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探病
大哥说什么也不肯去上朝。二哥怎么也肯去衙门。一家人乱哄哄一阵，还是都告了假。
大哥正在接受御前锦衣卫中军左都督。这个职位对于京城来说，是武职最高几个大员之一。皇上忽然把久在前线的将领拉回来，做保卫皇城的大员。这让大臣们都不知为什么。
因为大哥毕竟不懂得权衡朝臣们那一套。耿直不阿。不与任何人拉帮结伙。这也可能是皇上的本意吧。
大哥告假，要直接告诉皇上的。听说是老侯爷病了，当然立刻就准了假。
药很快抓回来。二姨娘亲自去熬。三姨娘暂且管理府里大小事务。两个哥哥让母亲到我屋里休息。
母亲怎么可么肯去。大家好说歹说才肯跟着我来楼上。不一会儿又跑下楼。
父亲服了药，白天好点，勉强吃了口汤水。昏昏沉沉睡去。
谁知到了晚上，又烧起来。而且开始说胡话，一会见俊儿，一会叫书儿。
吓得大哥又连夜去太医院请了太医来。这次来的是太医院郝院判。
郝院判诊脉时脸色一会比一会难看。诊罢，又行针。一个多时辰才拔了针。又一言不发拉着大哥去了前边开方子去了。
母亲一看，已经吓得只剩了哭。我在一边有安慰又着急。
不一会儿大哥回来。对母亲道：“母亲，太医说了，父亲是伤寒归了内，不可掉以轻心。开了几副猛药。说得几天才能好。”
母亲落泪，道：“看他诊脉的面色就知道不是太好。可见你父亲这次病的太厉害，你们要看着他们好好治才对。唉！”一连声的咳声叹气。大哥二哥忙又解劝。
这样吃了三天药，郝院判每日来行针。才慢慢退了烧。这几天，亲朋好友，探病的人络绎不绝。
自那场雨后，一下子没了暑气，彻底进入秋天，早晚都很凉。
一早起来，草草梳洗完就来到前边。看到父亲软软的在床上坐着。二姨娘正在喂饭。
我高兴的过去问了安，接过饭碗，对二姨娘说道：“二姨娘我来喂吧，你歇会去。”
二姨娘笑着把碗递给我。一碗红豆大枣粥。坐到床边，用羹匙在口边轻轻吹了，送到父亲口边，道：“父亲，女儿喂的粥特别好吃。”
父亲张开嘴吃了，道：“不好吃，真苦。”轻轻抚摸我的头发，大家都笑起来。
我又一勺勺喂着道：“父亲，你可把我们吓坏了。你再不好，女儿就去山里求菩萨了。”
父亲笑道：“父亲不敢不好，我们丫头还没有成亲呢。父亲怎么敢不好呢？”
我把碗递给姨娘，为他擦了嘴，道：“就是说，女儿还要带着孩子给父亲拜年来呢？”
父亲点我的额头，道：“这么大了，不害臊。”我才羞得满脸通红。捂着脸跑出去了。
吃过饭，他要下床，被大家劝住。大家又劝他躺下，二姨娘给盖了盖被子。
这时，忽然大哥进来，道：“母亲，我姥姥家几个表弟来看父亲了。就在门外。”
母亲忙道：“哎呀，还不快快请进来。”又转头对我们道：“你们先去里头回避了吧。”
我和大嫂二嫂另两个姨娘都到里屋回避了。少时，几个表哥进来。行了礼。
父亲母亲笑着让他们站起来。父亲非要坐起来，大表哥急忙扶住父亲，道：“姑父快别起来，身子虚弱，我们又不是外人，养病要紧。”
听见子佩道：“姑父可曾吃了点东西吗？”父亲笑笑道：“刚才锦儿喂了我碗粥，好多了。回去告诉你们父亲母亲不用惦记着了，再吃几服药就没事了啊。”
一边说，父亲又微笑着看向子佩，道：“子佩，在翰林院可还好？习惯吗？”
子佩忙道：“谢姑父姑母惦记，侄儿在那里时刻惶恐。翰林院里都是前辈，要学的太多，学时不够，真是惭愧。”
父亲笑道：“知道谦虚就是好孩子，皇上赏识你，你要努力，替你父亲争气。”
子佩行礼，道：“是，姑父。侄儿谨记。”父亲笑眯眯又看子佩。
以往，每次来父亲也很喜欢这个孩子，虽然也对他特别好，但是很少向今天这样的眼神过。大家都有点差异。
父亲又说了几句话，就有点疲倦。大表哥先起身告辞，二表哥和子佩也一起站起来。他们三个告辞刚要出去。
忽然二哥跑进来，道：“母亲，圣架来了，快准备接驾吧，皇上已经到仪门了。”母亲唬了一跳，急忙道：“这还了的，我还没换衣服。”
又转身看到表哥几个，道：“来不及了，你们三个先进里屋躲躲，快点。”
正说着皇上竟然已经到了院子里，有人在喊：“皇上驾到。”母亲赶紧出了屋门，跪倒山呼万岁。
大哥已经把子佩和另外两个表哥推进来。急急的也去门外接驾了。
屋里，两个姨娘把我推到最里面的床上，大表哥二表哥子佩知道里屋有女款，但是没想到我在。都吃了一惊。大表哥二表哥向我笑笑。我急忙笑着道了福。
二姨娘三姨娘也向他们三个道了福。坐在我身边。三个人挨个坐到长踏上。
我又偷眼看子佩，他也正看向我。四目相对，他满满的柔情。我急忙低头，不敢去看他。
同时，外边传来皇上的笑声，道：“贺夫人，快快都起来吧。”一边亲自搀扶母亲，道：“今日有一会子时间，便过来看看贺老侯爷。惊扰了夫人，莫要见怪。哈哈。”
母亲忙道：“还劳烦圣上惦记，没能去门口接驾，皇上恕罪。”这时大哥过来，前边亲自打起门帘。皇上搀扶着母亲一起进了屋。
父亲正在慌张准备下床。皇上抢前一步按住道：“哎呀贺侯，莫要下来，朕惦记你的病，今日来看看你。说是下朝回家路上淋了雨，可好些了？哪个太医给看的？怎么说的？”
父亲忙回道：“皇上政务繁忙，还为老臣悬心，惦记。臣惶恐。实在是连日暑热，难免降雨，是臣太大意了，人老了腿脚慢，心也慢了。才被老天爷给教训了。呵呵。”
二哥拿上一把椅子放到床边，皇上坐下，道：“也是贺候身体好，要是我们经了这么大雨，可是能起来炕才怪。哈哈，贺候安心养病，什么事有朕，还有你的那些下属们，平时养了他们，现在不用更待何时？呵呵，你就放心吧。现在你只要把病养好了才是正理，知道了吧？”
又向大哥细诘了用药。大哥一一回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