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万物的弦

单弦区的橱窗摆着九个念力钢铁圆球，分别对应着数字1到9。

其中的意味言简意赅，方涵扫了一眼就懂了。

只要用精神力把钢铁圆球隔空摄取到警戒线，那就代表一个精神念师至少有对应数字的弦数实力。

“对了，我怎么看你都不如我了解精神念师，”穆阳憨厚一笑，说道：“你是纯粹的自我醒悟？没有拜师，没有奇遇，也没进补过？”

方涵点了点头。

穆阳听父亲说起过方涵的家世，没有多问，而是好心地解释道：“听说精神念师的眼中，能看到另一个维度的世界本质，在精神念师的世界，万物都像是提线木偶，从物体本源延伸出无数的线，精神念师把这些线称为物体的弦。”

“弦？”方涵咀嚼着这个字眼，发现它附带着一种神秘莫测的艺术美感。

“没错，就是弦，”穆阳侃侃而谈：“精神念师通过精神力可以操纵物体的弦，就像是杂耍艺人利用丝线操纵木偶。精神念师衡量境界的最简单方法就是同时操纵弦的数量。”

方涵听得入神，穆阳的讲解生动有趣，他不由得回忆起和高京熙的擂台赛，也是在某个万籁俱寂的空间里，自己无师自通，拨动了高京熙腿上的丝线，也就是弦，导致高京熙的平衡不稳，失去重心，飞出了擂台之外。

穆阳指着自己手指说道：“我看书里说提到，万物的弦数量不一、形态不一、操纵起来所需的精神力也不尽相同，可以说，物体的弦和人类的指纹一样，具备了唯一的特质。”

他又指着橱窗里的钢铁圆球说道：“但是精神念师发明的这些念力铁球，却极尽可能地消减了个中差异。要做到隔空取物，必须利用精神力控制它们的弦。弦的数量就是标注的数字。”

这时，叶鸠缓缓地走了回来，眼神中的狂躁愈发浓烈，他竭力维持表面的平静，说道：“我目前是六弦精神念师。要是能凑够十弦，自身的实力就会上一个大台阶。”

“比如说？”方涵见叶鸠脸色不好，本来不想说话，怕触了霉头，但他太想知道这些知识了，武德中学真没能教导自己的老师了。

叶鸠指着自己的头顶，露出一个略僵硬的笑：“达到十弦的实力，就可以操纵自我的弦，做到短时间的飞行了。不是武者的借力腾跃，而是像鬼神那样，漂浮在空中，无需借力。虽然时间很短，可能只有三五分钟，但是融入到实战中，足够把个人的战斗实力提升一个大台阶了。能调动的弦数量越多，飞行时间越长。”

“操纵自己的弦……”

方涵愕然，他没想到还有这种骚操作。

“来，试试吧！”穆阳说道。

念力区的人很少，只有两个老伯、一对少男少女和一个魁梧青年。

听到穆阳鼓动的话，纷纷看了过来。

方涵点了点头，当先站在了最小的钢铁圆球前，这个圆球的数字标签是1，代表了一弦。

“你能在万枪石雕空间待那么久，肯定是五弦以上了，”叶鸠指着六弦的钢铁圆球，说道：“来，直接测这个。”

“哦，”方涵走了过去。

见状，旁边的五个人也慢慢地围观了过来。

他们都不是精神念师，只是好奇这个职业，训练之余，前来观摩。

这时见有人要练习精神念力，忍不住凑上前来，眼神中满是好奇。

“那么大的铁球，真能隔着玻璃摄取到半空？”少女拉着男朋友的手，目光中是半信半疑。

“应该可以吧，不然怎么叫精神念师，”男生迟疑地答道。

“道理我都懂，但让我相信，我真的不能接受啊，”少女说道。

“嘘，快看，”男生指着方涵。

此刻，方涵已经闭上了眼睛，开始冥想。

这是叶鸠的建议。

在诸人火辣辣的目光下，方涵试了几次，都难以进入状态。

叶鸠分享着个人经验：“别慌，新手都是这样，即使在静室里，也很难进入冥想。我前期直接依赖注射药物进入冥想的，直到大半年后，我才能自如切换状态。你慢慢回忆生活里，最让你有，嗯——有那种仙风道骨感觉的景象，然后融入其中。”

方涵紧闭着双眼，在两世的记忆里搜寻叶鸠所说的状态，脑海里却莫名地浮现了露西的身影。

闹市之中，手持书卷，淡然处之，物我两忘。

同时，它也很喜欢花，不对，也许它只是单单喜欢向日葵，即使那花是残败的破烂的。

眼珠子滚动了一圈，方涵‘看’到了一个抽象的空间。

以自己为中心，一个方圆四五米的椭圆形乳白色空间，空间里，他能‘看’到另一个维度的画面。

就像是肉眼世界和红外成像的画面一样，世界是客观的，但观看的维度却是无穷无尽的。

可以是红外成像，也可以是类似蝙蝠的超声波成像。

那么，自然也可以是精神念力成像。

目前的方涵就看到了这个画面。

面前的橱窗里，九个钢铁圆球依次延伸出对应数量的银色丝弦，唯美绝伦，带着一种科学仪器的纯净感。

方涵回忆着当时和高京熙的对战，他心意一动，精神力外展，拽着第六号铁球的六根银弦往上拉去。

说是拽，其实压根没有触碰的动作，准确来说，是通过自己精神力弦和铁球的银弦共振，从而做出了‘拽’的动作。

“嗯？这么容易？”方涵讶异，他还没发力，就见六弦铁球飘在半空。

“直接试试九弦铁球吧！”

外界。

“呃，方涵竟然没有到达六弦实力！”叶鸠一愣：“他究竟是怎么在万枪石雕空间待那么久的。”

穆阳的目光在方涵和铁球两边游走。

少女见到铁球浮在半空，瞪圆了一双杏眼，捂着嘴，不可置信：“我天！铁球真的浮起来了。虽然只是离地五公分左右。”

“怎么又落下来了，没飘过警戒线呢！”

“实力不够呗，看来这位小哥是六弦不够，五弦以上的实力。”

穆阳听到这话，深以为然，他移开目光，问道：“怎么了，回来后脸就更臭了。”

叶鸠撇了撇嘴：“洛青芙要来江州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