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感知
“这触感，怎么有些熟悉？”
虽然声音是个完全不认识的人发出的，但顾明却隐约觉得拉扯着自己脚的东西仿佛前两天才见过一样。
顾明急忙用双手撑起身体，同时试图用脚直接扯掉或去蹬掉那根东西。
但令他惊讶地是，他只蹬到了自己的腿。
“什么情况？”
他立刻翻过身坐在地上，朝自己的双腿看去，然而对黑暗环境已经有所适应的视觉竟然什么也没有看到。
他的腿上空空如也，但却就是有什么东西在爬。
而前方，一个黑影正站在顾明曾居住的牢房中，它的栅栏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破坏掉了。
“你是谁？”
顾明还没开口，刚刚攻击过他的那人准备着术式，谨慎地从破裂的墙中走出自己的牢房，问道。
“你可以叫我‘感知’。”
“在从撒肯神教那伙人手里得到某人的消息后，我可是马不停蹄就被关进来了。”
那个名叫感知的黑影一边说着，一边安静地站在原地，仿佛什么也没干。
但是顾明却感受到了捆绑在腿上的不明物体用力越来越大，想要把他拖回去，而且还渐渐朝他的身上缠来。
他拿起匕首在腿上挥舞着，却还是什么也没砍到，仿佛根本不存在异常，一切都是他的幻觉一样。
“幻觉……昨天我信仰值过高时引发的幻觉里有个怪物就想杀我！”
“你认识我？你要干什么？你昨天是不是袭击过我？”
顾明一边问道，一边试着从地上蹲起来，单手放进怀中，这样做虽然触手的力量很大，不过也不至于让他下盘不稳摔倒地上。
可是感知看着他，只是挥了挥手，顾明就本能地察觉到又有什么要过来了。
“顾明，你真的失忆了吗？那你是怎么解决昨天的袭击的？吓得我还赶紧找人借了点感知。”
“而且，我不是针对谁，我对每个人自我介绍都是‘感知’，如果你听到我的名字也没想起什么那就算了。”
“我们之间的故事太长，我懒得讲。你只需要知道我马上就要杀死你就可以了。”
“什么鬼东西啊？”
顾明在心中咆哮着，既是对面前这个神秘人士，也是对他的诡异能力。
他略微站起身想要挪动身体躲闪，还想用匕首对抗那未知的袭击，但毫无疑问没有任何作用。
看不见的东西这次缠到了他的两只手臂上，一边控制着他的行动，一边顺着肩膀朝脖子爬过去。
眼看越狱才刚刚开始就莫名其妙要死了，似乎留来对抗执行官的预备量也不得不交出来，顾明急忙用匕首再次在自己手臂上开了个更大的口子。
血液一滴滴被吸进匕首，顾明感受到自己的心脏砰砰直跳，身体的力量也越来越大，一股强烈的兴奋感甚至让他有点想要将匕首直接插进胸口。
他忍住了那股冲动，用力拉扯着手臂和双腿，想要强行扯开那看不见的触手，可是感知似乎也察觉到了这点，将触手的力量不断加大，死死困着他。
感知继续朝旁边说道：“我倒是很好奇你是怎么发现他的？不过你如果不愿意回答就算了。”
“总之，我认为我的目的应该和你一致。杀死他。”
“密巫之印。”那人似乎确认了感知没有对他有敌意，最终将术式对准了顾明，“我也没想到会在这里触发它。我要亲手杀死他。”
“原来如此。”感知点了点头，说道：“无妨。我只需要感知到他的死亡即可。”
“等等！我失忆了！我夺舍了顾明！”
“这样啊。”感知点了点头，说道：“但是你说了不算。”
“嗖嗖嗖！”
短暂的准备后，术式的光芒闪耀到了极点，这次不再是石子，而是巨大且锋利的石锥。
“你妹的我这是遭了什么孽啊？”
“这下真的要人命了！”
顾明略微站起，身体像没有骨头一样扭向一旁，同时挥动还未被完全控制的手臂试图抵抗石锥。
最终，一根石锥砸到了地上，顾明也挡下了一根。
但还有一根，贯穿了他的大腿。
“艹！”
剧烈的痛苦没有让顾明昏厥，相反，受到匕首影响的他此刻反而兴奋无比，思绪活跃到了极点。
“这都没打死，你行不行啊？”感知嘲讽道，“再过一会儿可就没机会了。”
“不过我们都在监狱，他手上的刀哪儿来的？这就是顾明的能力吗？”
另外一人默不作声，双手释放出了术式，同时还快速靠近。
“要死了要死了。只剩最后一个道具!”
顾明突然伸出手，手上握着一把锈蚀的手枪。
幸好曾经在朋友家玩过仿真左轮，就在刚刚察觉到近战可能解决不了问题的关头，他就已经悄悄摸出枪上好了六颗灵刻子弹。
“我现在的体能应该扛得住后坐力吧？能爆头吗？”
思绪在脑海中转瞬闪过，顾明看着眼前手中左轮的弹夹克服着锈蚀轴承的摩擦，仿佛跨过一个世纪一样转了一格，然后打出了一颗子弹。
“砰！”
预想当中的爆头溅血的场景并没有出现，但顾明的身前却出现了另一个东西。
那是一个直立行走的生物。
漆黑的空间中顾明也只能看到一个黑影，可他却本能地知道了它的模样。
它的身体又瘦又长，仿佛用竹竿拼接起来，身上穿着一件合身的西服，尽管上面布满了血迹和各种污秽，手和脚是如剪刀般锋利且怪异的造型。
最离奇的是它的脸上光秃秃的，其他器官仿佛被缝合摘掉了一样，却长了上下两张嘴，一张人的嘴，一张怪物的嘴。
“顾明！你在哪里？”
一阵轻巧空灵的呼喊声从它的嘴里传出来，仿佛在小时候某个小朋友在玩捉迷藏时找不到自己的朋友，而它的另一张嘴却布满了尖锐的牙齿，仿佛在等待什么东西送入口中。
“它在念什么？没听过的语言？”
“这……这是什么怪物？”
面前诡异的怪物令感知和那个灵术士也感到一丝恐怖，他们明明在牢房里，却仿佛来到了一个一无所知的裂缝空间。
“原来如此……”看着面前的生物，顾明知道这把枪的作用。
“它能发射生成我的恐惧。”
“砰！”
术式中的石锥飞了出来，可是怪物只是挥了挥手，锋利的剪刀手把它们撕成了碎块。
“感知！”
“噗！”
仿佛有什么东西突然破裂开来了，怪物将什么东西拿起来放进嘴里咀嚼着，但是却什么也没有。
“不愧是顾明啊，这是搞了个什么离谱的东西出来！”
感知悄悄后退了两步，突然，一颗明亮的光球从他面前飞出来，打到天花板上，照亮了监狱。
霎时间，无数眼睛朝这边看了过来。
“各位，永恒黑海的顾明在这里。”
顾明一下子察觉到了某些人的眼神锁定到了自己身上。
但更令他害怕的是面前的东西转过了身。
手上、腿上的东西仿佛被人扒掉了，只能看见怪物的嘴不断咀嚼着。
“顾明，原来你在这里。等我吃了你，就该你来找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