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凑字11
A「上」
我打下来的每场战争都让人兴奋不已，胜利只有零次和无数次，唯有此我才活着。
我自认为问心无愧。
当我看到自己手里的血越流越多时我没有一丝惶恐，因为我来自于虚空。作为一个穆雷雅人，我无疑是失败者，并且从来没有成功过，于是我的身影变得越来越阴翳。
我迷失了自己，于是，在更远的地方，我看到了虚幻的光。
她们应该也和我一样是穆雷雅人，但她们太弱小了。我甚至都不屑于把她们的流血牺牲也看作是有意义的，当天空中再次划落一个毁灭火球，她们所在的地方便全都成了一片火海。当他的眼神再一次望向我，那是绝望的祈求着我为她们而战的眼神。但我的心早已死在了5年的那场天神之战中，玛尔克将她的核心插入到我的心脏，于是唯独我苟延残喘了下来，而她却再也无法见到晨曦黎明的曙光。她此生唯一的错事便是被我所迷惑，而我只能以一个废人一样的方式去回报她的信任，我再也没有斗志，袒露着胸膛，暗淡无光的眼神中没有一丝曾经的活力，岁暮朽木之至而已。
我曾以为绝望再来无数次都是一样的，因为绝望也只有零次和无数次，但一旦经历过便再也回不到生命轮回前的时光，总会有一丝遗憾会在不轻易间就脱口而出，而这遗憾也让人陶醉——仅以一种人生换一种值得。
我不知道她们会在和骷髅头王的交战中怎样凄美，原本是实力过于悬殊的战争，原本以为她们坚持不了多久，并且他们身后也没有任何后盾。当穆雷雅人全力以赴的试图突破巅峰时，是否能得知她们终其一生都无法走到我曾经和玛尔克所停留过的位置，而如今她已经消逝，而我再也没有理由举起我手边的长矛，她们却还可笑地做着什么抵抗吗？
我其实很早以前就曾作为一名穆雷雅战士活着，其实我不该让自己身上的担子过于沉重，但来自于内心渴望的呼喊却一直没有消失，这嗓音的声调我明显地能分辨出来，这是来自于玛尔克的呼喊，她留下的心脏跳动而发出的声音。
我于是仿佛像是一只已经沉睡太久的狮子，一下子便醒了，她们的尸体从我的身边整齐地排列在一起，但我一点儿多余的情感也不会再有，因为她的巨人重新活了过来。
我在干涸的草场中见不到一点活着的或是绿色的植被，这些原本就脆弱不堪的物种本就濒临着淘汰灭绝的危险。其实我早就该清楚，只是每件值得我去关注的事都已经让我给深深的遗忘在我原本已经逝去的她的生命中。
在下一阵毁灭风暴降临之际，我将拿起我的盾牌，为她们而战，为了共同的穆雷雅而战！但嗜血和残暴一同在我的内心深处觉醒，我感受到了这颗心脏的一直以来的饥渴，活生生地跳动着的希望是在当下和共同抵御敌人的伍兹雅战士们，我们一共抵御骷髅头王。
——
B「上」
我被眼前这个人类包养的时间也差不多有一年了，但是他从来没有给我吃过骨头。
他穿着大概还是那样潮流有范，只是天空的雪花落在他的头上，他也无暇打理，是像懒汉趴在床上一样，像我一样四肢着地，低声下气，弯腰曲背，一副生命即将消逝的悲惨模样。
嘴里还叫喊着什么？可惜我听不懂。
每天我大概能从他这得到半块吃食，除此之外我们再无交集。
硬要说的话，我们更像是利用关系，我利用他来生存，他利用我崇高的理想和威武的身躯。
“啊！妈妈快看，那只小狗好可爱啊！”
“快走，那是乞丐的狗。”
这种一老一小的组合我见多了，净会在一旁说一些风凉话，什么事情也做不了。
我每天就老老实实的蹲在那男人的身边，总是不出一会儿的功夫便会有人在一旁发出声响以及伸出手指来指指点点。
我承认我是个生来高贵美丽魅力十足的人，被人包养属实是我的不对，但在我面前谁允许你对我评头论足，啊？废物一般手指小心点儿别被我咬掉，废物一般的言语小心点儿别被我记恨在心。
每天奉献给我的香火钱不多，只能换来维持生命的最低的生活资料，多余的时间多在为了摆脱饥饿而奔劳。
上一次很幸运，我在桶里找出了两块骨头，这种美味真是可遇不可求的，可惜地是我翻遍了所有地方也只找到了两块。
虽然失去一块骨头很让人痛心，但我一定得拿回一块儿来给他当作回礼。
我走在街边的一角，远远的便看到一群人在对那个人施暴。
我看到了，我看到他看到了，但我没有勇气去为他做任何事。
我叼着骨头，在那漆黑破败的巷子里，头也不回。
“老乞丐啊！你很拽吗？你那是什么眼神，给你两个钱让你叫声‘爸爸’不过分吧？”
后者沉默不语。
说着一群年轻人围了上去，不是言语的漫骂便是拳脚交加。
“去他妈的！今天算小爷倒霉，钱给你留着买棺材板。”
那群人临走时还不忘淬一口唾沫。
我等到硝烟弥散的时候才敢出来，他已经把钱换成了饼。
他依旧分一半给我。
那个男人为什么还有给我食物，我为什么还要回来？我摇晃着脑袋表示拒绝，但不争气的嘴还是一口给叼走了。
我猜想他一定是要我吃的壮壮的将来好不让他受欺负，那便就如此吧！
我呆呆地矗立在他身边儿一直盯着他，他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鱼骨头的香味儿，我其实已经又饿了，因为我的肚皮老是很快就瘪了下来，因为我每顿都吃不饱。
在我看来，终是有一天我会饱饱的美餐一顿的，只是我需要点儿计划和运气而已。而我唯独是有很多了不起的想法，只要我哪天时来运转，定能让自己美梦成真。
他和我就来回在路上走着，我知道他每天这个时间段都会在路上闲逛，讨要一些别人的吆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