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PVE牛刀小试

七十二小时后，装具的开光仪式完成。

开光这个词，本是佛门的宗教术语，开光是通俗的说法，专业的应该叫‘圣住’，意思是神圣居于雕塑之内，就仿佛手机插了卡，方便跟神佛互通有无。

后来这说法延伸到许多领域，成为祝福的代名词。

像古时，刀剑就有开光一说。

周易则将开光符的作用，理解为一种能量侵染。

与自然界的能量侵染不同，因为有符文所代表的技术，开光的侵染更具目的性和持续性。

就如同安装了一个设备，不断的给某个物件加磁，使之磁化特征越来越明显，成为半永磁体。

所以理论上，经开光后，普通器物也有可能成为真正的法器。

然而，任何物品在使用后，都会有磨损。

磨损会破坏加磁效果，甚至连加磁的设备也会坏。

那么，成为真正到法器，又或彻底坏损，究竟哪个先来，就不太好说了。

因此，真想要法器，还是要从选材和设计等就开始抓。

指望新品成古董，岁月太值钱，等不起。

开光后的步人甲，内部多了能量脉络，宛如用金线刺绣，很是清晰。也正是这脉络，撑起了‘灵力镀层’。

周易穿上这新甲，感觉肢体获得了拓展，装具成了第二皮肤。

既然是第二皮肤，厚衣服卷囔囔的感觉就淡化近于无。

念头一动，变得更贴身。

并且对装具的一些属性，也变得更了解。

这种了解是感性的，就像知晓自己的皮肤大约能抵挡什么程度的割划和撞击。

周易觉得这一点非常棒。

通晓了自己新皮囊的承受力，显然能更好的加以利用。

譬如说，面对某些攻击，就敢于玩以伤换伤。

而且，第二皮肤，还拥有敏锐的触感，不及赤手灵活，也差不太多，大约是戴医用乳胶手套的感受。

最后就是能够吸收散溢的灵力，强化性能。

也就是说，多穿多用，这装具会越用越顺手。

不过这一条对寻常武者意义有限。

除非是放置到灵力充裕的环境中保养，否则指望武者靠自身的灵力养法器，不现实。自身灵力太单薄，流动性也一般。

综合评分，周宁觉得开光符用于装具，还是成功的，对得起付出的灵力，符合他的期待。

甚至多少有些过。

他开灵视看到，符印确实能摄取外界游离的灵力。

这意味着符印的持续效果，远比他想象中的长。

某些精明的制造者不是说了么，最好的商品，是质量上乘，寿命有限。

东西好还用不坏，新产品卖谁？

眼下周易倒是无需担心缺乏市场的问题，而是该担心生产力。

消耗其实并不算特别大。

可终归对他的修行造成一定的影响。

更重要的是，口子一开，随着需求的增加，势必会成为负担。

尤其是现在这项技术，还是人力发挥重要作用的阶段。

电池作用无可取代，这就意味着必然有人要以自身的灵力消耗，为生产买单。

而且这还涉及到‘灵力输出技术’以及更进一步的‘灵力提聚技术’。

目前也只有他能胜任。

其他有类似能力的，估计至少也得是武英高阶，最好是灵念师。

因为寻常武英，念力控制不够精细，就像提桶往矿泉水瓶里灌水，会造成极大的浪费。

更何况，这种宛如自抽精华的操作，有几个乐意干的？

部队这边，自然是另一种角度看问题。

用感性的话说，这背后，都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啊！请给这些为了祖国和人民负重前行的勇士们多一点点关爱吧，吧啦吧啦。

不是说不对，而是说这种变着法儿让人奉献的嘴脸不太好看。

尤其是这等四下里让他人奉献的作为，究竟更多的成全了谁，很值得商榷。

汪鸿鸣跟平头哥的新一轮谈判，倒是挺顺利。

平头哥仍旧是人很直、人仗义，愿意给予信任的人设。

装具增幅，具体是怎么个情况，都没去探问，就大包大揽表示要给予师徒俩庇护。汪鸿鸣提的条件也都答应了。

当然，扭脸自家人聊起来，则是另一副嘴脸。

用某头脑的话说：“至少三十亿的研究经费，省下了！”

