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一荣俱荣
客厅里，方涵喊了一声：“姐，我先有事出去了。”
“哎，你去吧！”
方涵望了一眼厨房紧闭的磨砂玻璃门，纳闷：奇怪，以大姐的性格，肯定是笑着送我出门，今天怎么……
随着哐当一声，大门关上。
厨房里，方瑜靠着墙壁，慢慢下蹲，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泪流满面，欢欣的泪水模糊了整个世界。
她不知道哭了多久，把这几天在寺庙的大树下摆摊的郁闷，通通发泄在这场哭泣中。
一切的牺牲都是值得的。
起初，父母劝说自己挪用十万元的无息贷款，给弟弟方涵买灵兽肉，自己口头答应，晚上却躲在被子里哭。
她内心也明白，像家里这种情况，最理智的抉择是尽全力投资一人。
只是事到临头，方瑜也总感到一丝丝的委屈。
不过，在深夜里痛哭了几场，她也就收起了内心的小芥蒂，诚心诚意地支持弟弟考取武科大学了。
这几天在寺庙前的皂荚树下，方瑜遇到了好几个难缠的客人，说话尖酸刻薄，行事粗鲁暴躁，她没少受白眼，也没少听脏话。
底层就是这样，互相倾轧，如同养蛊一般，其实都是些可怜人，被生活压迫的可怜人。
方瑜就在咬牙数着日子，期盼弟弟快点高考完毕，她可是听说，自己所在的片区对于二本武科生有巨额奖金补助。
谁知道，幸福来得如此迅速，如此突然。
方瑜不知所措，只会本能地哭泣。
过了一会儿，手机响了。
方瑜用袖子撸干净了眼泪，见是情郎的消息：「瑜宝，我在你们小区门口了，怎么没见到你啊！」
“糟糕，哭的太忘我，没想起这茬，”方瑜看了下时间，已经六点二十了。
两人约定好了，每天六点一刻在光明小区门口见面。
情郎是以早起晨跑锻炼的理由骗过家人，来和自己度过一小时的两人世界。
方瑜连忙打字回复：“对不起，我今天起来晚了，可能八九点才出摊，你快去公司补觉！”
「好吧，没吃到瑜宝的卤煮，又是不开心的一天！」
“噗哈哈，”方瑜喜极而泣，忽然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我八点多送给你公司，等我哦/亲亲/」
她到卫生间洗了一把脸，开始梳头发。
正忙活着呢，门铃又响了。
“今天这么热闹啊，”方瑜嘀咕着，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一个黝黑高大的壮汉，一米九几，肌肉隆起，把衣衫撑得鼓鼓的，给人以满满的压迫感。
“妹子，这里是方涵同学的家？”
“是的，我是他的姐姐，请问你找他是——？”方涵迟疑地问道。
“哦，我叫穆白帆，是苦蝉学院驻江州市的招生办老师，”穆白帆掏出了一个名片，又抬了抬下巴，侧过身子，示意女助理送来两箱礼品到门口。
“苦蝉学院？！”方瑜大吃一惊，刚才是钩沉武馆，现在竟然是华夏四大学院。
她不是武科生，对钩沉武馆的辉煌历史不太了解，但耳濡目染下，华夏四大学院的名头还是深入人心的。
“没错，就是你在电视上整天看到的，华夏四大学院之一的苦蝉学院，”穆白帆骄傲地笑道，目光中满是自信。
“我知道，你们很厉害的！但是——不好意思啊，”方瑜略微羞涩地笑道：“方涵他和钩沉武馆的柳经理走了，说是要去辉耀大厦拍宣传照。”
穆白帆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他妈的！”
“什么？”方瑜惊掉了下巴，她没想到苦蝉学院的老师竟然说出这等粗鄙之语。
“我说亲爱的，我那些亲爱的同行可真是勤劳，”穆白帆挤出一个假笑，心知万兵学院的人肯定抢占了先机。
“那我留下您的联系方式，等方涵给您回消息？”方瑜小心翼翼地说道，她总觉得这人比柳经理暴躁。
“好，”穆白帆露出笑容，掏出手机。
……
楼道外，女助理同仇敌忾：“钩沉武馆的人真是卑鄙！”
“谁说不是呢，”穆白帆叹道：“方涵的家庭出身，他的成长环境，妥妥的是咱们苦蝉学院的料子，要是被钩沉武馆拐到了万兵学院，那可真是暴殄天物，没有强大的家族背景，拿什么兵器和同学斗？”
“可是——”女助理想到了关键一点：“穆阳不是说钩沉武馆把惊魂枪送给了方涵？”
“所以说他们无耻呢，”穆白帆今早和儿子吃早餐时闲聊，听到方涵的精神念师考核后就匆匆赶路，哪知还是慢了一步：“钩沉武馆已经堕落了，只会使用糖衣炮弹，粗俗！”
“卑鄙！”
两人绝口不提早上飙车，逼停万兵学院招生办的事情。
……
客厅里，方瑜把穆白帆带来的礼品搬到阳台，整个人处于懵逼状态。
她坐在沙发上发呆，半天后，一个激灵，赶紧给爸妈发短信报喜。
方父很快回了一条消息：「别闹，我查了，今天不是愚人节。」
方母可能在忙，没有回消息。
过了一会，卧室的门打开了。
方鹄：“姐，你坐那干嘛？”
“我休息一会，”方瑜摸着脑门说道。
“哦，妈早上做饭了？”方鹄问道。
“没，我也没做，”方瑜说道。
“呃，”方鹄见方瑜表情呆滞，以为她累到了，忙说：“那我下楼买早餐吃，姐，你要吃啥？”
方瑜却突兀地说道：“方鹄，你以后要好好听小涵的话。”
“我一直很听老哥话啊，”方鹄揉了揉脸：“到底怎么了？对了，刚才我睡得迷糊呢，家里来人了？然后老哥把我抱回他房间睡觉？”
“对，”方瑜指着阳台上的一堆高级礼品：“小涵赚来的。”
方鹄抬眼一看，登时看傻眼了，滴溜溜地跑到阳台，扒拉着那些礼品，久久不能平静，咋舌道：“老哥干什么了？难道顿悟成了武者？”
“不知道呢，”方瑜愣愣的回道，她仍然在消化这件事情。
两姐弟坐在沙发上，表情是整齐划一的震惊，面面相觑，等待母亲回来。
……
辉耀大厦，钩沉武馆。
方涵来到了会议室，一边吃着更奢侈的简餐，一边望着玻璃幕墙外的梨江晨景。
钩沉武馆在江州市有两个分店，一个在辉耀大厦，另一个则是在郊区的青阳镇。
青阳镇也是武者考核的实地演练场。
“要是天天起床醒来，见到这一幅云雾缭绕的梨江美景，那可真是神仙日子！”
方涵想到那份青训营合同，心里已经半推半就地想从了，但话没说死，他想再等等，至于等什么，他其实也不确定。
这时，磨砂玻璃门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