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是你
马车缓缓在人群中行走，穿过几条繁忙的街道，最终停在了一座不起眼的建筑前。这里便是杜克在国都的居所，与其说是男爵府，不如说是一座稍显简陋的宅院。
杜克轻轻掀开马车的窗帘，映入眼帘的是一幢普通的两层建筑，外墙上的涂料已经有些剥落，显得颇为陈旧。庭院内没有繁复的装饰，只有几棵老树孤零零地站立着，枝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街道上的行人匆匆而过，很少有人会投来目光。显然，这座宅院与周围那些豪华的府邸相比，显得格外寒酸，很难让人相信这里竟是一位男爵的居所。
马车刚一停稳，宅院的大门便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位满头银发、身材瘦削的老人缓步走了出来，正是杜克的老仆老约翰。他穿着一件黑色的旧礼服，尽管布料已经有些磨损，但仍然熨贴整洁。他的脸上布满了皱纹，眼神却依旧锐利，显得精神矍铄。
“少爷，您终于回来了。”老约翰微微弯腰，语气中带着一丝激动和敬重。
杜克点了点头，轻轻下了马车，伸手拍了拍老约翰的肩膀，“老约翰，辛苦你了。”
老约翰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了笑容，“这是我的职责，少爷。”
侍卫长汉森紧随其后，从马上跳了下来，走到杜克面前，恭敬地行了一礼，“男爵大人，我的任务已经完成，接下来我将返回王国内，向陛下汇报您的情况。”
杜克微微点头，“辛苦你了，汉森。请向陛下转达我的敬意。”
汉森点了点头，转身跨上自己的马，带着几名侍卫迅速离去。杜克目送他们离开，心中却有些复杂的情绪。
“少爷，请进屋吧。”老约翰在一旁提醒道。
杜克收回思绪，跟随老约翰走进了宅院。尽管外表陈旧，但屋内却被打扫得一尘不染，家具虽不豪华，却也井井有条。杜克环顾四周，心中感慨万千，这里可是他的男爵府，却显得如此萧条，那位是真的一点舐犊之情都没有吗？
“老约翰，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杜克轻声说道。
老约翰摇了摇头，“少爷，您能回来就好。这里一直是您的家，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会在这里等您。”
杜克点了点头，眼眶微微湿润。老约翰的话可不仅仅是对他的安慰，更是一种坚定的承诺，这位从小就照顾着他母亲的老人，已经在他家当了几十年的仆人。
“老约翰，我需要了解一下这座宅院的情况。”杜克很快调整了情绪，进入了工作状态。
说来也悲哀，这里虽说是他的男爵府，但其实他一次都没有来过。
刚被封为男爵的他就被赶离国都，哪有时间来看一下分配给自己的府邸。
老约翰点了点头，带着杜克走向书房，一边走一边介绍，“少爷，目前宅院里只有我和几名老仆在打理。因为资金紧张，我们不得不裁减了一些人手，但基本的维护还是能够保证的。”
“这么说，我每月的抚养金也断了？”
“少爷，自从您被任命为男爵后，这钱便被断了，理由是您已经有领地供养了。”
“哈哈哈，真是可笑，我那些所谓的哥哥被封爵这么多年了，都还能领这钱，到了我这就断了。”杜克心中一阵绞痛，而后突然又感觉到一阵轻松。
‘你也对他完全失望了吗？’此刻杜克不由感到一阵轻松，原身留下的执念，就在刚刚，已经完全消失了。
‘放心，你今日所承受的痛苦，来日我必定会让他们百倍偿还的。’杜克握紧双拳，眼中满是坚定。
一个人可以做到多无情呢？
杜克在上一世新闻中见过太多太多，但自己切身体会还是第一次。
“谁？”
杜克刚回到房间，当即察觉房内有人，一道藤鞭子瞬间甩出，直指窗边。
“领主大人，是我。”
一道黑幕出现，挡住了杜克的攻击。