这也是个梗，就发生在超凡研究领域。

烧了三十亿，本来是研究改造皮肤，配合气压式修行法，强化灵力吸收的，最后的结果却开发出了一款以异界某种植物精华素为主料的美容产品。

具体是否真如宣传说的那般好，这就见仁见智了。你总得给人家个台阶吧，三十亿彻底打水漂，这不好交代啊。

反正那款美容产品，成本高昂，效果不明显，想要收回成本，有生之年都不用指望了。

而周易的这个，却是貌似可以指望一下的。

毕竟都在咬叫三十套、五十套了，没有实在的效果，会这么谈？

另外，平头哥能这么大气，也跟周易师徒的事，成本不高有关。

当然具体你得分谁操持。

换成周易师徒，那就真是千难万难，人家欺负的就是你连个正经申诉渠道都没有。咋，你还能反？反了正好坐实一系列说法。

什么叫公器私用，什么叫我代表月亮制裁你？

但是由平头哥的大哥来处理，不说是易如反掌，却也就是让人稍几句话的事。

还真因为这个开战啊？那你得有多少敌人？能活到现在？

尤其是泄密事件，都已经破案了，嫌疑人直接跑去境外，受境外势力庇护，都抛家舍业的不回来了。

这种情况下你搞连带，趁机打击异己，真当别人眼下，又或完全没办法？

更何况，泄密只是让正主颜面无光，试图办的大漂亮事结果草草收场，远没有达成预期效果。算是一种借机扼制，而不是对方在坑里，赶紧下石，彻底令其完蛋。

这种时候，再跟第三方对上，等于是给对手送去一临时盟友，这账就显得算不过来了。

当然，这也是不知道周易拿出了什么买平头哥的庇护，要是知道了，说什么也得趁早掐死。

欺人家三十年河东，三十年等人家过了河，怎么可能不报复？

这个仇可是很深刻的，周易倒也没有说什么狼言狠话。

只是让汪鸿鸣打听究竟是谁。

平头哥的某个脑子还开玩笑：“哟，气性这么大，做人呢，要豁达，有时候，吃亏就是占便宜。”

汪鸿鸣客气的陪着应和了两句，心中却是不以为然：“以我的观察，某些人，不知不觉给自己惹了天大的麻烦，搞不好，将来得用家破人亡来填……”

牵扯到周易的这次事件，对滞留在军营的武师们而言，只是别人的私事，他们来了军营后，最关心的就是联合武比。

一直以来，民间对武者强，还是军人强，都是众说纷纭。

最广泛的一种认知是，团队，军人牛哔，个人，武者更胜一筹。

而平头哥为了提振部队士气，也是煞费苦心，联合武比，就是他们想出来的一招。

输赢都好。

赢了，可以说：你们看，我们这些吃大锅饭的，也不比那些吃小灶的差，小的们，练起来啊！

输了，可以说：你们看，盛名之下无虚士，这几位高明的武师，能教出此等高明的弟子，说明师资力量是过硬的，有这样的教习指点，何愁实力不进步？小的们，练起来啊！

现代部队就是这样，你得哄着，画饼得化画的接地气。

这跟几十年前不一样了，吸纳进来的仅是一堆乡巴佬，一句‘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的硬道理就打发了。

现在村通网，骗术花样翻新，山里娃都不好忽悠了。

你讲道理，人家根本无感的。就得来点更接地气的……

总而言之呢，是将一帮武师当了垫脚石了。

但真要有本事被留任，那也不亏。还是像之前说过的，将来一说，蜜獾旅知道吧？第一次参战，临阵磨枪，我当的教头，战绩彪炳，有我的一份功劳。

实际上，在成与败之间，更多的是普普通通，不算难看，却也谈不上多出彩。

若非如此，那些功勋部队何至于逮着光辉历史没完没了的大书特书？还不是因为难得？都得赶一块儿，才能成就好事，不易！

日盼夜盼，总算是将武比盼来了。

这段时间，就靠嚼吃李忠良晋升先天武者这碟菜过日子了。

部队也是有意宣传，一方面李忠良的名望价值提升，部队也跟着受惠。另一方面，营造伯乐形象，加深捆绑效果。

于是，李忠良的一些个人信息，就‘不小心’在官兵们闲聊时，被武师们听去了。

再然后，整个故事，由一个又一个小故事串联，添油加醋，越来越具传奇性。

武者也是人，也贪慕虚荣，也会幻想意淫。李忠良和周易的故事，还是挺符合喜闻乐见的主流套路的。

积得平地一声雷，天下谁人不识君？

很有戏剧性，一段佳话。

扬眉吐气，名利双收，牛哔！羡慕酸！

师父们大都这样叮咛徒弟：“胆大心细，好好发挥，这是我们更进一步的机会。”

另一边，新到来的参加武比的军官们也是摩拳擦掌。

有得甚至还抱怨难度太低：“我们可都是大学毕业，听说跟我们同台竞技的大都十八九岁，最小还有十七的，这对他们不公平。”

“他们有名师一对一指点，小灶开了不知道多久，这对我们很公平吗？”

“好了，扯这个概念就傻哔，怎么不上战场去跟敌人谈公平？”

联合比武开始。

这是一场以PVE为主的比试，比试评分主要由两部分构成，一部分是时间，另一部分是有效击打。

平头哥甚至为这次比试起了专用名字——穿越火线。

周易吐槽：“何不叫吃鸡？”

