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又有人搞鬼
“毅王莫不是心虚?怕秋若姑娘当众说出被毅王逼迫的事实,让毅王下不了台?”
有人躲在后面带节奏,众人又出言附和。
“王爷口口声声说秋若姑娘是自愿的,难道是王爷的文采让秋若姑娘折服?”
有人跳出来划重点,立刻哄笑声响成一片。
“不让云花魁出来也可以,但王爷得向我等证明您文采过人。”
有人顺势起哄,又引得众人一阵哄笑。
等笑声停歇,有人开始刨坑了。
“若王爷能拿出一首自己做的诗词让大家品评,只要此诗不弱于我等大致水平,就算王爷是靠文采折服云花魁,我等就不再纠缠此事。”
“同意。”附和声此起彼伏。
国子监可不是那种让废物镀金的野鸡大学,而是盛朝最高学府。
学子都是从各地府试筛选出来的精英,入京留学,等待次年会试的,都有不凡文采造诣。
而毅王很小就随先帝四方征伐,连书都没正经念过几天,说胸无点墨也毫不为过,怎可能做得出跟他们水平相近的诗?
诛心的手段来了!
张贺只觉菊花一紧。
对方不但想坐实毅王用权势威逼弱女子的恶名,还要让他落下被世人鄙视的笑柄,令他名声一降再降,用心何其歹毒!
那么多学子在场,他不能上前阻止,只有缩在侍卫背后小声提醒:“王爷,您可千万不能答应啊!”
唐瀚好像没听见他的话,想都没想就答应:“如尔等所愿,本王就即兴赋诗一首。”
还要即兴赋诗?
张贺急得眼泪都快下来了,无奈哀叹:“要不王爷您还是承认逼迫云花魁算了!”
学子们见毅王真敢接招,还口出狂言要即兴赋诗,立刻来了精神,纷纷竖起耳朵,瞪大眼睛,等着看他出丑。
唐瀚暗暗冷笑。
哥有华夏五千年文明做靠山,还镇不住你这帮愣头青?
他装模作样地在台阶上踱了几步,缓缓开口:“云想衣裳花想容。”
本来还有少数学子低语冷笑,听到诗句,立刻住嘴。
唐瀚稍稍停顿,又吟出第二句:“秋风拂槛露华浓。”
现场安静得落针可闻。
“若非群玉山头见,愿当瑶台月下逢。”唐瀚一口气把后两句甩了出来。
没人说话,但吸凉气的声音此起彼伏。
半晌,有人缓过劲儿来,大声称赞:“好湿,好湿啊!”
“此诗字字珠玑,浑然天成,简直妙到毫巅!”
立时,喵星人的嚎叫声此起彼伏,学子们摇头晃脑,陶醉成一片。
“原来毅王深藏不露,如此惊世文采,岂是我等末学后进能相比?”
有心性直爽的学子深深作揖,高声赔礼:“学生受教了,请毅王恕我等孟浪!”
“请恕我等孟浪!”其他学子纷纷跟着赔礼作揖。
张贺的眼泪真下来了。
避无可避的毒计,居然被毅王谈笑间轻松化解,太震撼了!
他虽然没太领悟这首诗的意境,但从学子们的反应能看出来,他们被毅王的文采掰弯了,不对,是折服了!
“此诗真是毅王即兴所作?莫不是剽窃他人的吧?”有人躲着嚷嚷。
“此言大谬!”
“如此精妙的七言绝句,一经问世,必定盛传天下,怎可能剽窃?”
“就是!我等都是饱读诗书之人,且来自天南地北,却无任何人曾听过这首七绝,很明显,此诗确是毅王即兴所作。”
学子们七嘴八舌地附和,但这次却是替唐瀚说话。
“此诗堪称传世佳作,不过个别字词尚可斟酌,既然是花想容,那把第二句起首‘秋’字改为‘春’,应更贴切。”
见猎心喜的学子们开始咬文爵字。
“露怯了吧,这是首藏头诗,懂吗?”
