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对不起，我错了
屋子内部空间不大，地上，墙上，零零散散的都是血迹，已经干涸，大量的苍蝇盘旋在周围，发出“嗡嗡”声。
里面停着三台大型额绞肉机。
距离大门最近的那台绞肉机上，好像插着什么东西。
林惊月用手捂住口鼻，走近一看，那东西血肉模糊，白骨外露，依稀能辨别出是一只脚。腐烂的血肉生了蛆，几乎将那只脚整个的包裹起来。
她继续往里走，查看下一台绞肉机。
这台绞肉机的外壳上，清晰可见的残存着一个血手印，从大小来看，是成年人留下的。
林惊月蹲下身，仔细打量着。
突然，第三台绞肉机发出了轰隆隆的声音，机器开始运作，里面伴随着咔嚓咔嚓的声响。
她陡然站起来，细细打量着屋内。
没有能藏人的地方。
刚才那一瞬间，她也没有听见脚步声。
林惊月的目光转向那台突然运作的绞肉机上。
自己启动了？
寂静的凌晨，那股声音响彻整个猪肉作坊，扰的人心神不宁。
林惊月的手心渗出了一层细汗，脸色有些发白。
她慢慢靠近那台机器，低下头，正好对上了另外一双眼睛。
“扑通——”
一只手电筒应声而落，摔在了地上，滚动几周后逐渐静止。
林惊月眼神愕然，全身紧绷，脸颊一侧滑落下一颗汗珠，双腿有些发软。
那是一颗头颅，脸朝上，都是血。眼睛还睁着，瞳孔放大，满是惊恐之色。鼻子里面，爬出了一只白色的蛆。
随着绞肉机里刀片的转动，头颅忽上忽下，在机器里翻滚着。
在她眼前，被一点点绞碎。
咔嚓咔嚓。
头骨碎裂的声音回荡在耳边。
一寸血肉飞溅到林惊月的脸上，她的身子乍然一抖。
是徐明！
她从徐克长的手机里看过徐明的照片，这颗头颅，就是他的！
林惊月下意识寻找关闭绞肉机的方法，这时，她的手机又震动了一下。
｛转过来。｝
林惊月迅速回过头，映入眼帘的，是个满身黑衣的女人。
她带着全白的面具，遮住了整张脸，唯一可以用于辨认性别的，只有那一头黑色的长发。
“是你给我发的短信。”林惊月眼神凛冽，像是渡上了一层寒霜。
那人没有回答。
“你才是杀害徐明的凶手。”
语落，默了几秒，那人突然冲了上来，紧握的拳头直击林惊月的面部。
林惊月很快反应过来，侧身躲开，一脚踢中了那人的后背。
二人缠斗起来。
交手之间，林惊月发现，眼前的这个女人不但力气大，而且还会格斗术。
可相较于林惊月，还是落了下风，被她一个过肩摔摔在了地上。
那人眼见不敌，迅速从怀里摸出了一个遥控器，断了猪肉作坊的电。
周围顿时陷入一片漆黑。
那人急忙爬了起来，一脚踢向了林惊月的肚子，而后夺门而去。
林惊月吃痛，跌坐在地上，一手撑起身子，一手捂着腹部。
她缓慢移动身体，趴在地上，勉强够到了之前掉落在地上的手电筒。
有了照明灯光后，她借助灯光，选了一处较为干净的墙面，拖着身子，靠了上去。
林惊月的嘴唇有些发白，苍白的面色如纸一般，额头冒着冷汗，呼吸很重。
刚才腹部被踢到的地方，一阵一阵的疼，疼的人四肢发麻。
她把手电筒放到一旁的地上，从兜里摸出手机，按了几下，拨出去一通电话。
几秒过后。
【这么晚了，你还没睡？】电话里，男人的声音有些哑，带着几分朦胧的睡意。
“我在市郊区，猪肉作坊。”林惊月的语速很慢，声音微微发颤。
手机那头，陆时鸣听到“市郊区”这三个字时，已然是睡意全无。
他猛地坐起身，再三确认着来电人的姓名。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陆时鸣的语速很急，一如他现在的心情。
“我……疼……”
【你受伤了？！喂？你说话呀！林惊月！】
林惊月意识模糊，手机从手里滑落，整个人晕了过去。
另一边，陆时鸣急得火烧眉毛，任凭他怎么呼喊，也始终没有回应。
白净的额头上青筋暴起，握着手机的指关节泛着白色。
……
医院。
刘晓晓：“林队！你终于醒了！”
阳光透过医院的玻璃窗，洒在林惊月的病床上，刺眼。
陈辰见状，立刻前去拉上了窗帘。
刘晓晓扶着她坐起来。
“你们，怎么都在这儿？”刚睁开眼，林惊月就看见了三张熟悉的面孔，人还有些发懵。
孙涛连忙说道：“林队，你知不知道，我们找到你的时候，你流了好多血，队长急得眼睛都红了，一路抱着你来了医院。”
林惊月慢慢回忆起昨夜的事，心里咯噔一下，“他人呢？”
“队长一直守在这儿，早饭都没吃，刚才去……”陈辰的话还没说完，突然停住。
男人刚巧出现在门口，脸色漆黑，满身戾气。
其他三人默默咽了下口水，给了林惊月一个极为同情的眼神后，自觉退了出去。
陆时鸣进来后，关上了门。
他此刻一言不发，一双黑眸直直的望着病床上的女孩儿，那眼神，冷的掉冰碴子。
林惊月抿了下唇，半张着嘴，却发不出一点儿声音。
她这次是真的把人给惹毛了。
林惊月深吸一口气，硬生生的从牙缝里挤出了三个字，“对不起……”
她又抬头看向陆时鸣，声音软软的，“我错了。”
男人压抑许久的怒气再也忍不住，顷刻爆发，“林惊月！线索重要还是命重要？！凌晨一个人就敢往郊区跑，你连对方多少人都不知道，谁给你的胆子？！”
林惊月动都不敢动，只能把头埋的低低的，闭眼挨骂。
“万一对方是故意拿线索引诱你，实则是想害你怎么办！？你凭什么断定你有能力自保！你有几条命可以霍霍！你就那么不怕死吗？！”
过了半晌，责骂声好像停了。
林惊月试探性的慢慢抬起脑袋，突然被人抱了个满怀。