“塞维罗，你怎么会在这里？”
杜克松了口气，拉过椅子坐下，饶有兴趣的看向塞维罗。
“属下当然是在这里等领主大人到来了。”
“你究竟是谁？”
“大人只要知道，我是你母亲的手下，便可以了。”
“母亲？”杜克一阵恍惚，脑海中有些模糊的记忆翻出。
他母亲是莱恩大公当年出猎时见到强抢进宫的，过了不久就有了他。
但他的母亲没有任何名分，连一个侍女都不如。
因此在宫内被蹉跎而死，去世时原身才刚满十岁。
“不对，我娘一直在宫中居住，哪来的手下？”
“回大人，属下是塞爱人。”
“原来如此，好吧，我暂且相信你了，那你给我的那些情报是从哪来的呢？”
“领主大人，主人可不仅仅只有我一个手下，自从她有了你后，便开始为大人培育势力了。
这些消息是他们传来给我的，已经有一件事被应证了，不是吗？”
说着，塞维罗从空间戒指中掏出一枚深黑色的扳指，双手递给杜克。
“这是什么？”
“大人，这是我们塞爱一族族长信物，当年主人曾交代过我，让我在大人成年时转交给大人。”
“族长？”
杜克猛的站起，一族之长啊！
别看塞爱人被人们称为低贱之人，被大陆各大势力排挤。
但是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这就是庞然大物。
现在他相信她的母亲有自己的势力了，毕竟是塞爱人族长，背景也不差。
杜克咽了咽口水，从塞维罗手中接过扳指，戴在自己的手上。
“嘶！”
刚戴上去，戒指内一根针刺出，带出一滴血回到扳指内。
然后，杜克察觉到自己好像与这扳指有了一道联系。
“大人，这扳指只有咱们塞爱一族嫡系血脉才可激活，你可以尝试让戒指消失。”
“是吗？”
杜克心中默念，果然，扳指消失了，肉眼不可见，但他还能察觉到扳指在手上。
“属下，塞维罗·塞爱拜见族长大人！”
“起来吧老塞，你可真瞒我瞒得好苦，难怪当时我招募你时你答应得如此痛快。”
“大人，这是主人交代下来的，如果大人是个普通人，就保证大人安安稳稳过完一生。
如若大人有能力，那我等便辅助大人。”
“不说这个了，你快和我说一说，我母亲给我留下了多少人？”
“大人，我知道的不多，属下负责的是法师堂，只知道法师堂情况。
目前法师堂共有法师十四人，都是亡灵法师，其中我是四阶，另外的三个三阶，十一个二阶。”
“不错，看来你们是走精品路线，只求精，不求多。”
杜克心中大笑，这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
他的法师塔正需要大量外来法师入住，如果把法师堂的十四位法师都拐去领地内，那他的小塔是不是又可以再升几级？
“对了，那其他人我要联系他们时该怎么办？”
“大人，时机成熟时各堂堂主自会主动联系大人的。”
杜克忍不住扶额，时机成熟，意思是解释权再他们手中是吧。
还要他们觉得时机成熟了才会出来见面，那要是时机一直不成熟呢？
“他们看样子是还看不上我啊。”
“嗯，大人你说什么？”
“没，我是说，你认为我接下来要如何应对呢？”
莱恩大公召回国都。
大战被帝国使者调停。
和平签约仪式在莱恩公国举办。
停战原因有关极北雪原。
这是当时杜克留下的信息，现在第一条已经验证了，第二和第三条，他这一路上已经看见端倪了。
就连其他公国的使团他都碰上不下于五家了。
“极北雪原究竟发生什么事了，能够让帝国出面调停，恐怕不是什么小事吧？”
“大人，这世界的利益早已被瓜分，除非几大帝国开战，利益重新分配。
小国之间拼杀，只不过是那些底层的士兵而已。
各国贵族依然在一起聚会喝酒，谈笑风生。”
闻言，杜克中动作一僵，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向塞维罗。
士兵们在战场上拼杀，而两国贵族居然在开聚会，玩乐，这种情况都能出现？假的吧！
“大人，你猜他们为什么发动战争？”
“为了抢占地盘？”
塞维罗微笑着摇了摇头。
“那是为什么？”
“大人知道兽潮吗？”