比试具体分为三轮，小试牛刀，艰难险阻，血火炼金。

前两轮不需要周易出场，他成为了旁观者。

给他的感觉，这‘小试牛刀’环节，就是变态辣级别的军事障碍训练。

什么穿越铁丝网，翻越绳墙，走平衡木，跨越连环壕沟，等等。

只不过都加了料。

比如这个穿越铁丝网，泥水里有异界来的蚂蟥，这小东西，周易看了都忍不住暗自吞口水。

外形倒是不必常规蚂蟥丑多少，关键是灵力环境下的生物，毒性特别强，其毒性主要是麻痹以及稀释血液，那开吸的情形，就跟用针管从静脉抽血一般，‘嗤’就是一管！

我的个天！多来几只，分分钟就能让生龙活虎的彪形大汉虚的跟去红灯区Happy了半个月的色痨似的。

所以想要爬过这铁丝网为顶的泥坑，没点手段还真不行。

这就开始八仙过海，各显其能了。

周易竟然发现还有用药的。

“这个也算？”

“算，我们不问手段，只问结果。”一位‘看场子’的军官这么解释。

好吧，周易感觉有点无限战的意思了。看这意思，部队去了异界，也是准备充分发挥‘百无禁忌，无所不用’的风格，就是不知道这么一来，将来这些官兵还怎么回归社会。

要知道，将狗训练成狼，的确能令其凶性大增，可要是没得肉吃，狼是会噬主的。

有用药的，有靠敏捷身手的，还有靠游泳、不，游泥技术的。

周易看的都咋舌，心说：“还真是不能小看天下人，真有绝活，这么浅的水，是咋做到一个猛子扎下去，就蹿游二十多米的？这还是个人？加了火箭推进的泥鳅吧？”

平头哥的头脑们也是看的眉飞色舞，这个说，咱们部队要是把这招学到手，怎样怎样，那个说，还是外物更实用，快速形成战斗力，降低人员成本投入。

在平头哥看来，外物和人员技术加持，要取得一个适合的比例。

不能因为好，就一味的让战斗人员去学。

这就好比课外小三门，音乐、体育、美术，想学就得投入经历，正经课业本身就繁重，还要学这些，整的跟上刑一样。

练出来固然牛哔，可有几个能练出来的？

部队就得考虑成本投入的模式，毕竟部队其实是个消耗型单位。不说战斗牺牲，就说退伍复员，这批牛哔的老兵退伍了，战斗力咔嚓掉一大截，合适吗？

那如果有相当一部分战力是外物加持，影响就没那么明显了。

铁丝网之后的绳墙，绳子是用异界蛛丝制成的。

该种蛛丝已经形成量产，原本是想替代蚕丝的，因为它的产量更大，成本更低，但后来没搞成，只能用于某些特殊方方面。

主要是这东西既怕火又怕寒，使用场合限制大。

但韧是真的韧，踩抓在这等蛛丝制成的绳子上，很难借到力。

于是，看着滑稽搞笑的一幕发生了。

蟾蜍爬滑石。

蟾蜍本身就黏糊糊，滑石则滑不留手，两者相遇，滑来滑去爬不动。

现在就是类似，在那而爬啊爬就是不出路，丑态百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故意逗人乐。

有人耍小聪明，索性来个千斤坠，打算利用弹性飞蹿。

结果一用力，直接来了个蜘蛛垂地，又像是鼻涕泡，拉着丝就下了地。

你说我不信邪，拖在地上继续拉。

这个不让，裁判不允许你把爬墙改成玩弹弓。

周易暗自品评：“这就是检验基本功，不是借不到力，而是很难借，尤其不是一个人在爬，晃荡晃荡，更难把握。”

这让周易想起前世的一个游戏，杀手代号47。

后来改IP做成了系列，他却没怎么玩，他说的是早期的一款。

那是他第一次接触使用狙击枪，枪会受呼吸影响摆动，导致准度下降的细腻仿真设计。

你又不能像现实中般，屏住呼吸。

那么就只能顺势而为，掌握摆动的规律，甚至故意让摆动变得有规律，然后通过瞄准十字观察，去卡那个适合的量，卡住了，正好摆到位了，完成射击。

翻这蛛丝绳墙，也是类似的原理，不能对着干，得顺势而为，然后节奏化，卡好量，还不能心急，这就能翻过去。

否则，会想落入蛛网的蝇虫，手刨脚蹬而不得脱。

部队为了这次武比，也是煞费苦心，安排了不少损招。

像平衡木，不仅油滑，还滚来滚去。

这个滚，不是刻意刁难那种无规律左右滚，而是看通过者的表现。若是踩的准，踏的沉，那就不会滚，若是打滑，就给了其一个滚动的力，它就会滚，大大增加重新站稳的难度。

周易就见到一个以下盘稳健著称的，踩的滚木‘咯吱吱’响，几十米的独木，就那么一步步走了过去。

而大多失败重来的，都是一步踏错，然后左支右拙，最终失控落地……

总而言之，牛刀小试，典型的基本功考核。扎实与否，什么程度，很容易就看出来了。

周易摸了摸鼻子，多少有些遗憾自己没上，否则大约能留下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纪录，简直就是专门为他显摆而设，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