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徐子端命阻三军
徐子端深知曾经的镇北王如今封为南都的大都王,地位仅次于天楚皇帝。陈都王的功法修为,就每次行军打仗十八风郎将都令人闻风丧胆,更何况还有很少出面的十八火郎将——就是在鸿野沟大战二王之时,有幸见过一次火郎将,本以为见到的是一个人,实际上身后站了十八个一模一样的人:若说是十八个人,却又时常看到的是一个人。
军中都传十八火郎将身份极为神秘,一向行事怪诞,不流世俗,甚至是唯一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和陈天秀对着干的人;也相传十八火郎将有时候根本不听从陈天秀的调遣。传闻终究是传闻,但事实是自从鸿野沟有幸见过一次十八火郎将后,至今为止,已经鲜有人提起十八火郎将的相关消息了。
除过神秘且已经被‘淡忘‘的火郎将之外,那十八风郎将可是实打实的功法翘楚,武艺流派不同但各个都是异常生猛,一以抵百的人族悍将。没有真正的名姓,以风为姓,以一排到十八为名。皆因人族与天界战乱后人间流浪儿增加,生无所依,便聚众为丐,乞讨为生,为了活命,他们也自成帮派,成一方霸主。陈天秀曾经为了加入其帮派,一人一刀闯入,打的一众帮众哭爹喊娘,由此加入其帮,成为二帮主,后来,陈天秀下山遇到洪鸣天,两人成为挚交,一个知其学问高深,有脑子,一个知其凶悍战力无穷,再后来,洪鸣天成为南都王,陈天秀成了镇北王,这为了洪鸣天以后成为天楚皇帝打下了坚实的基础。陈天秀成为镇北王,十八风寨主成为他的手下猛将,封为十八风郎将,从此带领昔日弟兄荣华富贵,风光无限。
如果,把这位大都王惹怒,后果确实很可怕。徐子端这人三十出头,阅历涉世不深,但论谋局,这位人族谋臣可是有两把刷子的。能够安稳待在陈天秀身边,他的能力足见其高。
论相貌徐子端眉目清幽,皮肤白皙,就是每年征战随军,他的面相看不出半点沧桑。留有清长的胡须,一身儒衣从来都大方得体,干干净净。陈都王大怒,徐子端虽然惊震,但身骨不动,未受其风。
陈天秀白了徐子端一眼,嗔道,“你怎么不说话?”徐子端道,“都王盛怒正是敌方愿意看到的结果。那楚墨云与都王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为何却对都王口出恶言,无非就是为了激怒都王,行军混乱,从而进入到他们布置的陷阱。还请都王息怒,静观其变。”
“你说半天,就是让本王按兵不动?”陈天秀暴怒,大步走过来,揪住徐子端的衣领,眉目翻动,“一个后生,你认为本王会退缩吗?没有礼貌的小屁孩,本王做为长辈,能任他无法无天?”
徐子端脸色平静,尽管被揪住衣领喉口难捱但依然淡定从容,“都王如果下令行军,必然会中其圈套。子端认定,前路未知,不可行军。”
“阻止本王,本王一定杀了你!”松开抓住徐子端衣领的手,甩手命令,“把这人压下去,杖责二十。如果还是执迷,打死为止!”
当下就有两名兵士上前。徐子端整了整衣襟,看到两名兵士近身。突然声调调高,“我乃行军主谋,其容尔等亵渎!滚开!”
两名兵士一时不知所措。怯懦懦退到一边。
陈天秀横眉一动,眼神透出一股杀气。
却见徐子端当即从怀中摸出一把匕首,抵住自己脖颈,冷然地道,“都王执意行军,子端当以命相抵,行军之事万不可行。”
“好啊,本王倒要看看,你有没有胆量在本王面前自尽!”
徐子端听完这话,刀尖刺破皮肉,鲜血顿时就顺着刀刃流了下来。刀尖再入一寸,必然会断颈脉。陈天秀看这书生一般模样的谋士倒是骨气,不得不收了话吻,赶忙说道,“住手!你当真要为这破事搭上一条性命吗?”
“都王的虎贲军是都王的家底,若是中了那楚墨云的激将法损失惨重,牺牲我一个柔弱书生,当是值得!”
“好好好,你且放下你的刀,可好?”陈天秀无奈地改成恳求的口吻。这书生怎么都是大师的儿子,苦口婆心交待的也答应下来的事情,没做到心情可是会乱了套。
徐子端甚是硬气,“都王不答应停滞行军,我自不放!”
“好,本都王答应了。行不?”
陈天秀无奈地妥协下来。
徐子端这才收了防身匕首。
陈天秀把这书生看看,无奈地摇了摇头,当即吩咐军医进来整伤,徐子端却用军布擦了擦脖子上的血迹,说了句,“无碍,小伤而已。”
“还是上了药再说话吧。”看到军医处理徐子端的伤口,军医手法娴熟,也说皮外伤,只要消炎后就可无妨,陈天秀才放下心。看着徐子端一脸无所谓的表情,用手指着鼻梁骨指了半天,气的无言以对。遂即蹲在徐子端面前,说道,“你是长本事了,当着本王的面你要自尽?谁给你的胆子?你就是死也得本王的允许才能死,清楚吗?”
徐子端嘟囔一句,“与其被军杖打死,不如自尽来的有尊严。”
“本王打你是你的提议本王不认同,你真以为本王要打死你吗?我是被那后生问候全家心情郁结,你不宽慰于我,还要阻止本王行军,不能打你吗?至于打不打死,本王要是真那样做了,本王答应你父亲好好照顾你的份上,岂不食言了?你是不是大糊涂啊,本王杀了谁也不可能对你下死手啊。亏你还是徐儒的嫡子,脑子就不灵光呢?”
“我爹死了,都王提我爹作甚!”徐子端想起父亲对自己嘱托,心里就觉得别扭。
“当年要不是尊父提议让本王弃山成军,至今估摸都是某个山头的山大王。本王有今日,尊父当记首攻——想起当年要不是尊父去游说黄成军,是本王有了像样的城池,只怕也不会有今日的虎贲军。如今留你在身边,本王怎么都不会让你受了委屈。你的提议我会考量,停军三天,如果你还有非议,这行军谋臣你也别当了,到后厨帮扶去。那里你吃的好也睡得好。”
“都王,徐子端是凭本事做的谋臣,若是都王看不上谋臣本事,我这便辞了,回山野田地去。”
陈天秀看了看这年轻后辈,无奈地道,“火烧马都,水淹七军,大峡谷伏击战,小河谷诛兵三千,大大小小的仗,可曾离了你的注意。不要觉得才高八斗,就觉得本王奈何不了你!你若想归田野,这次天楚皇帝回了南都,本王灭了姓楚的,你就给老子滚蛋!”
徐子端赶忙跪地,“谋臣在职,必定肝脑涂地,死而后已!都王看中谋臣,谋臣便生死不离!”
“肉麻死了。你们这些文臣,文绉绉的话,听起来真心酸死个人。你有伤,你就下去好好养着。”
徐子端方才起身,出了行军大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