“知道，我的领地就在兽潮第一线，了解过。”
“兽潮爆发是因为雪兽数量太多，当多到那些地方无法养下时，兽族强者便会组织兽潮。
让低阶兽潮进攻人类领地，他们也不为了攻占领地，你猜是为了什么？”
“为了消耗雪兽数量……”杜克猛的抬起头，难道说……
可是，人族还未到达这一步啊，很多地方都还是地广人稀，人才也急缺。
“难道是因为契约卷轴！”
杜克瞬间想明白了，因为契约卷轴的出现，法师安全大幅度提高。
大量战士失业，给很多行业都带来了极大的冲击，内部矛盾频发。
想要快速且简单的解决这一难题，那就得转移矛盾。
而战争，正是转移这场矛盾最好的方法。
“他们这是把人命当做儿戏啊！”
“大人，一些无关紧要的人而已，该舍弃就得舍弃。”
杜克缓缓闭上眼睛，这可是人命啊！
“大人，你没事吗？”
“我没事，你先下去吧，这一路颠簸，我有些累了。”
“是，属下告退。”
房门关上，杜克觉得自己有些喘息困难。
“我一遍一遍告诉自己，要适应这个世界，要改变自己。
可听到这些事情，为什么心中还是很难接受呢？”
杜克有些茫然，一时间既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干什么。
四周的寂静让他混乱的心渐渐平静下来，思绪也变得清晰。
这个世界的规则与他前世生活了二十多年的世界截然不同，这里的每一场游戏都是死亡游戏，权力的争夺更加残酷，更加无情。
他想起了自己的母亲，想起了塞维罗所说的“塞爱一族”。
这些都是权力争夺下的牺牲品，塞爱一族为何会被人看不起？
就因为塞爱一族大多都是亡灵法师，没有至强者出现。
杜克站起身来，走到窗边，推开窗户，让凉爽的夜风吹进屋内。
“有多大能耐干多大事，外界我没有能耐去改变，但是，我的领地内绝对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我为什么要去适应这个世界，而不是这个世界来适应我呢？”
想到这，杜克露出了笑容，作为一个穿越者，怎么能够这般畏手畏脚呢。
反正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再死一次又何妨，万一后世还会有人专门抱着一堆古籍来研究他呢？
想通了这一切，杜克感觉自己浑身都轻松了。
突然，杜克察觉到自己的气海中精神力在翻滚，体内的魔力也开始缓缓流转全身，比以往更加顺畅。
仿佛想到了什么，杜克立即闭上眼睛盘腿坐下，沉浸在这种奇妙的感觉中。
随着魔力的流转，杜克感觉到自己的感知变得比之前更加敏锐，周围空气中魔法元素的波动也比以前感知得更加清楚。
这种感觉持续了一段时间后，杜克渐渐感觉到自己气海中的精神力达到了一个饱和点。
这是一个突破的契机，如果能够抓住这个机会，他的实力将会有一个质的飞跃。
杜克继续冥想，将心神沉浸在魔力的流转中，感受着魔力在体内的变化，并不断锤炼着自己的精神力。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感觉到自己的精神力开始逐渐凝聚，形成了一个更加稳定的核心。
这个过程持续了整整一夜。当第一缕晨光透过窗帘照进房内，杜克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感觉到自己的精神力变得更加强大，更加精纯，他的感知也变得更加敏锐。
“这便是一阶法师吗？”杜克手轻轻一指，桌上的水杯便飞起落入他的手中。
精神力外放，这是凝聚了神核后的法师才能做到的。
“这算不算双喜临门呢？”自己有了一批法师手下，小塔升级在望。
而后现在自己也晋级了，实力实现了质的飞跃。
“今天是开心的一天，哈哈哈。”
“大人，莱恩大公召你入宫。”
刚怀揣着笑容走出房门的杜克，听到这句话后笑容瞬间消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