有学子跳出来打脸,显摆道:“每句开头连起来读,才知此诗真正妙处。”
云秋若愿。
多数学子这才反应过来,纷纷惊呼,交口称赞毅王才思敏捷,文采惊人。
诗里居然藏了对此事的回应,谁还敢说这首诗不是毅王即兴所作?
这一下,不但学子们对唐瀚的诗词造诣惊为天人,连跑到门后偷听的云秋若都震得满眼冒小星星。
“毅王殿下,能否请您誊写下此诗,让我等细细品读学习?”有学子提要求。
写毛笔字,开什么玩笑?
唐瀚本来还打算再享受一会儿学子们的热情膜拜,立刻改变主意,大声说道:“本王尚有要事,无瑕誊写,只能请各位代劳了。”
学子们还是讲礼数的,哗啦啦让出路来,早备好坐骑的侍卫立刻牵马出门。
唐瀚潇洒地翻身上马,冲众学子微微颔首,笑着道:“等他日闲暇,本王定会造访国子监,与诸位学子探讨诗文,畅谈古今。”
说完,他一夹马镫,扬长而去。
黑转粉的学子们被帅了一脸,又是一阵感叹:“毅王能文能武,真乃吾辈楷模。大丈夫当如毅王……”
唐瀚一行策马赶到皇城前,却是宫门紧闭,连守卫都不见人影。
叫门也没任何反应。
显然,又有人捣鬼。
唐瀚扬声下令:“赵剑,取攀城索,上墙!”
赵剑等侍卫今日只是轻装随行,压根不可能带着战时才用得上的攀城爪,但他并未辩解,沉声应诺。
这时宫墙上却突然亮灯,有人探出半截身子,厉声大喝:“皇宫禁地,擅闯者,杀无赦!”
张贺听出是自己顶头上司,御马监太监钱永德的声音,立刻回应:“钱太监,咱家是张贺啊!”
唐瀚板着脸,努力不让自己笑出来。
这叫法,忒喜庆。
在盛朝,太监是内侍九监的最高职位,叫官衔是尊敬,不是骂人。
“咱家奉太后懿旨出宫办事,现要回宫复命,钱太监快让侍卫打开宫门啊!”
张贺催马上前,让随行宦官提灯笼照着,好让宫墙上的人看清他模样。
太后叮嘱过,毅王入宫之事须保密,他没提毅王名号。
“大胆,竟敢冒充我御马监少监!”
“陛下有旨,今夜任何人不得出入皇宫,张少监怎会在宫外?”
“尔等明显图谋不轨!”钱永德手一挥,皇宫侍卫们立刻开弓上箭,对着城下。
“念在尔等不知禁宫规矩,速速离去,以免伤及性命。”
唐瀚见钱永德不认属下,却不敢下令伤人,明显是知道他在场,心里有了计较。
他也催马上前,扬声道:“钱永德,认得本王么?”
此言一出,宫城上守卫瞬间一阵骚动,悄悄松了弦。
在盛朝,能称王的只有毅王一人,他们自然不敢用弓箭指着自己名义上的顶头上司。
钱永德可不敢说毅王是冒充的,还不能接毅王的话,只能装傻充楞,又缩回墙垛后。
当然,宫门是不可能开的。
皇宫侍卫见钱太监都缩回去了,也跟着消失。
唐瀚翻身下马,吩咐赵剑:“准备五把战刀给本王。”
张贺以为毅王虚张声势,见侍卫真在准备,失声惊呼:“王爷,您要亲自上宫墙?”
唐瀚看了眼高耸宫墙,淡淡说道:“擅闯禁宫是重罪,别人上,会落人口实。”
“而本王亲自上,没人敢说三道四!”
张贺不吱声了。
这种事换其他任何人,哪怕理由大过天,事后追起责来,就算不是死罪,至少也得脱层皮。
可硬闯皇宫的是毅王,还真没人敢说三道四。
连这皇宫本都可以是这位爷的,只是人家不稀得要而已。
不过张贺还是没弄明白,八丈高的宫墙,毅王怎么可能上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