再醒过来的时候是深夜,而且又是被疼醒的。
麻醉效果彻底褪去后伤口处的疼痛,与智齿拔除后残留下来的疼痛,两者就像棒球棍子,一下又一下的,交换着敲她的脑袋瓜子,敲得她生疼,根本就睡不下去。
只留有小夜灯的房间里,宋月依叹了口气,表情欲哭,强撑着身子下了床出了房间,打算去拿冰袋冷敷,好麻痹一下自己。
但她不曾料到,在路过客厅时,竟是瞧见了在阳台上独自一人孤独坐着抽烟的沈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